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隐瞒了事实,他为什么不主动和她说话。
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她却不敢动那些钱。
她不会让步的。
习伴晴一生气,把包里的黑卡都进了垃圾桶。
生气地往垃圾桶上一踹,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习伴晴清楚的意识到,她要是想坦荡的动用这笔钱有两个渠道,第一,和萧准和好,第二,尽快和萧准离婚。
她果断地选择了第二种,不可能让萧准连哄都不哄,就和好的。
习伴晴当即联系律师,拟好了两人的离婚合同,带上律师和离婚合同就去了办公室。
习伴晴来得太突然,萧准根本没有准备,田悦宜殷切地带着她去看萧准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萧准还是那副在办公凳子上瘫着半死不活的模样,他半拉眼皮都不愿意掀。
田悦宜一声轻咳,他目光转了过来,立刻从老板凳上弹起起来,一本正经地站着。
习伴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起,办公室内有淡淡BBZL的酒气,“你是酒鬼吗?”
“是啊是啊。”田悦宜按耐不住自己告状的心,“每天晚上一瓶红的,半瓶白的混着喝。而且,没有一个晚上不回去睡觉。”
“脏不脏?”习伴晴的视线扫过萧准。
萧准委屈嘟囔道:“我有去酒店洗澡。”
田悦宜喋喋不休地告状:“没有一天是在工作状态的,事情全部都是我在做,非常懒!一点没有公司领导人的样子,而且还打算跳湖。”
萧准激动地喊着:“你胡说!”
习伴晴的目光停留在萧准的身上,他立刻闭上了嘴,板板正正地站着,安静得像是小学生偷穿了大人的西服在罚站。
田悦宜悄悄离开了,出门前,她把律师也拽出来了。
她质问:“为什么不回去?”
“香山别墅都是你的影子,我怕我会想你。”
习伴晴想起那个在练功房门口等候的影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鬼使神差地问道:“不回去就不想?”
“会想。”
他低声说得这一句话,带着浅浅的鼻音,像是无处宣泄的委屈被他咽回去肚子。
习伴晴暗暗想着,完蛋,她心软了。
第83章
习伴晴在办公室里走了两圈,目光扫视过桌上的瓶瓶罐罐和一些文件,她的审视像是缉毒现场的审视。
她看见桌面上的酒瓶子,看着萧准,他消瘦了,下颚线更加分明了,下巴有了浅浅的胡渣,不由问:“你不吃饭?”
“一起吃吗?”萧准拿出手机正要点餐,“还是你想去外面吃?”
“随便。”习伴晴随口应着,她一看时间早上十点,不早不晚的时间,早饭没消化,午饭吃不上。
怎么就听成一起吃饭的意思了。
直到她看见满满一桌的餐点,中餐,西餐,日料,韩料,一样不少,还有堆积的绿豆糕。
习伴晴看着服务小哥架起的火锅,热气白雾腾飞。
他好像脑子刚装上,不会点两人餐。
萧准拆着筷子:“我不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就都点了,不够吃还能再点。”
“吃火锅吧。”习伴晴拆了筷子,“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和你吃饭的。”
萧准低眉,没有动筷,指腹不停摩挲着杯壁:“不急,先吃饭。”
习伴晴本就胃口小,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萧准根本没动筷,手就没有离开过水杯,只是不停地喝水。
“你不吃吗?”习伴晴问,萧准才匆匆拿起筷子来。
萧准拿起筷子吃饭了,习伴晴捧着水杯喝起来,两个把吃饭吃成了接力。
他吃得很慢,两人全程没有说话。
习伴晴看了一眼时间,一顿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餐点,两人磨磨蹭蹭吃了一个多小时。
他还是没停筷,吃得慢悠悠的。
习伴晴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想法,他不会是在拖时间吧。
她开口道:“我赶时间。”
他的手一僵,筷子就放下了:“好。”
餐点很快就收拾出去了,两人只吃了火锅,其他点餐也不算浪费,田悦宜看着送进去的餐和送出来的餐,不由点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里面办席。”
律师进来商讨协议细节,习伴晴表示:“按照国家法律,我只要婚后财产增值一半。”
萧准看着协议:“我可以净身出户,我原先答应过你了。”
“随你。”习伴晴看着他,语气都不带感情的起伏,她把协议往萧准面前一推,上面已经有她的签名了,“这笔钱我现在就需要。”
“款项要通过公司财务转移,需要有一些手续,你当即需要多少?”
