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女“嘁”了声,懒得搭理她,将水果盘洗干净放好。
这时,突然从总裁办公室拨了个内线出来,座机的电话铃声响彻顶层办公大厅,好巧不巧拨到的恰是眼镜女的工位。
眼镜女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返回工位盯着电话拧紧了眉,视线不自觉地朝左侧紧闭的门口轻轻地扫了一眼,一时想不通里面那位有何理由打电话来找她。
莫非是这里隔音不好?
刚刚说的话全被她听见,这会儿是来寻仇的?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以往陆总在办公室里骂人,她怎么没听见呢?
妹子转身趴在桌子上看她,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看戏”。
眼镜女与她对视一眼,略烦躁地深吸了口气,不敢不接地拿起话柄,试探性地“喂”了声,那端立马传来一道柔软又好听的女声,“你好。”
云初坐在陆祁年的办公椅上无聊地转了转,想到他那么多秘书,男男女女加起来接近三十个,平时工作一定很爽吧?
她手指把玩着桌上的墨色钢笔,悠闲地托着下巴,莫名想体会一把陆祁年的快乐,笑着问:“你们茶水间有没有什么东西吃呀?”
不是寻仇的,眼镜女松了口气,可没想到她专程拨过来居然是为了吃的,冷淡地回复了三个字:“没有哦。”
“没有?”云初静了两秒,不太相信地问,“公司连下午茶都没有吗?”
“公司的免费下午茶时间一般在周二、周四,按照以往的习惯,一三五是没有的。除非那天发生了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儿,才会有特例。”
“太抠了吧。”云初皱了下眉,“那你们陆总饿了的话,一般怎么解决?”
眼镜女被她的问话笑到,见前面工位的妹子看乐子一样盯着她,推了推她额头,严肃地回复云初:“一周两次免费下午茶已经福利很好啦,至少在我看来比别的公司待遇强。陆总饿了的话不会专门拨过来告诉我们,至于怎么解决,我不太清楚。”
“好吧。”云初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以陆祁年那闷骚的性格,饿了确实不会像她一样到处声张。
眼镜女推了推眼镜,以为她没事儿了,正想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云初摸了摸肚子,不依不饶道,“你们茶水间总不能一点吃的都没有吧?不如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我?”
眼镜女有些无语,其实不怎么想去,这样有点被她差遣的意思,问题是她又不是陆总,凭什么差遣她。
于是,好心地提议,“我们茶水间吃的还挺多的,公司行政部门的同事会拿着每月固定的拨款来给我们补充口粮,不如你亲自出来瞧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云初就是要体会陆祁年的快乐,干嘛要亲自出去,她撇了撇嘴,婉拒道,“我这里有点事,不太方便过去。你去看一眼,然后告诉我大概有什么,不行吗?”
眼镜女咬了咬牙,心想你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还能替陆总处理公务吗?可也只敢在心里暗自吐槽,明面上笑盈盈地说,“稍等。”
妹子见她脸都黑了下来,幸灾乐祸地啧了声,压低音量,嘲笑道:“所以说人呐,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你看,福报来喽!”
“闭嘴。”
眼镜女故作高傲地重返了茶水间,一五一十地将里面所有吃的喝的据实相告。
无非就是一些能长期保存的小面包、零食和速溶咖啡,以及冰箱里没吃完的水果和雪糕。
不幸的是,云初没有一样是感兴趣的。
她肚子实在是太饿了,点开手机随意搜索了一下,瞧见一家原本开在景城大学附近的甜品店居然在这边开了分店,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办?你说的所有我都提不起兴趣。”
这也太挑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国的公主来了这儿。
眼镜女无奈地说,“那太抱歉了。我看了下时间,陆总应该快到公司了吧。”
云初挑了挑眉,“他快到公司,跟我饿不饿有什么关系?”
