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栗——醇白
时间:2022-06-19 07:48:52

  司栗发现她数据造假后,曾经好几次劝她不要再这样做,但是芮安表面上答应着,却没有真的悔改,反倒觉得司栗就是看不起她,用这个阴阳怪气自己。
  这也成了两人关系之间的裂缝,原本无话不谈的关系逐渐变得淡了。
  但那个时候司栗不知道,芮安竟然妒忌到开始打自己文本的注意。
  本科毕业以后,母亲逼着她必须考研,所以司栗硬着头皮进入备考。
  她完全忙在自己的事情里,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芮安趁着她忙碌,直接盗取她们之前私下聊天,司栗跟芮安分享的自己心想的一个文的人设和故事梗概。
  芮安开了新的马甲号“芮安”,将司栗之前跟她说的那个文梗直接写成文发布。
  司栗全然不知,等自己把那个文梗写出来以后,一经发布上榜,直接被指控抄袭。
  她看了两篇文,从人设,到故事的发展,大小剧情,甚至关键的高光台词一模一样。
  只不过两人的文笔和叙事风格不同,就像是两个人分别写了同一个故事。
  芮安毕业以后离开海尧,回到了北城,司栗根本联系不到这个人。
  因为开文前后的关系,司栗被网站判罚,被所有读者,路人指责辱骂,被迫挂上了“融梗抄袭”的骂名。
  芮安躲在马甲号下号称从不认识司栗,并且花钱雇佣水军黑司栗,论坛上骂她的帖子热了好几周。
  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她,替她说话,因为她没有任何证据。
  她是和芮安口头上说的文梗,而曾经记录两人聊天过程的那部手机,也在学校咖啡店丢失,唯一的证据丧失,她百口莫辩。
  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于是和雏菊花下这些好朋友暂时取消了联系,也不让她们为自己在公共场合说话,怕连累她们呢。
  文章评论区被乌烟瘴气的恶评掩埋,被信任的朋友背叛,读者离开,那年的考研也失败,自己清清白白却背上融梗的污点。
  那一阵子,司栗的生活充满着窒息,她丧失了对写文的所有欲望和热情,几度崩溃到抑郁。
  之后两年的考研也没有考上,她后续连载的几本小说,文笔状态大幅度下滑,没了以前写文的灵气。
  之后芮安借这一本版权大卖,趁热打铁营销起自己的笔名招牌,并且在私下继续通过不易察觉出的手段,融梗剽窃其他作者的作品和设定,卖出一本又一本的版权作品,就算有人出来质疑也会马上被她的书粉和团队捂嘴,这些年的名声越来越大,将自己打造成新生代天赋流人气美女作家。
  而司栗成绩平平,只要有新读者在平台以外的地方安利司栗的文,也会马上被人强制复习她曾经抄袭芮安的过往。
  就这样她熬了整整四年,想不到《小醋栗》刚有起色,芮安就带着她那些脏手段卷土重来。
  不愿回顾的过往再次鲜活清楚地重映。
  司栗说完这些,松了口气,看向时睦州,“事情就是这样,没想到说出来以后心里舒服多了。”
  时睦州稍微敞开双臂,温柔着眉眼,“要抱吗?”
  司栗鼻子一酸,委屈劲上来:“要!”
  说完挪了挪屁股,扎在他怀里,感受他身上的温度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心里舒服了不少。
  “喂喂喂,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吃狗粮的!”司栗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传出雏菊花下的声音。
  司栗一愣,忘了她还在电话里,赶紧把手机拿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这他妈芮安也太恶心了,这明明就是你和帅哥医生的故事!”雏菊花下忿忿不平。
  时睦州投来一记好整以暇的眼神,司栗喉咙一哽,赶紧岔开话题:“所以现在咋办呀。”
  “你说的这个芮安,只是因为你写文比她厉害,就那么对你么。”时睦州将她说的事情缘由梳理,问:“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惹到她?”
  司栗仔细思考了一下,摇摇头,“真的没有呀。”
  “她昨晚发的那些和新文男主原型的聊天截图你保存了吗?”他问。
  司栗点点头,“都保存住了。”
  “既然是伪造的聊天记录,请人见鉴定一下就可以。关键出在你和她四年前的那事。”时睦州理性分析:“口头上传达的东西是不被法律保护的,她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肆无忌惮。”
  他捕捉到司栗刚刚话里一个非常重要的细节:“你说,有记录你和她对话内容的录像?”
