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经过的行人,以及站在饭店门前的侍应生、泊车员和前台都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瞥两眼。
“啧啧啧,虽然结婚时闹得挺难看的,但这么站在一起确实配到极致,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云初,还有谁能配得上陆祁年这样人,换成别人估计站在他身旁都自卑吧!”
“真是太养眼了啊啊啊啊啊啊!!别的我才不管,这么一看已经磕死我了!!想起他们在民政局老死不相往来各走一边,但是又不得不逢场作戏出来应酬,矜贵多金总裁和冷脸大小姐,我晕…………”
“陆祁年好绅士啊,逢场作戏都做得这么全,还亲自给她开门,这他妈什么神仙待遇?这样的好男人我怎么就遇不到,一想到身边那些臭男人就气!”
这边,陆祁年将车门关上,肆意的晚风吹乱了云初肩上的碎发,他抬起干净修长的手自然而然地穿梭于她的发间,仔细梳理了一下。
远远看去,似有若无的暧昧在周身弥漫开。
“什么情况???”
“陆祁年怎么还帮云初整理头发……这俩人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热恋期的小情侣……”
“好暧昧哦!!他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卧槽——这是在干嘛呢?贴那么近,真的是逢场作戏吗??”
“什么时候能来一个跟我这样逢场作戏的老公??”
云初穿着短裙,露出笔直修长的双腿,慢慢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
陆祁年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裸\露的肩上,似暧昧般地凑到她耳边低语,“自己开心最重要,上去之后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嗯?”
“嗯。”云初点头,撅唇反驳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还会委屈自己不成?”
他唇上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淡淡道:“就怕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你。”
云初告诉他,“那你应该担心的是我会不会给你闯祸,而不是我会不会被欺负,因为被欺负了,我也会欺负回来的。”
男人捏了捏她的下巴,逻辑奇怪地说:“欺负回来就不是被欺负了?”
他这意思是,他只在乎她有没有被欺负,压根不在意其他人。
云初被他的话勾得一愣一愣的,心跳瞬间乱了半拍,娇嗔道:“起码抵消了,不是吗?”
陆祁年顿了几秒,才对她说:“在我这儿,别人打一拳,至少要三倍奉还才叫抵消。”
云初懂了,“难怪外面的人将你形容得那么可怕,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是你护着的那一个?不然我要是欺负了你的女人,指不定被你弄得有多惨……”
陆祁年显然没兴趣去讨论这些所谓的假设,直接阻断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你就是我的女人。”
云初调皮地想试探他对她纵容的底线,小声道:“我还没答应。”
陆祁年收紧了扣在她腰间的力道。
云初闷哼了声,朝他努了努鼻子,孩子气十足。
作者有话说:
三更!!
第63章 、着迷
陆祁年一走进宴局,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他身侧的女人吸引。
在场的男性无一例外都携了女伴,在上流社会间流传着一句话“男人身边的女人就如一件奢侈品”,有的小众高端, 有的高调奢华,亦有上不了台面的廉价品, 有高自然有低。
云初对这种说法一向嗤之以鼻。
可毫无疑问, 走在陆祁年身侧的她就像行走的高奢, 就算是他这样完美到极致的男人, 也被她拉高了不少格调。
今晚举办这一酒局的正是京茂大饭店的老总,上次给陆祁年面子破格让旗下员工送外卖到景城大学的人, 也是刚刚尝试邀请他携太太一并出席的人。
作为聚会的主人,他斯文有礼地敬了一杯酒, 客气道:“总算见到陆太太的真容了,还真是美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这要是在古代简直是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陆总好福气啊!”
云初勾唇浅笑:“哪里的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好的皮囊也只是上天的馈赠, 最重要还是内在的修养和品行,这一点及不过王老板。”
她一直听说京茂大饭店的老板是个乐善好施、心地善良的人,每逢国家有难必巨资捐赠, 同时也为自己的品牌打下了好名声。
裴纡恰好也在这场局上,走过来凑了个热闹:“陆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嫂子都放暑假了就应该带她好好过二人世界去啊, 怎么又带来了这种地方?”
云初对学校论坛那个“舞蹈系大考实时聊天楼”里贴出来的照片还有点印象, 当时走在陆祁年身后的就是他, 且他在学校教学了这么些年名声也不小,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位裴教授:“这个地方怎么了?裴老师不也来了?不来我都不知道,原来裴老师人际交往涉及这么广泛?”
