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昨天一章解决观众和粉丝的评论结果没成功……
第84章
最后一场巡演的前一天, 许平忧刚在欧洲拍完一支香水广告。
品牌方欣赏她的气质,认为她的形象与品牌贴合,主动上门联系的合作。最开始只是尝试性的产品推广, 后来效果不错,加上她自身热度越来越大,品牌方满意,便有意要让她担任代言人,广告直接投放到视频平台和卫视, 只是拍摄要在欧洲待一段时间。这样好的机会, 许平忧这方当然不会错过。
她最近正是势头上升期,有剧在宣, 人也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拍完广告, 没有多做休息就直接飞回国内,在公寓稍作停留,迅速换了一身便服,坐上车赶去现场。
秋日末尾,刚好是温度适宜的时节, 哪怕戴着帽子口罩,依旧不需要开空调也不用开窗。
豆豆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若有所思地说:“我感觉,你这一身风格好像一会儿要上台表演去都没问题。”
许平忧愣了一下。她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色, 其实都是顺着自己的想法随意搭配, 经由别人一说,才发现的确能从中品出一点费行云的风格, 混进一会儿的乐迷粉丝队伍中也不违和。
至少以前, 平忧私底下很少穿这样的只带一抹色的黑T, 更偏爱白色,也不会还要特意搭配着穿球鞋。而巡演过程中,某位主唱也穿过一件经由平忧手买下的T恤登台……
豆豆琢磨着,叹了口气:“我有一种预感。”
她不说预感是什么,许平忧却懂了,同她眨眼笑了笑。
……
自从《寻梦餐厅》播出以来,社交平台上各种传言不断,她们这边没有反应,耀行也像是一时间失去了公关这个概念,极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反正真的成不了假的,就算出手也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不如静观其变,看看大众反应,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反响竟然还算不错,粉丝也不算特别排斥。
而继娱乐记者翻出费行云探班的视频后,忽然又有路人因为偶遇,晒出他们两个人在《寻梦》录制地的机场并肩,两个人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一起说话,气氛却就是非同寻常。
这不就是要什么来什么,要同框照片就来同框照片?有人起头,更不缺紧随其后的。
不过两位当事人都是飞来飞去的忙人,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专注在外界舆论上。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算他们俩难得有一次通告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一块儿,回程班机上,许平忧无所事事,从费行云那里借来平板看了一会儿电视剧,无意间点进视频缓冲栏目,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
她忍了一整个行程,直到下飞机,坐上车了,才在身边人伸懒腰的动作中悠然地出声,“没想到啊……”
没想到他竟然保存了她高中时的晚会表演视频,这行为作风拖泥带水,极不‘费行云’。
这次表演她第一次出名的源头,上传的人应该也是她的粉丝,因为对方用的标题朴实中又透着一点矜持的自豪,‘许平忧高中毕业晚会出圈照视频’,一目了然,赫然出现在他的平板中。
她这么问,实际上也有调侃的意思。
没想到费行云打了个呵欠,很自然地来拉她的手,十指扣上了,方抬眼懒懒地看她,同时扔出四个字:“睹物思人。”又说,他对她余情未了,旧情难忘,这很正常。
他把余情两个字说得坦然非常,好像用厚脸皮形容都是自己的错,让许平忧只能耳根发红地败下阵来。
两个人之后都有许多事情要忙,各自飞往工作地。
在欧洲拍摄广告期间,她破天荒地出去购了一次物,不过挑的大多与自己无关,买了一只男士随身包,又买了一条项链,全都精心打包进行李中。
另一边,乐队巡演期间运气不佳,碰上过好几次大雨,最后一次终于遇到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她每每都能最快地接到线报和照片。
费行云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像小孩儿,什么话都不说,先发来颜文字表明心情。
