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刚才,”她指指脚,“帮我拔一下。”
“嗯。”
他惜字如金,今天似乎和她说话的意愿并不强烈。在生气——至少是不爽。
杜窈噘了下嘴,才不理会他又不知从何而来的气。
“你也来参加婚礼?”
“嗯,”他鼻腔又逸出一个不咸不淡的气音节,“姜维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杜窈便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嘀嘀咕咕的男生。
笑,“你们这个小孩,挺好骗的。”
程京闻神色寡淡:“你还挺喜欢他?”
“嗯啊。”
杜窈一时没听出他的磨牙声。
“他才十九。”
“我知道……程京闻,你有病吗?”
杜窈这会儿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
他轻轻扯了下唇角,手抄在口袋里,形容惫懒,“我也没说什么。”
杜窈哼了一声。
再走七八分钟,终于能听见悠扬的婚礼进行曲。路边也摆上了白与粉的玫瑰花束做装饰,地上撒了星星点点的亮片。
杜窈还是近年来第一次参加别人婚礼,被浪漫得无以复加。亮着眼睛掏手机,给江柔拍了好几张照片。
程京闻轻蹙起眉,“你喜欢这个?”
“对呀,”她满眼都是羡慕,“多浪漫。好长一排的玫瑰花呢。”
话落,程京闻便沉吟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没再接她的话。
到门口,是新郎新娘的父母在接待宾客。脸上笑容洋溢,对这一门喜事实打实的喜悦。
认出了程京闻,有些受宠若惊的情绪,“程先生也来了?”
他点一点头,把一封红包递过去。
“往日里小楠和周诚多受您的照顾,”岳母赶忙还给他,“这些要不得。”
程京闻把红包搁在桌上,“没有照顾,是他们自己的工作能力。”
老妇人这才安心收下。
又注意到杜窈,“这位是?”
“我朋友,”程京闻开口比她快一步,“里面的礼金,也替她随一份。”
杜窈大方地露出一个笑,“新婚快乐。”
老妇人也跟着乐呵,“好,好。快进去吧,别在外头晒着。哎,小维来了,快快他们在那边等你。”
和姜维挥一下手,杜窈跟在程京闻身后进去。
推开教堂厚重的木门,里面因为婚庆装饰得并不多。只绕教堂一周,放满了新鲜的铃兰花球。但即便是这样简单,被意寓幸福永驻的鲜花环抱,杜窈又羡慕地轻叹一声。
“好浪漫。”她今天第二次说这话。
程京闻看了看她,有些吃不准,“就放了一圈花,也浪漫?”
“这可是铃兰!”杜窈眼睛睁大,“花语是幸福永驻——摆了这么多,还不浪漫?”
程京闻轻挑了下眉。
杜窈以为他依旧不明白,顿时不满地咕哝一声,“算了,你也不懂。”
从前她也很喜欢给程京闻送花。
自己按花语和心情配色和品种,小小的一束。有时包装是用复古的黑白报纸,有时是淡黄的牛皮纸,细绸缎打上一个蝴蝶结,抱回家。但程京闻从来只是点点头,说谢谢。
久了,杜窈也没劲儿,不再送了。
两个人入座在第七排长木椅上。
杜窈仰起脑袋,欣赏穹顶上的彩绘。居中的是维纳斯诞生。但应该是直接打印在瓷砖上,挺模糊的,杜窈看了一会,便把脑袋低下来。余光,悄悄去看右边的程京闻。
他阖上眼,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