眼镜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提醒了一句。”
云初轻笑,“不用你提醒。他有脚,到了自己会上来,而且我也有脑子会记得。”
眼镜女哑口无言,想听听看她还能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来。
云初语气寻常地说:“我搜索了一下,发现公司楼下有一家甜品店,你帮我打包一份店里的招牌甜品上来?哦,还有,附近还有一家咖啡厅,帮我点杯咖啡。”
“什么?”眼镜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居然让她下去给她买甜品和咖啡,她可是总裁秘书,虽然只是众多秘书之一,嘴角抽了抽,“可是那家甜品店一般要排队一个小时以上,现在过去的话,可能到下班时间都买不到。”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啊,应该不会有很多人的。”云初鼓了鼓腮帮子,总觉得她不太情愿,“要是到下班时间还没买到,你就不用买了,按时下班。”
眼镜女面如死灰地握紧了话柄,嗯了声,“行。”
热辣辣的夏天,相比下去跑腿排队,自然是在办公楼里吹空调更舒服。
妹子同情地看她一眼,忽觉里面那位总裁夫人果真是有点意思,一来就将这儿最爱嚼舌根的人给整了一顿,害得她有点想去认识一下了。
眼镜女还没买好甜品上来,陆祁年抢先一步到了公司,他从停车场径直上了顶层,推开办公室的门,本以为云初会坐在他的位置上打游戏打得正起劲儿,谁知她竟趴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拿着文件险些跟进去的李行脚步一顿,磕磕绊绊地说:“陆总,这……”
陆祁年挥了挥手,“先出去吧,等下再谈。”
他只好识趣地走开。
陆祁年脚步放缓,轻轻地将衬衫袖口挽起,走到云初身边见她趴在桌上的姿势难受,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初呜咽了声,艰难地睁开双眼瞧见是他,困倦得眉头都皱成了毛毛虫,埋怨道:“不是说……半小时吗?”
陆祁年自然而然地将她打横抱起,略显抱歉地低声道:“有点塞车,晚了几分钟。”
“何止几分钟。”云初拆穿他的谎言,“我只是数学不好,又不是不会算数。”
陆祁年撩起唇,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直接将她带到了沙发里,“行,你先睡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等会儿带你回家。”
云初闭着眼睛,没说话。
陆祁年的手还没松开,见她乖乖地躺在他办公室的沙发里,想到这好像是她第二次主动来找他,上次是圣域。
一时心神涌动,没忍住俯身,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含着她柔软的唇瓣亲了一下。
眼镜女买好了甜品和咖啡上楼,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见没反应,干脆推开走了进去,一踏进里面,眼睛始料未及地瞧见了这罕见的一幕,吓得她手中的东西险些松开摔在地上。
见陆祁年回头,对视的一刹那,她大脑宕机了两秒,手都在发抖,“陆,陆总,云小姐让我买的东西。”
陆祁年抚了抚额,没忍住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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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着迷
眼镜女见陆祁年的脸色愈显阴沉, 手脚迅速地将买好的东西搁在办公桌上,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还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出来后, 她背靠着办公室的外墙深吸了口,回忆起方才那一幕, 额角没忍住抽了抽, 神色微微的有些不自然,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 今天的工作任务已经完成的妹子悠闲地去茶水间泡了杯茶喝,经过她时小心翼翼地问:“脸怎么那么红?看见咱们老板和老板娘那啥了?”
“别瞎说。”眼镜女神色恢复自然, 推了推她,“你这破小孩儿, 怎么一天天的净跟我作对?”
妹子知道她其实并不坏,掏心窝子地劝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没怎么跟老板娘接触过,才第一次见面, 你根本不了解她,对她的敌意实在是太大了。”
眼镜女推了推眼镜,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襟, 像是只是随口一说,“如果我说,我跟她不是第一次见面呢?”
“啊?”妹子眼神有些震惊, “那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眼镜女明显不想展开,“跟你没关系。”
**
云初中午没睡午觉,刚无聊在桌上趴了十几分钟被吵醒, 再稍微阖了一会儿眼, 现在睡意全无。
时钟正好指向下午五点半, 她伸了个懒腰, 听见外面传来员工陆陆续续下班离开的谈话声。
而他们的老板正姿势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后翻阅公文,优雅精致的脸对着一沓白花花的合同文件皱起了眉,好半响才慢慢舒展开来。
云初轻叹了口气。
陆祁年注意到她醒了过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声音柔软地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云初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吩咐他秘书下楼买回来的甜品包装打开,咬着勺子,搬了张椅子坐在他的另一侧,声音含含糊糊的,语气娇俏得可爱:“不睡了,我又不是猪,只是等太久没事干才睡了一小会儿而已。”
他薄唇没忍住勾了勾,低低地笑着:“没人说你是猪。”
云初用勺子勺了一口,放进嘴里,边嚼西米露边晃着腿看他,焦急地催促:“你什么时候可以下班?我吃完之后可以吗?”
