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百利甜——徒安
时间:2022-06-19 07:20:36

, 当初王沛珊恐怕是更合适的联姻对象。
  言岁有些不讲理地怪罪起无辜的新闻推送软件, 想着回去就把它卸载了, 省的她不关心, 还总是把消息传递到她的眼前。
  这种吃味的别扭感让言岁很不自在, 一方面她羡慕甚至是嫉妒着王沛珊与季珩相衬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她绝对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底线。
  最后只能把两个人的关系归结为不合适。
  突然觉得自己下意识躲季珩的这个行为有些可笑,她脸上画着欧式大浓妆,穿得是和温婉季太太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衣服,就算是站在他面前,恐怕他都未必认得出,何况她还在这个他连半个眼神都不会多给的滑板场。
  这条仅供行人通过的道路并不宽,但就这么一条窄窄的路横亘在他们中间。
  他在那头西装革领衣冠楚楚,她在滑板的场地上肆意飞扬。
  说到底,就算她出生在言家,也只是让他们的人生出现了一个相遇的交点,完全迥异的两个人终究只会像是相交线,注定渐行渐远。
  果然季珩不会为真实的她而停留,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下个路口。
  言岁沉默地在滑板场地上来回荡悠,没有再练习什么高难度动作。
  连没见过几次面的友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低落,上前关心几句。
  她表示没事,一脚踩在板尾,右手顺势拎起滑板,挥了挥手和友人们道别。
  罢了,回去最后再练几天小提琴,就要和曾经的言岁彻底告别了。
  *
  “岁岁,你真的要辞职吗?你拉小提琴拉得多好呀。”大提琴手惋惜道。
  “嗯,已经说好啦,这是我最后一场演出啦。”言岁笑着回答。
  真的到了告别的这一天,她还是有几分不舍。
  她也曾为了流畅地拉好一首名曲,不分昼夜地练习,也曾为了站上首席这个位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应该说,在她过去的岁月里,小提琴是陪伴她时间最长的伙伴。
  但那是言家替她选的路,她一直在为了别人为她设定的目标而努力,现在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不舍的是曾经她努力过的青春,但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
  “知道啦,你是不是要回去专心当养尊处优的季太太了?”对方的语气都是羡慕。
  言岁懒得多言,只是笑而不语。
  随着观众热烈的掌声,乐团成员一一就位。
  台下坐满了观众,但言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间的季珩,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肩背挺立,矜贵自持,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她拉了这么多年小提琴,大大小小的表演比赛也参加了不少,没想到季珩第一次来看,便是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舞台上灯光亮堂却柔和,乐团全员穿黑,优雅高贵。
  才出场,季珩立刻就寻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言岁一袭黑色长纱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露出白皙纤长的天鹅颈,头戴钻石发饰把全部头发盘了起来。
  随着指挥的指令,她架起小提琴,悠扬的乐音缓缓流淌,紧接着更丰富的乐器加入进来,恢弘磅礴,直撞击人心灵。
  季珩的目光里只有言岁,很多人在他面前夸过他的妻子,其中不乏很多对言岁的表演赞誉有加。但这是他第一次作为她的听众,在台下倾听她的演奏。
  她像是能掌管音符跳动的仙女,游刃有余地拉动琴弓,让人如痴如醉。
  他想,以后他一定不能再错过言岁的任何一次演出了。
  最后一曲是告别曲,带着淡淡的忧愁,和无限的缱绻。
  不知何时,言岁眼角染上了泪意。
  她在和自己告别,也是和季珩告别。
  音乐是带着情绪的,曲毕时季珩还沉浸在刚才一曲的愁绪里,心空的感觉久久不能自已。
  整个大厅在最后一声乐音结束后,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甚至还能听到有人在低声抽泣。
  紧接着是如雷般的掌声。
  观众们在整个过程都遵守着安静欣赏的规则,直到谢幕,一些年轻的观众学着追星的模样,拿了些灯牌和手幅给喜欢的乐手加油。
  一个雄厚的男声贯穿大厅:“老婆你好棒!以后无论去哪里都要加油啊!”
  全场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直白抒发爱意的场面是季珩第一次见识,要是平日里他一定不屑于这样的行为,但他现在藏在心底的满腔爱意,竟让他面对此情此景时有些动容。
  季珩闻声转头看去。
  只见那是一个胖胖的年轻男孩,手上还举着灯牌,上面写着“言岁”的名字。
  ……
  那是他老婆。
  看来是他老婆的狂热粉丝,他以前也在公司里见识过一些年轻小姑娘对着帅哥直呼老公,就说他那个小姑姑和小侄女,也时不时这样。
  他以前最多就是觉得他们有些狂热,现在只觉得这样的行为会对那些有另一半的明星造成多大的困扰啊!
  比如言岁这样的。
  不是你老婆,他在心里悄悄反驳。
  就听旁边一个也拿着言岁的灯牌,正蹦蹦跳跳的女孩大声道::“那是我老婆!老婆我爱你!”
