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才慢条斯理地张口。
“不知道这套西装的设计师是谁,”他微微一笑,“我很喜欢,有荣幸能见上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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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不知道他要使什么坏。
所有人都转过去看,她也只好跟着转身。视线与程京闻刚好抬起来的目光碰了一下,似乎正交汇在吊灯的下方,便也有了灯光的热度,很烫。
孟砚白轻轻拍一下她的胳膊。
“小窈。”
“知道。”杜窈深吸一口气。
站起身,露出一个很浅的笑,“程先生,幸会。”
所有人总算能看一看这姑娘的面貌。
很白。肌肤像瓷釉似的白,衬得人清冷。偏偏细弯的眉底下一双杏眼,澄澈,显而易见被家里捧在手里长大的娇气,显得娇憨明媚。只一眼,就会叫人很难不心生亲近。
程京闻定定地望向她,没有开口。
在无限的缄默里,气氛趋于古怪。
孟砚白有位喜欢很久的姑娘这事在上京传得满城风雨。
众人心里跳了一下。
程先生这架势不会要横刀夺爱——
程京闻从后排走出来。
像慢速的长焦镜头。
暖色调的光细致勾出硬朗的线条,很亮,但不抵眉骨拓下鸦青色阴翳的眼底。
一身黑色西装,没显半点规矩。里头的衬衫扣子解开两格,喉线锋利,边上一点棕色的小痣,皮肤是冷色调的白。
闲庭信步,又十足的压迫感。
杜窈不明白程京闻要做什么。
乌亮的鹿眼直直地盯他,面上不怯,心里擂鼓,一下一下,剧烈得要从喉头挤出去。
程京闻停在她面前一臂的距离。
伸出手,饶有兴味地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杜窈。”她说。
指尖轻轻碰一下他的掌心,蜻蜓点水。
倏忽,被反捉住。
程京闻的手很凉,突如其来的力道,叫杜窈不免瑟缩一下,想挣开。又不愿在他面前怯场,便很使劲儿地握了回去。
程京闻脸上依旧是气定神闲地笑。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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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结束,宾客三三两两地散去。
孟砚白引着杜窈同几位到场的杂志主编打过招呼,便去取车。
临走跟她嘱咐:“国贸的陈总还找我说一会事,你大概十分钟再出来。”
杜窈点点头。
脚踝刚才就像被针扎一样疼,后知后觉的肿起来。杜窈猜是连扭伤两次,骨头抗议了。她忍了几分钟,愈疼愈烈,几百根针反复地戳着脚踝,难受得要命。向侍应生要了包冰袋敷一敷,才稍稍缓解。
杜窈手机坏了,大厅里没有挂钟,便让侍应生过十分钟通知她。
可是感觉才过了五六分钟。
侍应生便过来:“小姐,十分钟到了。”
杜窈疑惑:“这么快?”
侍应生脸上一闪而逝的尴尬:“是的。”
杜窈只好站起来往外走。
还没有车来。四下无人,杜窈捋一捋裙子,蹲下,把冰袋捂在脚踝上。
片刻,一辆黑色奔驰停在她的面前。
杜窈疼得脑子混沌,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似乎加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