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真的相信是因为审批流程的问题,但现在显然就是季珩的恶意捉弄。
她可以独自一人经营婚姻,但偏偏这人扰乱了她的心,却又冷漠相对,把她刚探出头的感情丢弃在地上,随意践踏。
季珩实在不会是她的良人。
好在她就要全力飞向更广阔的蓝天了,那么也是时候和金笼子好好地道别了。
她不怒反笑,不动声色地为这段婚姻划下最后的句点。
“老公说得有道理。”言岁拿回合同,像是不小心被绊倒跌落在季珩的怀里。
香软入怀,玫瑰味的淡香勾着他逐渐加速的心脏。
言岁伸出玉指,在季珩锁骨上的那颗痣上划圈,带起一阵痒。
像是带着钩子的目光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俯身舔抵。
似是带着电流的酥麻感瞬间蔓延开来,季珩忍不住地紧绷。
就在他准备欺身而上时,言岁眼角带着湿意,委屈夹杂着哭腔说道:“老公,怎么办啊?我好像来例假了。”
季珩浑身僵住,轻叹了口气,只得进了洗手间。
看着他有些慌乱的背影,言岁得意起来。
献身说法,也让他尝尝希望被落空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马上就要把离婚提上日程啦,进入新的阶段,鹅子和女鹅才能更好地用真实的一面去面对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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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杯百利甜
等季珩从洗手间出来时, 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淡淡的玫瑰香昭示着刚才屋里真实存在过的旖.旎。
刚刚女人眼底潮红的模样又跑进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燥热攀升, 但拿这个惹完事不负责解决的坏蛋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床单上留下一张纸条,看得出来是从酒店自备的便签上随意撕下来的。
笔迹飞扬,倒和她乖巧温婉的性子不太符合。
内容像是有语调,软软的声音像是在撒娇, 又像是小猫崽的呜咽。
“老公~我走啦~”
旁边还印了个大红唇, 性感又招人, 有着她平日里不常有的奔放。
不自觉地多看了几遍, 一时不明是不舍,还是察觉到有一丝异样。
沉吟良久, 联系了秘书:“宋旭, 《滚烫乐队》的投资还是按照一开始我说的数吧, 走我个人的账。”
还是满足她这个心愿吧, 不然乖顺的小猫气急了都要咬人了。
也看得出来她的用心,资料和介绍比公司专业的人做得都要认真。
“致敬太阳晒一下就滚烫的梦想,致敬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勇气。”
还挺会上价值的。
却又好像被点燃了内心深处的火种,燎过波澜不惊的平淡生活。
*
都快夜深了,被言岁拉出来,让送她去机场。
披着寒露, 追着星星, 言年看着这空无一车的街道, 以及副驾驶座上低头抱着个手机毫无优雅形象可言的言岁。言年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也许还是有一点点做好哥哥的潜质的。
“车上别玩手机。”等会儿晕车了别吐他车上, 完全不是想关心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冤种妹妹。
“我在清算我的资产呢。”言岁一副我在干正事, 别打扰我的模样。
“季家破产了?”
“……”
“还不是拜我哥哥和我老公这两个有钱的吝啬鬼所赐, 我看看我还有多少钱能把投资凑上。”习惯了在嘴上杠言年,但她虽然这么说,其实也没有怪他们的意思。
投资本来就是为了赚钱,让他们投综艺也是因为这个项目有其价值所在。她也都是准备好关于综艺和乐队的大量资料去和他们谈,不是空手套钱。
“行了,我已经把资料转交公司了,走正常的流程。”
“哥哥,您知道您现在的形象在我心中有多伟岸吗?”言岁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笑得一脸无害。
言年轻笑一声,他这个妹妹总是面上一套又一套的,专心看路,不想理她。
沉默了许久,才问出:“你去参加综艺怎么和季家说?”