“金融系嘛!”裴纡笑道,“也算半个商人。”
云初唇角漾起一抹浅笑,低低地哦了声,“那不稀奇了。”
陆祁年问她:“这里来往的人涉及的领域方方面面,要不要带你介绍一下?”
按理说,作为邺枫的总裁夫人,就算在公司事务上做不到为丈夫分忧,也需要帮他打理一下人际关系,可云初对这种纷繁复杂的礼节和为了利益而创建的塑料关系实在是敬谢不敏。
她下意识地摇头,直接一脸不情愿地拒绝,想观察一下他什么反应。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温淡的浅笑,没有丝毫的责备,也没有强求:“既然如此,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肚子饿了的话先吃一下,场上的东西都是这里的厨师做的 ,有的还是不供上菜单的特供品。”
周围的人都在闲谈说笑,谈不上吵闹也不算安静。
云初手指扯着他西装的袖子,踮起脚尖问他:“听说这里还会有国家领导人过来吃饭,都是真的吗?”
几番动作,细细的肩带自云初肩上滑落,一股凝白露了小半在空气中,半遮半掩,呼之欲出。
陆祁年抬手自然而然地帮她整理上去,沉吟片刻之后,点头。
这样的回答对云初来说,既意外又不意外。
难怪京茂一直有皇家菜的名号,受到这么多上流贵族的喜爱,如今来这儿吃一顿饭都成了奢华尊贵的象征。
老板果真是有点东西!
整局下来,云初滴酒未沾,有陆祁年在身侧没人敢过来敬酒,全程一直在喝新鲜炸出来的果汁。
中途她实在没忍住跑去上了个洗手间,完事之后从隔间迈出,正要推开女洗手间的门走出去,外面忽然传过一阵高跟鞋落地的脚步声。
随后,几道陌生的女声开始不约而同地交谈——
“千凝,你今天拿的是什么包啊?我怎么没见过?是超季还没新出的款?”
“估计就是了,季总那么宠她,送一个超季新款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想多了吧??不是什么超季,这是高定好吗??”
“哇哦!!!那还是我们低估了季总对你的喜欢,快说说你们热恋期最近去哪儿玩了?”
“没去哪儿玩,男人哪有时间天天玩玩玩,不用谈生意的吗?他天天陪我,我还嫌烦……”
“噗嗤,果然是我们千凝公主。所有男人都是你的舔狗,你看那陆祁年当初给脸不要脸,后来你不要他了,现在竟然沦落到跟一个学生妹在一块儿,身材也就那样,怎么跟你的好身材比??更别说比脸了,简直是降级消费,也难怪刚刚在宴上就算跟自己的太太逢场作戏调情也忍不住瞟过来我们这边。”
听到最后一句的云初:???
霍千凝脸上沁出几分冷笑,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紧跟着有人附和:“他还有脸看过来?男人真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到的就被看作一坨屎……”
某一坨“屎”推开女洗手间的门走到男女洗手间之间的中台洗了下手。
刚说话的两个人见鬼似的表情看向她,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手中的口红差点没拿住,面面相觑了半天,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按理说,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被听见,应该感到羞愧才对。
可补妆完毕的霍千凝将口红往包里一收,毫无愧疚之色,自唇齿间发出淡淡的冷笑:“呦,原来陆太太在这儿呀!陆太太今天好闲情逸致啊,跟着陆总来这儿玩,还适应吗?不错不错,今天总算学会换衣服了,也算上得了台面了是吧!?”
话里话外皆是嘲讽,云初自然能听明白。
她仿若没听见似的洗了个手,对着镜子整理一下额前稍显凌乱的碎发,将那个人无视了个彻底。
霍千凝没想到她连正眼都没看她一下,也没把她当一回事儿,本不打算跟她计较,却越想越恼火:“你聋了啊?”
云初侧过头,看她一眼:“你说我吗?”
霍千凝继续道:“难怪陆总跟你说话时,总要贴在你耳边,还以为有多甜蜜呢?原来只是因为你耳背……”
“噗——”跟旁的小姐妹没忍住发出一声爆笑,“对不起,我不该笑的,但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云初挑眉道:“我和陆总甜不甜蜜,不也入了霍小姐的眼吗?我还以为我们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被霍小姐看了个一清二楚,所以陆总到底看没看你,霍小姐难道不清楚?是眼神不够好,还是压根没发现,心里不敢相信又怀着一丝侥幸,需要不停地问自己的小姐妹来让自己心安?”