  ……
  他的脸更黑了。
  只见言岁在最后退场的时候,把小提琴放好,双手举过头顶,给他们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笑得还很灿烂。
  是不是只要叫老婆就能有这个待遇?
  明明是正牌老公,却一次老婆都没喊过的季珩暗自发酸。
  到后台时,言岁已经被一群小女生团团围住,她们看着言岁的眼睛里都冒着星星。
  有的手上抱着花,有的手写了贺卡,言岁一一道谢,并给他们签名。
  反观人群外的季珩,两手空空,他第一次来看表演没经验,想着进来时好像看到了门口有家花店,便转身去买。
  特地挑了一束白百合,绽放得温柔纯净,很像言岁本人。
  等他抱着花束再次回到后台时,言岁已不在。
  “请问言岁去哪儿了?”找了工作人员问道。
  工作人员很礼貌:“不好意思,言小姐已经离开了,可能没办法帮您签名了。”
  握着百合花束的手收紧了几分,心里都是苦涩。
  言岁已经等了他三年多了,现在的她再也不会在原地等他了。
  找人向乐团负责人打听了乐团统一安排的酒店。
  暮色微沉,季珩站在楼下的路灯旁,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形单影只,像是即将被黑夜的孤寂吞噬。
  点开言岁的手机号,却迟迟没有拨出去。
  他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出汗。
  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上一次还是他刚刚成年第一次独自负责上千万的项目时,后来稳扎稳打的实力让他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能十拿九稳地解决。
  但这次他却没了把握。
  不知过了多久,刚刚还有些透亮的天空现在已无色彩。
  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待接音响了许久,终于在一声清亮的“喂——”声后,他高高悬起的心脏落到了实处。
  “我在你酒店的楼下,可以下来一下吗?”季珩想了想措辞。
  言岁一惊,来到窗前,楼下男人清冷而立。
  她来到楼下,季珩把花递过去:“演出很棒。”
  “谢谢。”言岁接过花,百合很漂亮,但是她还是更喜欢带刺的玫瑰。
  平日里都是言岁主动找话题,此时她让话落了地,两人之间一时无言。
  想来季珩是看到离婚协议了,“到时候离婚需要我配合签署的地方我都会配合的。”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像是公事公办,却如冷箭般刺痛了季珩。
  “可不可以不离?”季珩停顿了许久,低头凝视着她的眸子,目光里翻滚着痛苦和不舍,甚至还有几分乞求。
  “我知道你向我走了99步,我都没有回应,那接下来所有的路都由我来走,好吗?”
  ?
  季珩从哪儿学来的这些酸言酸语?
  看了看手机的步数计数,“我只用了72步。”
  她住在三楼,走下来不需要几步路。
  想起今天在音乐大厅里那些粉丝的直白,面对言岁,他不想承担有一丝一毫失去的风险。
  他有些僵硬,绯红从脖颈蔓延到了耳垂,尝试着直截了当地表达,细听似乎声音里还带着微微的颤意。
  “季太太,我喜欢你。”
  海市不愧是四季如夏,不然此时的她怎会像是面对骄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季珩百思不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乐于喊他老婆作老婆呢!居然还有喊老公的?!
27章 二十七杯百利甜
  明明是几秒前发生的事情, 但言岁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落荒而逃回来的。
  季珩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鼓,撞击在她的鼓膜上,颤意顺势蔓延, 连心脏跳跃的节奏都开始乱拍。
  开了循环播放似的,他那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炸开烟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不真实的甜蜜上,等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坠入甜蜜陷阱里无法自拔, 下饵的是季珩, 但布控的却是曾经向季珩撒谎的她。
  季珩喜欢的是那个温柔贤淑的季太太, 而真实的她乖张又叛逆。
  白色百合的清香弥漫在空间里, 绽放得圣洁纯净,而她偏偏是浓郁带刺的玫瑰。
  明明她是这场告白的女主角, 但她却像是龟缩在主角外壳里的替身。
  像是一个胀满气的气球被戳破了, 顿时泄气般地躺在床上, 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她第一次感觉百合花的花香过于浓烈,绑架着她的嗅觉让她眩晕得难受。
  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季珩,言岁手一抖,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第一个反应是等震动自然停止,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窗帘没拉, 走过去便再次看到那个立在路灯旁的挺拔身影, 这个时候路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黑夜的浓墨向他倾斜, 他却和暖黄色的灯一样让人心暖。
  “喂——”没忍住接起了电话, 今夜的月色美得惹人犯错。
  对面也是一声“喂”, 言岁知道他的声音好听, 但今天好像格外的不同,磁性的嗓音里带了几分软意,像是高傲的狮子低下了头,让人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两人沉默了许久,手机里的电流声好像带着热意,贴着屏幕的耳朵控制不住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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