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遇喝了太多酒难得头脑还存一丝清明,眼神迷离看向张灏,“千绘管的松了?让你有时间留恋万花丛?”
“千绘?”张灏怀疑自己喝的断片了,努力想了想,摇摇发晕的脑袋,试图把瞌睡虫摇出去,干笑道,“哦,千绘……”
头一歪,倒在石头肩上不省人事了,石头就势手臂用力把他甩进沙发里。
酒吧过了打烊的时间,客人所剩无几,不靠谱的两位老板喝的如火中天酩酊大醉,员工却没一个敢离开的。
算是酒吧长老的调酒师范京洲看不过了,走进卡座。试探道,“灏哥,灏哥。”
张灏哼哼唧唧蹭着沙发睡得更沉了。
范京洲叹气可怜兮兮转向石头,石头大手一挥,得了圣旨的他遣散了整齐站立的一众员工,自己则留下来收拾残局。
许是药的作用,桌上的酒未分完,沈安遇便闭上眼睛,本打算稍作休息养精蓄锐,沉重的眼皮一垂,进入梦里。
沈安遇睡着的姿势不舒展,连带着梦里的自己走路磕磕绊绊。
上幼儿园的小沈安遇放学后礼貌地和老师道别,胖乎乎的小手牵住裴老师,扬起小脸神采飞扬的讲述今天老师夸奖的过程。
因为是梦里裴老师的脸看不真切,只知道她笑着说,“安安好棒!”
有小孩的哭声,他牵着裴老师走前面,周围的环境转到一棵茂盛的法国梧桐树下,风吹过疏影摇曳,树根部布满厚厚的青苔,旁边石阶坐着穿粉色碎花裙的小女孩,一阵一阵的抽噎。
小女孩没有介绍过自己,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莫名的熟悉让他开口便说,“小石子,你怎么啦?”
小女孩一直哭啊哭,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他不记得了,他笨拙的从书包掏出手工课被老师夸奖的作品,高高举起,“小石子不哭,谁要是欺负你,就让骑士打他。”
小女孩泪眼婆娑看着瓦楞纸做的“骑士”时笑了,小孩子的思维天马行空,画的画,做的手工艺品,如果不解释一番,已形成固有审美模式的大人们谁会欣赏这等视觉美?
小小的骑士高举宝剑,彩笔绘了颜色,英姿飒爽的模样。他的衣服皇冠不叠起时是立体的模型。
高中开学他站在好友中间谈笑风生,恬静淡然的女生一闪而过,他知道那是,小石子。
画面是他家里,赵诗觅从相册抽出一张相片,笑得左右颠倒,“怎么就这一张小时候的照片还是被扮作女孩子?”
小时候的照片都收起来了,至于为什么?唔,记不起来了。
转眼便是她紧握把刀刺进腹部的场景,心里挣扎着叫道,“不要,不要这么做!”梦里的自己却漠然地看着她,邪气地笑……
这一夜浑浑噩噩,脑海里跑马灯似的不停流转过去的事,或者说全是关于赵诗觅的,断断续续。像是被喂过醒酒汤,不似以前宿醉后头疼难受,只觉得口渴的厉害。
看清房间摆设时,微微叹口气。
纯粹的黑白色调以及线条刚硬的金属配合,冷冽的气息席卷周身,全不似房间主人的邪魅招摇。
“安安!”
“果然!”沈安遇心里想。
“这一刻我等了快三十年了,安安,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上了我的床!”
沈安遇汗毛炸起,五月天硬生出一股寒冬腊月的冷意。
“慕若初……”
相比慕若初的神采奕奕,刚清醒的沈安遇明摆不是一个等级。
慕若初跳上床,眨着星星眼,沈安遇微笑,伸腿,踹他下床,蒙上被子睡回笼觉,动作潇洒自若一气呵成,才不管地上夸张摸着屁股揉着背的女王大人。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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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宴伯执着于珠宝设计三十多年,三十岁那年依着年轻时奠定的经验及自身对视觉设计的独到见解,拿下三年一次的JDR设计大赛而名声大噪,此后的作品更是为后起之秀瞻仰模仿。赵诗觅在职的广告公司很多平面设计师也会从他设计的作品中寻求灵感。现今的设计师比按一次F5吐故纳新都要快的年代,各类设计元素运用的炉火纯青的范宴伯,在设计界却是亘古不变的风向标。
如今荣誉、财富、经历、名声到了五十六岁的他这里早已是囊中之物,凭着在设计界的名望所以今年的JDR设计大赛的组委会请他做特邀嘉宾。
传言他将一手创立的设计公司交由嫡子管理,因为私人原因转到骆株做特聘设计顾问,引得一众不知内情的人唏嘘不已。
“你们说,范宴伯欠骆株多大的人情才会放弃自己的产业责无旁贷的做骆株小小的顾问?”
茶水间这类地方永远是八卦产生繁衍地,赵诗觅不过是去慕若初办公室送份文件,他们讨论的内容俨然从今天地铁站的流浪歌手声音很好听真该去参加电视选秀,转变到设计界大名鼎鼎的范宴伯到骆株任职。
安娜离职后所谓的小道消息却从未停止过,可见八卦这东西是人人都有天赋的。
引得赵诗觅驻足的是听到“骆株”的字眼,自从小林旬送她那枚胸针后便没了骆株的消息,仿佛投进湖里一颗炸弹,还未听得反馈的“扑通”一声,岸上的人转身走了,徒留波澜不惊的水面下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