  “对,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是基友,书粉们都知道,所以我们偶尔会一起拍一些不露脸的vlog,经过剪辑发出去。”司栗越说,越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但是我手里一直存着没有剪辑过的原视频,我们的对话被录得清清楚楚。”
  “但是那个手机恰好在没多久之后丢了!她那时候还问我原视频还留着没有。”她阔眸,好像意识到什么,“所以…芮安把我的手机偷了销毁证据?!”
  “恐怕是。”时睦州点点头,继续问当时的细节:“你们拍这个东西的时候,是在学校的什么地方?”
  司栗说:“学校靠近校门的校内咖啡馆,那天我立刻咖啡店以后发现包里的手机没有了。”
  “有没有监控记录!”雏菊花下突然插话进来,很激动:“如果她是在咖啡店下手的,咖啡店的监控肯定能录下来!”
  “我们得去趟海大。”时睦州赞同。
  司栗仿佛看到了一些出路,她眼里露出些微光,点点头。
  “栗子,需要我们做什么的,你一定要跟我说,我和端雾,莞柏随时都在!”
  司栗结束免提,举着手机放在耳边,答应她:“好,我不跟你们客气,那你等我消息。”
  ……
  第二天一早,司栗和时睦州来到海尧大学。
  海尧大学平时假日里是允许居民游客携身份证进入校园游览参观的。
  那家咖啡店就开在正门进去左手边的商业街最前面。
  司栗从刚刚就发现了,时睦州不管是进校门的手续,还是进来直奔商业街的位置,连犹豫没有犹豫过,熟悉得奇怪,明明他应该是第一次来海大才对啊。
  “时睦州,你方向感真不错,比我这个毕业生都顺路。”她狐疑着吐槽。
  时睦州走在她身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他们走进咖啡店,店长还是以前那位。
  司栗将情况和店长说明,希望他可以配合给他们找到丢手机那天的监控记录。
  结果店长一回想,十分遗憾道:“啊呀,你说着…你忘了,那几天的时候我们店还特地贴了要维修,请大家见谅的告示。”
  司栗愣了愣。
  “那几天正是店里修那个老旧摄像头的时间段呀,没有啊小姐姐,你要的监控,怕是给你找不出来了。”
  司栗和时睦州对视一眼,气馁般地泄了口气。
  刚有的那点希望又没了。
  咖啡店里坐着不少人,有的是游客,有的是住在学校里的学生。
  司栗盯着眼前这咖啡杯上面一层漂亮的拉花,心里如千斤石头压着般沉重。
  她早就设计好了,约她来到摄像头损坏的咖啡店,然后故作平常的聊天,趁自己上厕所的时候把手机偷走,销毁证据,然后开马甲盗走文梗。
  哪怕自己当时反应过来丢手机和她盗文这两件事有关联,找到咖啡店,也仍旧挖掘不出证据。
  死局,这么一看,事情已经走到头了。
  司栗捂住脸,尽力调整心情,让自己坚强再坚强一点。
  目前的情况虽然棘手,但还没到放弃的时候,时睦州比她冷静很多,“怕是知道摄像头坏了,才会特地约你来咖啡店。”
  “我们还能怎么办?”她愁眉苦脸的。
  “到底说只是二十出头的心性,就算再缜密,或许也有疏漏。”时睦州呷了一口蓝山咖啡,“你再想想,把那天见她到结束的全部过程讲给我听。”
  司栗对上他沉稳不乱的眼神,点头,重新进入回忆:“那天她约我在下午去咖啡店,我因为有课,所以是后到的。”
  “她…对了,她带着她当时的那个男朋友一起来的。”
  时睦州听到有第三人存在,眼眸抬了抬,“男朋友?”
  “对,我听说是隔壁体院的,好像是什么系草,我不了解。”司栗继续说:“我到了以后,她跟我介绍了一下她男朋友,之后就是我和她一直在聊天,她男朋友就在一边坐着玩手机。”
  “我就觉得她男朋友一直坐在旁边也不聊天什么的奇怪,她跟我说待会要和男朋友去吃饭,等她跟我聊完了再走。”
  “你们聊的什么?”
  “她男朋友在呢,我就没怎么聊写文的事,就是些学校里的鸡毛蒜皮和八卦,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司栗说到事情的关键地方,“我就去上了一趟厕所,手机就放在座位旁边的包里,也不怎么看,所以我和芮安分别的时候都不知道包里的手机可能早就没了。”
  “你说,会不会是他男朋友……?”
  “有可能,但是我们没有证据。”时睦州再次整理思路,“手机肯定是在咖啡店丢的,当事者是芮安和她的男朋友其一,没有摄像头记录,那个男朋友你也不认识。”
  他稍颦了眉,“这个咖啡店,你们学生之间都经常来?”
