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季珩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
暧昧的气氛在没有光亮的房间里陡然升起,连呼吸声都变得异常明显。
言岁感觉自己的心脏节奏在错拍,抬起左手摸摸索索地在墙上寻找开灯键,可那开关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怎么也摸不到。
直到她触到了冰凉的西装布料,再向上是温热的肌肤。
随着开关被按下的声音,整个房间突然明亮起来,她还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本能地眯起了眸子。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摸到了季珩的手腕,凸出分明的腕骨如上好的玉,还透着脉搏有力的跳动感,像是会烫手一般,言岁赶忙缩回了手。
“那……”言岁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却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季珩收回刚刚开了灯的手,方便言岁从他和门之间通过,哑声说道:“你先去洗澡吧,手受伤了不方便,我等你收拾好了就走。”
“嗯。”言岁像条小鱼般滑了出来,慌不迭地地跑进自己的房间里。
就算手不方便,洗澡……他能帮上什么忙!
客厅是整个荆棘乐队共用的,两侧各分布着两间卧室。
言岁把季珩留在了客厅里,但把他直接锁在公共区域也不礼貌,便半开着卧室门。
跑进浴室里反锁起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混杂着血腥味和烤肉店的焦香酒气,拧着眉准备冲洗一番。
却用单手努力了几次,都没办法把上衣脱下来。
但不可能带着这一身味道上床睡觉,澡是一定得洗的。
犹豫了许久,只好弱弱地出声:“季…季珩,可以帮我脱一下衣服吗?”
作者有话说:
季珩:!!!
第40章 四十杯百利甜
季珩眉心一跳, 轻咳了一声,而后抬手敲了敲浴室的门,示意言岁他在外面了。
门咔嗒一声打开了一个缝, 言岁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看得出来刚才一定是很努力了,头顶冒出许多不听话的发丝,平添了几分可爱。
“那个……”她的视线没敢直射季珩, 抬着脸却垂着眸, 目光四处乱晃, “你等下听我指令, 帮我扯一下衣角就行。”
季珩沉默了几秒后,哑声应答道:“嗯。”
只见言岁左手拽住自己的衣服下摆, 露出了一截细白柔软的腰肢, 肤如凝脂, 随着向上扯衣服的动作轻微摆动, 在黑色布料的映衬下摇曳身姿。
这迷人的风光和柔腻的触感,他并不陌生,不过很快言岁就缩到了门背后。
浴室的门是长虹玻璃,看不清人,但模糊的人影勾勒出苗条的身形,随着她的动作, 衣物逐渐上移。
“季珩, ”似乎是被困在衣服里, 瓮声瓮气的, 这声称呼却像是拿了根小羽毛在他身上挠似的, “帮我拽一下。”
隔着玻璃看到她弯下腰肢, 裤子的腰线大了一圈, 衬得她的杨柳小蛮腰盈盈一握。
从门缝处只露出一截反着的下衣摆,她那修长莹白的手用力地拽着衣角,是件黑色的紧身针织背心,因为右手受伤使不上力,实在是难以脱下。
“季珩~”似乎是感觉到季珩迟迟没有动作,她又叫了一声,尾音是他熟悉的婉转语调,求救声在他耳朵里像是娇嗔。
门缝正好够他一只手伸进去,只有旁边留了些许余处,听从她说的那样,替她拽住衣角,很快言岁就从衣服里解脱出来。
而后一声“谢谢”,她飞快地扯下季珩手里的衣服,伸出一只如白玉般的小手把他往外一推,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很快又传来了落锁声。
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等季珩反应过来时,他的鼻梁差点儿被关过来的玻璃门袭击,抬手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浅笑。
环顾房间,比起季言两家给她准备的房间,这屋摆放的东西明显硬朗不少。
酷飒方便的马丁靴运动鞋替代了精致优雅的高跟鞋,挂在外面衣架上的衣服也大都是裤装短上衣,而记忆中她喜欢的连衣裙连个裙摆都看不到。
这可能才是他不熟悉但是真实的言岁。
言岁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只有一只手能用,还要尽量避免伤口碰到水,比平时多花了两三倍的时间。
氤氲着潮湿的雾气,言岁顶着一头湿发推开了浴室的门,坐在床头椅子上的季珩直接就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他端坐着,如松如柏,借由着昏黄的床头灯低头看着手机。
莫名想起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她从浴室回来,季珩也是这么坐在床头上处理工作。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愣怔了片刻。
言岁这才意识到自己卸掉了妆,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洗澡的时候才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丝毫没想起平日里的伪装,就这么突如其来又平静地掉了马甲。
虽然这马甲在季珩面前已经形同虚设,但就这么直白地面对这个问题,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要是在他面上捕捉到丝毫的假装惊讶,她一定会尴尬地脚趾抠地,但还要昂着头硬撑着面子,对没错,荆棘的鼓手平安就是那个即将要成为你前妻的女人,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她准备这么理不直气也壮地应付过去时,季珩好像并没有要对此有什么表示的样子,仍旧淡淡地说道:“洗好了?”
