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灿灿在一边用胳膊肘捅他说:“咱们不是知道一个高级表达嘛。”
唐鲤会意,改口说:“我一见阿姨,不由自主地生出欢喜心。”
周紫燕见他俩一唱一和的,像是打哑谜似的,眼神里含着笑意说:“果然是被灿灿带坏的。”
唐鲤敛眸一笑。
周紫燕但笑不语,瞧着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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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丁灿灿去唐鲤家,一万个好奇,问东问西。今天去婚礼会场的路上,换成唐鲤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
“刚刚为什么颜悦也来了?”
“因为新郎是她爸爸。”
“为什么阿姨看起来那么年轻啊?年轻得都不像你妈妈,看着像姐姐。”
“她确实很年轻,今年本命年,才36岁。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好多人都说我们像姐妹俩。”
唐鲤未免有些吃惊,这么算来,周紫燕十九岁的时候就生下了丁灿灿。
他察觉到所问的问题涉及了周紫燕的隐私,也一向晓得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闭口不再乱问。
好在新郎新娘没跟他们坐同一辆车。
到了婚礼会场,周紫燕被带着去换婚纱。
丁灿灿拉着唐鲤,在家属那一桌入座。她走到哪都拉着他的手腕,生怕人多把他弄丢了似的,直到落座后才松开他。
唐鲤手腕上残留着她手心的汗迹,他调整了调整呼吸,装作打量婚礼会场的布置,以此来掩饰坐在她身旁的紧张不安。
会场布置得风格典雅,以淡色装饰为主,但可以看出这场婚礼足够用心。从桌子数量来看,宴请的宾客不少。
正当他打量着,他们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有人和他们坐在了同一桌。
是颜悦。
她还拉着另一个女生。
丁灿灿一眼就认出,是那个和周依侬撞衫的女孩。她依然非常怕冷的样子,穿着两层羽绒服,但今天没再穿那件拼色。
周依侬跟丁灿灿说过她的名字,但她转头就给忘记了。如果说,颜悦是一幅画上浓墨重彩的那一笔,那她身边的这个女生最多算是画纸上的留白,太容易让人忘记了。
“灿灿。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蔡雪卿。跟咱们是一个年级的。”颜悦率先站起来做介绍。
也许是今天这个热闹喜庆的气氛,让丁灿灿忘记了单方面记了颜悦的那些“仇”,颜悦一说,她很给面子地马上和蔡雪卿打招呼。
“雪宝,这是丁灿灿,是我妹妹。”颜悦这声“妹妹”来得突然,丁灿灿一时没接住。
蔡雪卿也赶快跟丁灿灿打招呼,她的声音很细很低,说话时不敢看人。
“你好……我之前见过你,还以为是个男生呢。”
丁灿灿打了个哈哈,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男生。”
“我之前还想,这个男生长得挺帅的……只可惜有点矮。”蔡雪卿说:“但如果是女生的话,就不算矮了。”
丁灿灿身高165,倘若是个男生,倒真是太矮了。
察觉到自己把唐鲤遗忘在一边,丁灿灿也赶紧介绍说:“这是唐鲤,我同班同学,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边说着,边笑着看了唐鲤一眼。
周依侬跟她父母坐一辆车,来得比他们迟。
丁灿灿拍拍唐鲤的肩膀说:“你先和周依侬待着吧,一会婚礼上有环节我需要露脸,我要坐到前面去。等结束了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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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灿灿所说的需要她露脸的环节,其实就是“改口”。
周紫燕给颜洛川的父母敬茶,改口叫“爸妈”。同样地,颜洛川要给周宁生夫妇敬茶,改口叫“哥哥嫂子”。
因为新郎新娘都是二婚,除了这些,还有孩子们,也要改口。
丁灿灿改口叫颜洛川“爸爸”,叫他父母叫“爷爷奶奶”,得了两个大红包,里面装着改口费。
颜悦改口叫周紫燕“妈妈”,叫周宁生夫妇叫“舅舅舅妈”,也赚了两个红包。
丁灿灿喜滋滋地捏着两个大红包坐回了唐鲤身边,脸上写着“我是财迷”四个大字,恨不得当场钻到桌子下面去偷着数数到底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