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树偶尔也会有心中恶意翻滚的时候,但他更欣赏美,至少猫狗都还算得上可爱美丽,也不想那些血液喷溅到身上,太过粗鲁。
于是乎,去屠宰场观赏,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动物和人到底是不同。
他想,快要忍不住了。
强烈的空虚令他烦躁,他逐渐感觉到上臂和肩膀的疼痛。
徐嘉树走向浴室,洗手台上放着一盒喷雾,他将上衣脱了下来。
惨白的灯关照亮了镜子,从镜子里映出一具身体,胸前两块轮廓清晰呈现扇形的肌肉,从腹腔前外侧壁向下宛若阶梯似的肌块。
他拿起喷雾往侧肩上青紫色的长条淤痕上喷去,又抬起前臂继续喷。
那次搏斗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挫伤,但比起对方的后脑凹陷,好上太多。
徐嘉树关上灯,心中翻滚的恶意与躁动渐渐平息,他终于可以入睡了。
窗外的天色转亮,金黄的光线洒向瓷砖,他拉上窗帘,躺上床铺,呼吸平缓,缓缓陷入睡眠。
铃声突兀的响起,徐嘉树瞬间惊醒,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恶意再度喷涌,强制的清醒令他脑袋隐隐作痛。
而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嘤嘤嘤的语音通话请求。
徐嘉树:“……”
他单手撑住头,接通了语音通话。
“起来了吗?这个时间你应该起床有一小时了吧!唉……我一晚上都睡不着,又不敢打你电话,就怕你正在睡觉,一直熬到你说的时间才打电话,我是不是很体贴呀!你现在忙不,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徐嘉树:“……”
*
和徐嘉树聊天大大的缓解了她的痛苦,虽说晚上噩梦照常做,但结局时总能蹦出手电筒的光,隐约着能看见他的脸,几次下去,她反倒不害怕了。
就像是救世主降临,她胡思乱想着笑了起来。
一切终于慢慢的回归正轨,开始好转,纪茵知道再过不久,或许她连噩梦都不会再去做。
现在让她更烦恼的就是赔偿费什么时候下来,案子还在调查,还未结案移交给检察院,估计还有的等。
在家休息的日子挺难熬,主要是她腿被石膏包着,出行都不太方便,大多时候只能在家里待着,徐嘉树也忙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时候早上语音通话能听到对面类似猪叫的声音。
嘤嘤嘤:有时候我觉得他不喜欢我,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很喜欢我。
旺旺碎冰冰:……例如?
嘤嘤嘤:他和我说话的时候都好冷漠,基本不主动和我搭话,可我打语音他又都接,有时候我晚上惊着了,迷迷糊糊的给他打电话他也接了,凌晨两三点啊……回头我都觉得那个时间点打扰他不好意思。
旺旺碎冰冰:你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嘤嘤嘤:?
旺旺碎冰冰:就这?
嘤嘤嘤:不止啊,最近约他,他都很忙出不来,但会给我点奶茶外卖,有时候还会寄猪肉或牛肉过来。
旺旺碎冰冰:猪肉牛肉?他送这干嘛?
嘤嘤嘤:不知道,也许是叫我补身体?肉还挺新鲜的,我妈很喜欢。
旺旺碎冰冰:话说,你们才确认关系多久啊,你把地址都告诉他了?
嘤嘤嘤:……也是欸,这方面我没印象啊,是不是无意识中告诉他了。
旺旺碎冰冰:就冲你爱碎碎念那样,八成就是,我有时候都想买东西塞上你的嘴,你就吃东西时会安静一会儿。
嘤嘤嘤:哪有,不说了,外卖来了。
纪茵美滋滋的放下手机,伴随着纪母的‘怎么又是外卖?奶茶还是炸鸡?’说话声中接过了外卖,她提着外卖看了眼单子。
“是汤包!你要不要来一点?”
纪母:“少吃点外卖,小徐迟早把你喂肥。”
她嘻嘻笑了一声,打了几句哈哈把话题错开,撒着娇的目送纪母从房间里离开,转头将外卖放到电脑桌前,一边在网上找下饭视频,一边点开v信。
她目光扫过自己这边一长串的绿色气泡,目光落在最下面徐嘉树的回复上。
。:想吃什么?
明明她之前还在吐槽无聊,并推送他几部自己觉得有趣的视频,问他早上吃了什么,正在干什么,话题忽然偏移到她想吃什么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