徐嘉树两只手套上了一次性的手套。
她往前走了一步,墙上挂了不少的刀具,一排挨着一排。
背后有点凉,纪茵摇了摇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走到徐嘉树身侧,料理台上之前摆放的东西都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只有一块扇形的排骨。
徐嘉树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刀,木制的刀把,刀背上勾勒着精致的花纹以及一条凹陷的横槽。
徐嘉树:“我来教你怎么处理。”
纪茵还有点茫然,脑中不断播放的小电影停了下来,她呆呆的看着他,被他牵着按在排骨前,一手握住了刀柄。
刀柄不宽也不窄,刚好能够握住。
“挑选刀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刀柄的手感,太宽了操作不方便,太窄了容易脱手。”
那股凉意愈演愈烈,她发现自己背后在出汗。
“切割带骨肉的时候,要注意观察肉与骨头的走向,就像这样。”
她的手被压在刀柄上,目光随着刀尖滑红白的肉面,从中一条竖线刺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扇排骨被分成了两块。
纪茵猛得一震,恍惚中刺破了那层白雾,一股强烈的战栗自尾椎向上冒起。
她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从那眩晕又迷糊的状态中脱离。
她整个人一弹,跳着从他怀里挣脱,举着刀哆哆嗦嗦的对着他。
“你要干什么?”
徐嘉树笑着看她。
“转移注意力。”
“有你这样转移注意力的吗?”
纪茵后退贴墙,死死的盯着他。
她发现自己好像忘记把邮件时间往前调了,又忘记提前和父母说明去向,和金慧芳也没交流。
一生病,后路全给忘光了。
她现在非常的后悔。
徐嘉树:“感觉怎么样?”
“不知道,就是感觉……”纪茵双手握刀,“……做梦醒了。”
脑子里不再是那些画面的回放,也不会再去想那些话,相反,更多的懊恼自己不够小心,怎么什么都没准备的跑来他家。
以及……
纪茵:“你怎么又这样啊,说好了要变好的,搞这些什么意思?”
纪茵:“嘤嘤嘤,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往前走了一步,“你还觉得难受吗?”
纪茵看到她动作,立马举刀。
仔细一想,还真是有点奇怪,那种不受控制的难受沮丧来得莫名其妙,但又走得很快,感觉就像做梦,梦醒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抑郁并发。”他又往前走近,“其实很早的时候,你的心理就出现了问题。”
是的,有段时间晚上一直在做恶梦,睡着了全部是那些画面,有时候起床洗漱的时候,脑袋里都会回放。
徐嘉树:“但是你突然正常了。”
纪茵:“什么叫我突然正常了,注意措辞!”
徐嘉树笑着说道,“你那段时间表现正常。”
她开始回想那段时间,排除各种定数,就只剩下了一个变量。
纪茵看了过去。
厨房的顶灯照在他的头顶,就像是一个光圈,可他脸却背光隐在了黑暗里。
她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目光完全移不开,牢牢的吸附在他的脸上。
徐嘉树:“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一个医生。”她张开嘴,“让我做梦的时候……去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得很近了,刀尖几乎抵到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