一旁的言岁挑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来一想自己第一次买架子鼓的钱还是言年赞助的呢,他能猜到也不难。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季珩回国的那天和我说离婚了。”
这是她第二次和其他人提起这个事情,但却没了第一次的气愤,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淡淡的涩意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眉头一跳,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
到今天已经过去很久了,上次他还听着言志国和祁虹在家里谈起言岁和季珩俩人的关系多好。
虽然他和言岁的关系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此刻听到言岁这么说,心情有些复杂,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要让言岁去联姻,已经是言志国敲定的事实了。
当时的他在言氏人微言轻,没办法阻止,只能从中斡旋,尽可能地推波助澜让言家攀上季家,让这件无法改变的事情变得不那么坏。
“所以不用和他们说,因为我要离婚啦。”言岁语气上扬,像是获得了解脱要去拥抱新生活的快乐。
但目光却看着路边不断消逝在身后的路灯,试图用开心的语调遮掩她的沉闷。
“恭喜。”言年不疑有他。
经过他这几年的努力,言家已经是他全权在负责。
尽管他都想象到言志国和祁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多么的暴跳如雷,一定会斥责言岁没有良心,不顾言家养她这么多年的恩情。
但这一次,他一定会护她去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情的。
正如很多年前,她也是这么帮他的。
言年唇角勾起淡笑,回想起他们还在高中的时候,成绩优异的言岁突然排名一落千丈。
言母祁虹只有言岁一个女儿,寄希望于她能继承家业,早早就为她安排好了人生的发展方向。
以言岁当时的成绩完全可以去排名第一的大学,读大学后边读书边在言氏实习,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为言志国的左膀右臂。
不仅如此,祁虹还得千防万防着他这个前妻生的儿子,生怕他抢了言家的东西。
本来他对言氏并无什么想法,但祁虹越是人前扮演温柔的母亲,人后辱骂他狼子野心,他便越是有了要拿下言氏的想法。
平心而论,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他挺好的,从他被带回这个家后,言岁总是会跟在他身后俏生生地叫他哥哥。
但当祁虹第一次听到言岁这么叫他时,脸上的温婉面具挂不住了。
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扯了过来,扶着言岁的肩膀,脸上带笑却散发着冰冷,俯身在她身边低语:“你怎么能叫一个野种哥哥呢,你可是我生下来的。”
祁虹掐着她的脸,强迫道:“叫他野种,知道吗?叫啊!”
那时候言岁年龄还小,甚至可能都不知道野种这个词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当时的妈妈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却很可怖。
哭着闹着就跑了出去。
言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祁红居高临下的眼神,红唇轻启语气不屑一顾:“让我女儿喊你哥哥,你配吗?”
可能小孩子忘性大,不知道后来哥哥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冷漠,每次在她乖巧的那声“哥哥”后,换来的总是恶语相向。
再后来,他们俩虽然住在一个家里,但除了有客人来做做样子,其他便再无任何交流。
外人都夸言家的两个孩子优秀,哥哥和妹妹都成绩优异,妹妹还拉得一手好琴,未来势必都前途无量。
言岁聪明又努力,他只有没日没夜地学习,才能让言志国看到他身上的价值,从而不会放弃他。
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是恨的,恨她的出生,恨她的优秀。
言岁高中时突然连续几次考试排名都很差,说实话,他在看到祁虹指责她时,内心充满了幸灾乐祸。
直到他发现了她压在书里的草稿纸,试卷上的题目明明她都演算出了正确答案,却在答题卡上写了错误的。
“言岁你想侮辱我就直说,不必这样演。”他把言岁的草稿纸摔在桌上。
言岁低头看了看,没有对他的发怒生气,反而是笑着一脸乖巧地拜托他:“啊不要告诉爸妈哦,我实在是不想学什么人工智能,言氏就交给你啦。”
他费尽千辛万苦想争的东西,对方却可以这样语气轻松地抛弃。
“用不着你可怜我。”言年满脸阴霾。
“那哥要好好努力哦,万一我哪天又改变主意了想和你抢言氏了呢。”言岁笑得自信。
见言岁的成绩一直都扶不上墙,祁虹也对她失去了希望,转而让她去专心学小提琴。
因此祁虹对他突然好了起来,人前母慈子孝,人后嘘寒问暖。
言家的人一直都如此的现实,用他们的标准去衡量人的价值,对他们来说,亲情远不如利益价值来的重要。
“什么时候走?”言年问她。
“最近两天吧。”在她还能用理智控制感情时,赶快逃离。
“到时候我送你。”这么多年来,言年主动说这样的话。
“嗯好,”言岁认真地说道,“谢谢哥。”
*
明明她和季珩总共也没同床共枕几日,也不知道她这突然难以入眠的毛病是怎么养成的。
都怪这深色的被子和枕头和她的卧室不搭,太过显眼惹得她没法安睡。
起身把它们收起来,却不想被当作落荒而逃的逃兵。
就算是她离婚了,也要给季珩这个冷心冷肺的人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如当初他对自己的入侵。
先下单几件淡色的衬衫和西装,混入那只有黑灰白的衣柜里。
再在他的书房里摆上她的同款香氛,让淡淡的玫瑰香充斥在整个房间内。
还打印了当初给他做幻灯片时用的卡通小人下来制作成贴纸,犹豫了许久,落笔的时候还是没有写上“老公”两字,只写了些许关心的话。
“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哦~”
“熬夜容易老,不要总熬夜哦~”
“应酬的时候少喝点儿酒,伤胃。”
写着写着突然有些鼻酸,也不知道是真的只是为了争强好胜,不想这段婚姻只在自己这里留下了痕迹,还是借题发挥在诉说自己的缱绻。
“可能我也不是什么事都做得是对的。”她想起了那天季珩和她回言家,对她无条件的支持。
“在当初我以为不对的事情上,也遇见了你。”尽管他们彼此并不合适,但她仍然感谢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