霍千凝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在羞辱她:“你……”
“你在说什么?”有小姐妹见霍千凝说不过,义气地走上前为她撑腰,“真以为陆祁年是什么大街上的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千凝已经有男朋友了,并且不比你老公差,她何必对陆祁年怀着一丝侥幸?”
“是吗?”云初架着胳膊,一脸娇惯的表情,突然想起一件事儿,“那是谁前阵子隔三差五打电话、发短信来骚扰有妇之夫啊?”
云初承认她之所以知道霍千凝在陆祁年换私人号码之前,经常用各种电话来骚扰他,是因为她有天晚上无意记住了陆祁年手机的锁屏密码,偷看了他的手机。
她甚至还记得一些咯噔得令她恶心的短信,对于一些印象深刻的文字,她记忆力一向很好,不介意凭着记忆一个字一个字地复述给她和她的小姐妹听,“祁年,你有空吗?我现在伏星路的一家地下酒吧,这酒吧跟我们在国外曾经去过的一家简直一模一样……你到底喜欢那个云初什么……哦不……你根本不喜欢……是那个遭老头子逼你的对不对……”
霍千凝双眸接近猩红地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看到这些信息?为什么……够了,你给我闭嘴!!”
云初嘴里还是不停,越说越咯噔,估计听的人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因为还听见了“要和陆祁年私奔”、“甘当小三”之类的言论。
平时一群姐妹玩得再怎么浪,听到“小三”这个词,都忍不住摈弃三分。
做别人婚姻的介入者,不仅没脸没皮,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
“我让你闭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见云初还是说个不停,霍千凝不得已上前使用暴力,估计是想揪云初头发或胸前的衣襟去制约住她。
云初比王佳蔓高,想要控制她简直绰绰有余。
但霍千凝一点儿都不矮,再加上她后面还跟着好几个姐妹,两人要真是打起来,吃亏的必定是云初。
然而,她的手正要落下。
顷刻间被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容不得她动弹半分,顿了几秒,一把甩了下去。
霍千凝因惯性本能地后撤了几步,险些摔在地上,骤然受惊地看向来人,与男人对上视线时,又被他漆黑深谙的眼神吓得几乎脸色发青。
她咬着唇,看向他,自以为站在道德制高点地问责:“陆祁年,你算什么本事?帮一个女人教训另一个女人,不会真以为自己在英雄救美吧?”
陆祁年神色极淡地扫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走去盥洗台洗了把手,晶莹清澈的水珠自他指尖落下,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帮自己的女人,帮外人?”
霍千凝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刚刚被他弄疼了的手腕,被他口中“自己的女人”狠狠刺痛了一番:“你的女人?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都逢场作戏到这个份上了,看来云家对你不错啊!”
她的小姐妹虽然方才有点被云初说的“小三”吓了一跳,但此刻陆祁年一出现,如此明显的“恃强凌弱”场面摆在她们面前。
她们还是选择先帮霍千凝一把,谁知道云初说的“小三”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她们眼里霍千凝就不像是这样的人。
堂堂霍家大小姐何必自降身价去当别人的小三,怎么想都觉得没必要且不现实。
她盯着云初嘲讽地说:“陆总对陆太太好似深情隽永,怎么连一条上得了台面的裙子都不给陆太太准备啊?瞧瞧,这不是去年的款式吗?早就烂大街了吧?”
……去年的款式?
闻言,云初微微瞠目,好心提醒道:“这位姐姐,你要真想帮霍家大小姐撑腰,我就劝你少说点话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她不明所以地驳斥了回去:“我怎么丢人现眼了?现在丢人现眼的不是你们吗?一男一女仗着各种优势,欺负一个女人,我也劝你别乱说话丢人现眼了,还是让你的好老公给你多点钱买点好衣服去吧,去年过季款的地摊货都好意思穿在身上,就这还来跟我们千凝比,洗洗睡吧。”
云初觉得她没救了:“……”
不一会儿,一道笑声涌了进来,直接打破这略显尴尬的局面。
闻声看去发现是一位穿着蓝色旗袍的夫人,单从面相上看辨不出年纪,外表温柔平静,但眼神却夹着几分锐利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