萧准语气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两人相对而坐,真像是一对感情已经走向了末端的夫妻,平淡没有争吵的告别。
但她总觉得萧准的行为迟缓了许多,很是落下的每一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压着沉重。
习伴晴伸手比了个数字,手机即可收到了消息,到账提醒:账户到账五百万,余额五百零十六万元。
她滚了滚喉,她比个数字,元怡月以为她只要五十元,萧准却以为她要五百万。
她没解释,收拾了东西就离开,她全程像是只为了钱来的离婚妻子:“离婚手续再约时间,等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去民政局办理。”
萧准垂着脑袋点头,算是默许了。
习伴晴一打开门,田悦宜就跌了进来,听墙角暴露,她不尴尬地喊着:“怎么样?复合了吗?我可以把湖里的水放回去了吗?”
“没有。”
萧准低沉道:“把向晴公司和习家转到伴晴的名下。”
这句话一出,田悦宜已经听懂了两人聊天的内容,她哀嚎:“不是吧!”
习伴晴没有在公司多停留,田悦宜把她送走的时候,还不停地在唉声叹气。
“变成我的公司有那么糟糕吗?又不是立马就破产了。”习伴晴对自己的管理公司能力有清晰的认知,萧准车祸初期,她管理过萧氏集团,公司文件内容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
“公司当然不会立马就破产,但是萧准会。”
习伴晴耸肩:“他自己提出的,我可没逼他。”
田悦宜看着她许久,不由摇头叹气:“伴晴,你还不懂吗?无论他说了什么,决定权和主动权一直都在你手上。”
爱是被动的,被爱是主动的。
习伴晴一愣,她有点不知所措,匆匆看了一眼时间,脚步不停地就离开了。
田悦宜看见两人这种情况,在群里告知。
【田悦宜:伴晴来公司和萧准签离婚协议了。向晴公司已经在转移归属权了。】
【苏晴画:?】
【李梦思:是时候让李丰提前在天桥下面准备着了,不然摊位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
这场晚宴起初是苏晴画邀请习伴晴的,她以演出在即为由拒绝了。
而后李梦思哭爹喊娘地来要挟:“如果你不去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精心准备的宴会,你竟然以工作为理由拒绝了!你再拒绝我,我就让李丰晚上去大马路上睡!”
习伴晴:“……”
李丰:何其无辜。
习伴晴本来都要答应下来了,察觉到怪异,多问了一句:“宴会嘉宾都有谁?”
李梦思支支吾吾道:“就李丰,田悦宜,苏晴画%…¥#&”
李梦思打了人工嘴动马赛克,习伴晴根本听不清:“你说什么?”
她懒散地回应:“就是一些认识的人。”
习伴晴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萧准也有在邀请名单里面,立刻拒绝。
李梦思拦着她:“难不成你是忘不了萧准,才不敢参加宴会的。”
“才没有。”习伴晴咬咬牙,“去就去!”
三人小组分工明确,苏晴画和李梦思煽动习伴晴去宴会,而田悦宜的任务就是煽动安排萧准去宴会。萧准那万年社恐的性格别扭得拧巴八百圈的麻花。
田悦宜作为萧准仅剩的交心好友,她每次步入他的办公室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由衷的失望和心痛。
她进入办公室要做心里建设,才敲门,推开门的一刹那,她怀疑了,萧准的办公室一尘不染,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
她诧异,萧准振作起来了!
“这些东西将来都是要给伴晴的,我任职期间至少要把公司经营得漂亮,才能保证伴晴和我离婚后,衣食无忧。”
田悦宜热泪盈眶,萧准这话说出了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下周李梦思举办了宴会,那个宴会很盛大,李梦思说她买了限定版会后空翻的小怪兽,而且现场有许多业内大佬,对于管理方面肯定有很多经验,马戏团演出,喷火,折纸灯,绝对是个不一样的宴会。”
田悦宜知道萧准的性格,他本就社恐,对于出面的活动,没有必然原因,能不出面就不出面,所以她把宴会举办的特点都说出来。
萧准沉默片刻:“我会去的。”
田悦宜突然懵了,怎么容易的吗?她都准备好麻袋和绳子了。
他突然问:“她会去吗?”