一如每次他等她从浴室出来后,都会说的话。
时间仿佛在穿梭,分不清今朝是何日。
“你怎么还没走?”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言岁的口气有些僵硬。
从柜子里摸出了吹风机,让自己手上有事干,不至于太尴尬。
一只手不方便把头发包起来,她便随意披洒在身后,想着出来吹干了再睡。
眼睛没看着季珩,但听觉却在认真地关注他,似乎听到他起身时布料轻微的摩擦声,他的声音好像越靠越近,手忙脚乱地把插头插进插座里。
季珩站定在她身后,伸手把她的湿发全部拢在手里。
她的感官似乎被他掌管,刚刚明明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此刻却清晰地感觉到水滴顺着发梢滴落在脖颈上,又顺着修长绸滑的脖子滑落进衣服里,湿凉之意所到之处便激起轻微的颤意,睡衣后背处被大面积地浸湿。
“还想让我再帮你换一次衣服?”一句正常的问句怎么就被他说得变了味儿,瞬间她的耳廓就染了绯色,不用摸也知道透着烫意。
这是系纽扣的睡衣!单手她也能搞定。
吹风机被他从手中抽走,那句“不用”的声音也被吞没在吹风机的轰响声中。
从有记忆起就没有人帮她吹过头发,更别说是一个异性了,异样的情绪陡然升起,站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季珩距离她可能不过十公分,只要她轻轻向后靠,就能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里。
每一秒都被无限地掰长,才能让她的每一个感觉都如此有迹可循。
清晰地感觉到季珩的手轻柔地穿梭在她的发丝之间,又仿佛有不听话的发梢在他指尖缠绕,随着热风吹拂,发丝在空气中飞舞,时不时蹭到她的肌肤,惹起一阵痒意。
可能是来自风筒的热风温度过高,直到停了机器,她仍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贴着炽热的烈火,浑身都冒着难以散去的热气。
“我走了。”头顶上方传来季珩低沉磁性的声音,话语间透着并不难解的缠绵不舍。
“嗯。”言岁从喉腔里费着劲儿才挤出了个单字音。
季珩刚要打开房间门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小平安应该是回来了吧,客厅的灯开着。”喻原疲惫的声音响起。
“嗯。”简榆在回应他。
言岁眼疾手快地握住季珩放在门把上的那只手,向前一推,再次锁住了门。
但由于动作太急,一时没刹住车,整个人用身体把季珩按在了门上,只听他低沉的一声闷哼。
小声地道了歉,正想往后退开一步时,就听外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姐姐,你回来了吗?”是林焱的声音。
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隔着房门正常讲话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季珩挑眉低头看着她,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言岁立刻踮起脚尖,抬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禁止他出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掌心,喉结微微滚动,本来清冷的神色瞬间带了蛊惑的味道。
外面似乎是因为一直没等到她的应答,又再次敲了敲门:“姐姐?”
“小焱啊,我回来了。”言岁偏着头回答道,可能是紧张,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
此时,季珩抬手握住她纤细莹白的手腕,言岁向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姐姐,你的伤还好吗?严不严重?我听说……有人带了医生来给你包扎了,还需要去医院看一看吗?”一门之隔,林焱关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带了些许的晦涩不明。
言岁还没来得及应付他,就被季珩牵扯住了注意力。他手上稍微用力,就挣脱了她的禁锢。
揽住她的腰向里一贴,整个人都摔进他怀里,而后转身把她抵在门上,后背和门板发生了不小的碰撞,连外面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姐姐,你没事吧?”林焱又再敲响了几次门。
言岁靠着门,胸口微微起伏,仰头紧紧盯着眼前的季珩,他的眸色深沉又危险。
他扬了扬下巴,似乎是示意她回应外面的人,动作品出几分挑衅的意味。
“没事没事,”言岁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意,随意扯了个谎言解释刚才的声音,“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
在季珩的注视下,和门外的男人讲话,让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没受伤的那只手现在还被季珩抓在手心里,指尖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姐姐……”林焱似乎还有话说。
但此情此景下再讲下去,言岁就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脏从胸腔里挣脱出来了,赶忙打断道:“小焱,我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哈。”
换来了外面几秒的安静,一声低落的“晚安”后,便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言岁长长地叹了口气,嘴唇都有些干涩,不自觉地舔了舔,还带了点儿伤口的淡淡血腥味。
回拢眼神,才意识到一直没出声的季珩,此时双眸里似乎有波涛汹涌。
言岁扯起一个讨好的笑容,解释道:“赞助商和选手这样,被人看到了,实在是不像话。”
像是认同了她这个说法,季珩一副了然的神色,但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微微俯下身来,好闻的雪松味包裹住她所有的呼吸。
他放在她后腰上的手,隔着衣服布料摩擦着她后腰的肌肤,酥麻之意顺着她的脊骨蔓延至头皮,言岁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软得没力气站直了。
“所以,”他的声音缱绻又危险,“我们这是在偷.情吗,平安?”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什么我不明白的新情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