譬如今天,舞台上拍到的天空,后面就只跟了一句“晴天=V=”。
……
之前几场她人不能到,就学习他的作风,从网络上收集各种各样的视频先存下来,临睡前休息的时候见缝插针地看,又跟王延提前说好,要预定买碟。现在终于得以坐上去往现场的车,心情不能说有多激动,但肯定不算平静。
她要下车前,豆豆还很有经验,要她喝足水吃饱饭,一会儿估计会看得很精疲力竭。东子闻言,立刻提前啃了个面包以防万一。他们三个人说说笑笑到了偏门,耀行这头出手大方,直接给他们安排了正对舞台的最佳包厢,引路的工作人员应该有所察觉,好奇地盯着许平忧看了一会儿,到底什么都没说地退了出去。
豆豆顺手拿起歌单,盯着手机才看两眼微博,立刻顺手塞到许平忧的手上。
“绝了。”
她经由热搜上网友们的指点弄清楚了其中关窍,感慨出声。许平忧正在好奇地对着舞台研究观察,被塞了个满怀,低头时其他的先没看清楚,只看到最显眼的“永远”两个字。
她对费行云的字体要熟悉得多,看了一会儿,立刻开始有些脸热。
恰巧手机上跳出两张照片,给了她暂时低头不说话的空间。费行云在自拍这件事情上很有天赋,他今天的头发略略往后梳,露出全部轮廓,故作面无表情,背手比了个yeah,第二张没什么变化,只在指缝之间多了一张纸,明显和歌单是同一个色。可能是临到开场,来不及说什么,照片后发来一只得意的小狗表情。
许平忧知道他要下场才能看到,依旧微微侧身,乖乖道:“看见啦。”
不仅是看见,还认认真真地放进包里,打算留着保存下来。
露天的现场,夜色中灯光全黑,从四色的灯光率先开场。
费行云在整场的尖叫声中从升降台登场,脸不过刚刚在大屏幕出现,现场的尖叫就变得更加热烈,直冲云霄。
……
观看过程中,许平忧心跳渐渐加快,秋日里也逐渐出汗,忽然想起曹月曾经的那一番理论:有些人的确天生就是要来做明星的。这种人,哪怕你只是在台下看过他一次,也一定终身难忘。
她上一回看他的现场,还要追溯到大学,到高中。
时隔多年,费行云的台风比那时更加强烈,除了从前没有束缚的肆意自由,更多了现在这个年龄的收放自如的洒脱,沉淀的性感——
他将话筒抽出来,整个舞台就变成他的天地,四处奔跑着呐喊。兴起了就将外套一脱,随手扔至台下,对响起的尖叫声毫不在意。
世界是他的主场,音乐也是他的主场,除此以外全不重要。
……
演出进行到一半,费行云整个人全都湿了。
头发是湿的,身上被汗湿透,人却丝毫不见疲态。他笑得很自在,唱到摇滚主打时知道不为难观众,轮到慢板情歌却非要从这头跑到那头,指挥整场观众跟唱,哪怕是新歌也不例外。
“麦哥,太为难人了啊!”
台上成员休息喝水的间隙,终于有坐在第一排的男生代表广大观众喊出心声。话音刚落,很快便有山呼海啸的赞同声跟上。
费行云拿着塑料瓶波澜不惊,只是惊讶地眨了下眼,从容地举起话筒,“你们不是说喜欢我?喜欢我的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吧。”
他顺手抓了下头发,懒散地挑眉,说得十分自满。下面立刻响起比刚刚赞同声更加热烈的尖叫,喊话的男生被摄影师放大到屏幕上,神色微微愕然,很快又扯着嗓子,大声用“对”回应。
与之前几场不同,《just like a fool》这次没有被留到最后的安可环节,而是被放在了压轴的位置。
费行云暂时退场,重新随着升降台出现在舞台上,比刚才多了一方凳子,一把吉他。
“这是最后一场的特别版本,”他动了动话筒架,不给所有人反应时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正前方,压低声音,“……刚好今天人也到了。”
谁到了?
音乐慢慢响起来,比起原版,这一版的《just like a fool》编曲变得更加甜蜜抒情,娓娓道来。
最后一首歌,是当年出道的《freedom》。
“当年第一次在台上唱这首歌的时候,我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从这里开始,”费行云慢慢地出声,声音泛着沙,“但也没想到真的会走到这里。”
表演的场地越变越大。
“这首歌就是我一直想跟大家说的话。”
希望所有人自由,不是别人定义的自由,而是每个人心中自己定义的自由,想要的就去追,不想要的就统统扔掉,不必犹豫太多。
他少有在演出场合这么推心置腹的时候,台下鸦雀无声,直到灯光重新从正中央慢慢蔓延开,最后的音落,掌声渐大,人声重新变得沸腾。
……
原来豆豆说的没错,认真沉浸地听一场Live,的确是比想象中还要耗费体力的事情。
安可环节,许平忧也变成观众的一员,举着荧光棒,不顾湿透的后背,高声喊起返场。
豆豆在旁边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她原本就是乐队的粉丝,这会儿跟唱起来几乎说得上得心应手。她缓了一会儿,有点犹疑地搭话,“不过该唱的都唱了,安可曲难道也是新歌?”