这个“她”不言而喻。
田悦宜笑说:“会,伴晴会去。”
——
习伴晴得知宴会会邀请萧准,她这心里不上不下的,期待又忐忑。
她换了好几套衣服,这些高定礼服都是萧准安排人定期上门,按照不同时期她的体型量身定做的服装。
他对习伴晴的消费总是浪费的,一度让习伴晴被迫成为慈善家,将穿得少的衣服捐赠出去。
习伴晴看着满衣柜都是一次都没穿过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试过去。
衣服太多了,她试得有点疲倦,一头扎进枕头里。她好傻,萧准可是社恐,他只是受邀参加宴会,他怎么会参加,他怕还来不及呢。
习伴晴穿着高定下楼了,薛文的目光看向她,赞扬都写在脸上:“我能和你同行吗?”
习伴晴拒绝了。
但后来薛文又问了两次:“伴晴,如果你想给这段关系一个了断,就要学会走出这段关系。不管结局是不是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我不想看你封闭自己。”
薛文说得很诚恳,她动摇了,如果萧准没去,她盛装打扮过于夸张,带上薛文一起前去,也不会显得刻意。
习伴晴给李梦思发了消息:“我要带男伴去。”
“不能带!”李梦思突然觉得自己对薛文有点反应过激烈了,就随口扯了理由,“我对烫过的头发过敏。”
习伴晴:“薛文是自然卷。”
李梦思:“……”
——
萧准比以往的每一次出席宴会来得都要早,他的心跳也要更快,看着水晶吊灯折射的光影,照得现场每一寸金碧辉煌,现场雍容华贵,人头攒动。
他不停地喝水,缓解内心的紧张,不由地握紧手中的杯子。
萧准的脸色差得很难看,像是公司一笔巨额款项刚刚被皮包公司骗走的严肃。
他的四周没有人敢靠近,随着宴会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萧准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门口,知道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习伴晴一抹烈焰红挂脖长裙,衬得肌肤如雪,身姿婀娜,美得张扬,明艳动人。
她的身边是薛文,薛文低头和她交谈着话题,伴晴的眼底都是笑意。
习伴晴和薛文一同出席了宴会,这次宴会的规模大,许多星阑城的华贵都来参加了。李梦思举办过不计其数的宴会,在宴会举办上,有自己的精通。
习伴晴环视一圈宴会内部,萧准站在人群的角落,高挑的身材和出众的长相即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也让人一眼就看见。
两人的视线撞上了,四目相对,习伴晴先和萧准点头,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李梦思举着酒杯过来道贺:“薛先生好闲啊,李丰正忙得不可开交,方便过去搭把手吗?”
她支开薛文的想法摆在明面上,这是李梦思的主场,薛文没法拒绝,看了习伴晴一眼就离开了。
习伴晴独自坐在位置上,晃动着红酒杯,不少人上前和她搭讪,不可置否,她今天这套太绚烂夺目了,美得不可方物。
她一一回绝了所有请求。
田悦宜提着酒杯过来:“今天的宴会是以一支舞开场。”
习伴晴沉默了,她晃着红酒杯,一支舞开场,那只要她想,整个宴会都可以是她的主场。
田悦宜缓缓凑近:“偷偷告诉你,萧准也会芭蕾,他小时候学过。”
她放下酒杯,挑眉向萧准看去,萧准的目光似乎从未改变,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从一开始就在盯着她。
习伴晴和萧准的离婚矛盾还没在上流圈传开,许多人看着两人之间的间隔,习伴晴更是带了其他男伴前来,不由让人想入非非。
宴会已经开场,音乐缓缓流淌,宴会中央,水晶灯下,却空无一人。
“我好久没看过他跳舞了。”田悦宜疯狂暗示习伴晴和萧准作为这次宴会的开场舞表演。
习伴晴不领情:“我从来没见过他跳舞。”
凭什么事事都让她主动,舞蹈也要她邀请?
如果他想,他就要自己主动。
田悦宜:“……”
“苏晴画不是在那吗?”习伴晴抬眼示意。
古典和芭蕾在表演形式上还是不同的,具体在音乐和动作,芭蕾高傲张扬,而古典婉约柔美,倘若比起吸睛,古典比不上芭蕾,但是比起韵味,芭蕾比不上古典。
无奈之下,田悦宜和李梦思使了个眼色。苏晴画独舞顶上去,不让宴会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