  “对啊,邻近期末自习室没地方,很多人都往这边跑。”司栗环顾咖啡店,“你看这家店环境多好,而且装潢很漂亮很有格调,是我们学校的地标之一。”
  “很多什么,社团活动,都会在这店里做。”
  时睦州再次抓住盲点,“社团活动,当天在那个店里,有社团活动吗?”
  “没有,但是我记得我们前面有个校园电视台在录……”司栗下意识说话的时候,却激发了自己都从未想起过的事。
  她怔松半刻,惊了,看着他,禁不住拔高声调:“在录视频!”
  ……
  校园电视台一个月出两期视频,他们是用期来标注视频的,具体拍摄时间不明确,其中还掺杂着许多别的活动记录。
  司栗和时睦州在海大,雏菊花下等基友们和蔡书语等朋友在南城登录海大官网,在海大校园电视台的B站,微博官方账号上,在这些内容量巨大的视频里一期期的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找到了那一期校园电视台的节目,惊喜地发现镜头角度的斜左边刚刚好把司栗那一桌拍进去了,他们从头看到尾,但是却没有发现芮安和她男朋友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个节目视频是剪辑过的,并不完整。”司栗叹了口气,看了一下午的视频,肩颈都酸硬了,“这样又走不通了。”
  时睦州放下手机,任由她靠着自己,抬手捏了捏眉心,露出几分困扰。
  就在这时,司栗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蔡书语的视频通话。
  她接起来,看见蔡书语和黎牧在一块,蔡书语非常激动,“宝!你猜我们发现什么了!!”
  “什么。”司栗有气无力的。
  “我们在顺着海大学校电视台的官方微博,挨个找那个时候负责的学生的个人微博,”蔡书语给她分享自己的电脑屏幕,继续说:“然后你看这个小阳阳阳的微博,就是你说的那个时候,她发了一条个人视频微博,就是他们那一期裁下来不要的录制彩蛋。”
  “你看二分三十秒,到三分四十这块。”
  时睦州和司栗一听,重新坐起来,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
  视频里学生们在镜头面前讲着NG时的玩笑话,然后斜左边那一桌。
  虽然画质不算特别好,但是却能清晰的把人分辨出来,芮安的男友在司栗离开以后,观望着站起身,坐到司栗原本的位置,然后手伸到她的包里去翻找。
  最后拿出一部手机揣进兜里,和芮安对了个视线,马上离开了咖啡店。
  司栗看着这片段,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就是,就是他!”
  黎牧在视频里继续提议:“偷盗罪,直接报警,警察自然有办法把这人查出来。”
  时睦州盯着屏幕上那一男一女,眼神黯淡,“嗯。”
  南城,芮安坐在家里,看着网上持续发酵的舆论,看见司栗始终没有出面,不禁冷笑。
  愚蠢软弱的人不管到了什么岁数,遇到事还是一样。
  那就别怪自己吃亏。
  芮安放下手机,大学时的一篇篇回忆浮现在脑海里。
  这些年名利双收,她已经很少再去回顾以前的事儿。
  她唯一不懂的,就是司栗的命,好得让她恶心。
  自己比她早在朝阅摸爬滚打那么长时间,结果自己苦心经营,辛苦写出来的文,所有数据加起来比不过她一本飞升的高。
  还每天一副什么都不懂的嘴脸,跟她扬言说自己写的不好,这不是炫耀是什么?
  而且,同学和老师不知道为什么都更喜欢司栗,她处心积虑维系人际关系,到最后还不如她憨憨傻傻的招人喜欢。
  那几年,她喜欢一个同专业的学长,喜欢了两三年,一直暗恋得不到结果。
  结果司栗跟着她去了一趟聚会,就那么短短几个小时,学长的眼睛就黏在司栗身上离不开了。
  最可笑的是,最后那个学长找到自己,让她帮忙追司栗。
  手指抚顺在键盘的按键上,芮安的眼神变得阴恻恻的。
  好笑的是那时候的自己,她答应了,一次次的帮助学长和司栗见面,一次次的帮他们创造机会。
  她骄傲半生,第一次在关系中做了卑微的那一方。
  而司栗却对她喜欢两年的人爱答不理,不管学长如何追求,司栗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予过他。
  她视为心尖上,连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人,在司栗就是一个无所谓的人,一个难缠的追求者。
  学长追她没有结果,最后垂头丧气地放弃,他借酒消愁的那天,她鼓起勇气表白,想趁他失意的时候和自己喜欢的人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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