许平忧将水递给她,被一句话问的同样陷入思索。
在场的人中,只有东子还在旁边盯着歌单,直白地与豆豆感叹其他的重点,“以前光听你说费哥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基本整场词曲都是一手包办。”
“那不然呢?”豆豆人在现场,好像找回从前作为粉丝的与有荣焉,晃着手里的荧光棒,称呼一时间都变了回去,“百分之九十都是Max写的,剩下的部分也全都是乐队其他成员创作,不然当年怎么能在地下闯出来?”
许平忧眼皮微微一跳,忽然生出一点灵感。
词曲一手包办,不会是……
她没来得及琢磨出答案,正在这时,台上的灯重新亮了。
安可环节,乐队人员全部返场,费行云也换了一件更方便行动的无袖,他抓过吉他,站在话筒前,直直地正视前方,好像惫懒松散之余,自然地在与什么人对视。
每个人身上各有一盏灯直直打下,构造出舞台上的一小处神奇的空间。
“刚刚听到台下讨论,的确是新歌。”
他定定地出声,语气中有种掩饰不住的飞扬,目光渐渐藏不住笑,流露出引人的痞气性感,声音微哑,“词作者是我特别邀请的一位‘编外人员’,可以的话,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地听,一会儿的掌声也最好能热烈一些。”
费行云拨弄了一下吉他,离话筒靠得更近,笑意更浓,直视摄像机,“……就当是帮我多多鼓励一下这位老师,OK吗?”
“算了,不OK也得OK。”
他颇霸道地发话,朝鼓手的方向微微点头。
作者有话说:
差点忘了,端午安康~
第85章
费行云第一次提到让许平忧尝试作词, 其实是在许多年前的酒吧后台。
当时的她陪在他身边,整个人昏昏欲睡,他就临时拿出一叠白纸和笔, 让她借由夜半灵感写写画画。后来第二天再去,桌子上就多了各种各样的美术用具,写日记用的笔记本,准备周全,全部供她选择。
至于重逢过后, 他将写词这件事正式提上议事日程, 则是她刚从东京录完视频回来。
那时的他们用通俗的语言来说,状态上和小别胜新婚没什么两样, 正是情浓意浓。她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以为他在作词的事上是顺口一提。后来拍完《寻梦餐厅》各自奔赴工作地, 许平忧人在欧洲,两个人休息时间隔着时差通话,他看她拍去的各种各样的风景照,自樱花树照片事件后日渐上道的拍摄技术,又重提旧事, 让她不如试着随手写些词句。
“你不是从小就一直喜欢写点东西么,”他隔着屏幕看她, 托着下巴怂恿道,“大胆一点嘛, 反正也不亏。”
她这才意识到, 他已经细水长流地铺垫了许久。
许平忧虽然从小就更偏爱文字类的科目,但迫于工作, 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做过这方面的尝试。小的时候, 她写一本日记尚且都要想方设法擦干净躲过他人, 费行云却很有耐心地等她,不评价她每天给他发去的文字内容好坏,但一定会认真阅读,顺便跟她交流一些最近的创作感想,根本不介意她是否专业,是否是彻头彻尾的新手,只看她是不是喜欢。
他总是这样。
但即便如此,许平忧依旧想不到自己那些稚嫩的作品会这么快地登上舞台。
……
渐浓的暗色中,全场最后一首歌曲,舞台上下慢慢归于寂静。
他轻笑着,低声报出歌名,“《我与你的故事》。”
台下是所有观众组成的荧光海,费行云站在舞台最前面,与话筒为伴,松散地与什么人对话,成为所有人中最特殊的一个。
电吉他和鼓声构成最主要的旋律。
……
“天空染上昏黄,海浪沙砾相拥。”
“我却想要和你沉溺在初春的风中。”
他目视前方,整个人被灯光勾勒出一层铂金色的轮廓。
十几岁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一个,因此对对方总要多一点特别,愿意别别扭扭地说那些大人眼中不值一提的烦恼。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费行云依旧将她当作世界上仅有的一棵树,从小芽慢慢地成长,从寒冷的冬日熬至初春,慢慢绽放出属于她的光彩。
费行云慢慢地拨动着吉他弦,笑意越来越浓,万般感情融进声音里。
……
许平忧差点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旁人,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听见迎面而来的歌声,整个人仿佛落进深海,目光所及都是五彩的泡泡。
许多年前,台上的人在录音室中问她是否想听他唱歌,时至今日,她的回答仍然只会是那一个字。
“……我与荆棘一同走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