陆祁年说:“尽量。”
云初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他还是没动静,撇了撇嘴,心想当老板也太累了!
她听李行提起过,陆祁年从欧洲留学回来接管陆氏以后,熬夜加班是常有的事儿,早些年拼到甚至连家都不回,直接一天一夜都将自己困在公司里。
现在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邺枫这么大一块饼,谁都想啃一口。
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足以让公司陷进困境,所以他根本不敢懈怠。
不过,李行还说,结婚以后陆总就很少加班了,尤其是周末只要太太回家,他总能空出时间来。
李行说这段话时,是怀着些许感恩的,他陪陆祁年经历过陆氏低危的那两年,再冷血的人也陪出了那一点战友之情。
他告诉云初陆总胃有点不好,希望她能多关心一下,说不定他会听她的话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公司固然重要,但要是累坏了身体,邺枫的产业拓展得再宽,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云初眯起了眸子,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反正陆祁年对她无底线纵容,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她想了想,深吸了口气,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故作委屈地走过去吸了吸鼻子,未经同意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突如其来的亲近,害陆祁年的心脏微微一颤,仿佛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
他自然而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眸瞥她,浅笑地问:“怎么了?”
打扰自家老公工作是云初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况且以他们的关系,其实她不应该干涉那么多。
但不管了,云初戏瘾十足,小娇妻般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上半身往他的身上靠,下巴搭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抱着他,埋怨道:“还没下班吗?”
陆祁年被她缠着,根本工作不了。
他又怎会不清楚她的诡计,分明是不想等了,正强迫他下班呢。
瞧见她主动贴上来的模样,陆祁年有短暂的失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有点享受这偶然发作的任性。
他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关心地问:“饿了?”
云初点点头,下巴在他脖颈间如花栗鼠般动了动:“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就算我们不饿,爷爷年纪大了,也禁不起这么等,你平时都不按时吃饭,直接工作到深夜的吗?”
陆祁年搂着她的腰,唇畔勾出半点儿弧度,保守地说:“偶尔。”
“才不信。”云初努努嘴,开始教育他,“这样不好,对胃伤害很大的,你现在还年轻能撑住,觉得没什么,以后老了怎么办?”
“……”
她松开他,仍旧坐在他的大腿上,与他近距离对视,发现他眸色渐浓,语重心长又倍感嫌弃道:“我可不想老了以后,要面对的是一个全身上下都有毛病的老头。”
说出这句话,云初发觉她似乎有点太过于关心他了,甚至乎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因为李行提出要她帮忙劝说才脱口而出的关心。
似真似假,搅得她心神皆乱。
她动了动唇,正欲开口解释。
男人修长微凉的手指突然按着她的下颚,低头精准地封住了她的唇瓣,一时让她无话可说。
云初呆住,想说的话蓦地咽回了喉咙里。
在无人的地方接吻,陆祁年其实并不会那么老实,她坐在他腿上,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变化,随着作乱的手不自觉地顺着她的衣摆往上爬。
直到被扣着腰放在了办公桌上,她才惊觉他要做什么,猛地控制住他的手腕,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咬着牙警告:“你疯了?”
“抱歉。”思绪瞬间回笼,他的手褪出来,轻佻了下眉头,笑着说,“一下子失控,没忍住。”
为什么会失控?
云初不理解,她又没有穿着很暴露,容易让他生出那种心思,刚刚也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关心的话。
陆祁年瞥了眼腕表,“下班。”
云初从桌子上跳下来,眸底盛着浅笑,开玩笑地说:“我发现你很喜欢接吻,为什么?是本身就喜欢,还是……?”
男人看她一眼,等着她下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