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池予
时间:2022-06-19 07:52:04

  颜富婆直接用币充满精力,点开关卡讲解规则,“……规则不难,你要不要试试?”
  不能就她一个人痛苦,让他也来感受一把魔鬼策划的威力。
  纪殊不知道她的“用心险恶”,在颜婳的注视下接过手机,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着。
  颜婳双手捧脸,心想好看的人就连玩消消乐都十分赏心悦目。
  因为要在客厅睡觉,灯光被调成柔和的昏黄色,暖色调的光源浅浅地洒下,连他的睫毛都沾染着一点光,眼瞳里映着手机的光。游戏页面上一个个特效亮起,宛如在他眼底点灯,又像是烟花,一小丛一簇簇炸开,缀得他眸中如同漫天星子。
  好看到令人惊艳。
  深夜,暖灯,美人,独处。
  她想起“灯下看美人”这句话来,忽然有些心慌意乱,有些别扭地抿着嘴唇。
  “可以了。”纪殊停下动作,把手机递过来,“你看看。”
  颜婳怔住:“嗯?”
  “这一关过了。”
  颜婳愣愣地看向手机,手机上显示卡了她好几天的4709关已经满星通关。
  真的过关了?
  她眼神陡然间亮了起来,一时兴奋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也太棒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纪殊没回答她,握住她的手腕道:“小心点,不要等下又摔下来。”
  “我哪有那么笨?”颜婳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一边辩驳一边乖巧坐好,想起什么,又红着脸用被子把自己卷好,然后手指背过身去摸索。
  她刚才好像把内衣放这里了?
  纪殊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到一抹可疑的白色,他耳根子一热,轻轻咳嗽了一声:“你去屋里睡吧,我睡沙发。”
  颜婳成功把贴身衣物藏好,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不行,我觉得这沙发很好,适合我,啊,我突然又有点困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她说完就躺好把被子往脸上一蒙,试图用行为告诉他“我要睡了”这件事。
  只是等了几秒没听见他的回答。
  她偷偷把被子往下拉一点点,就看见他微微俯身靠近,声音轻缓悦耳:“真的不去床上?”
  深夜里这么好看的男人邀请她去床上……
  咳,快停住危险的想法。
  颜婳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把握,干脆眼睛一闭直接拒绝:“真的不去,你快去睡吧,晚安纪先生。”
  “晚安。”纪殊笑了笑,帮她掖好被子一角才站起身。
  听着脚步声走远,颜婳从偷偷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等他走近卧室后才摸了摸被角,喜滋滋地重新闭上双眼准备睡觉。
  然后发现自己有点精神。
  她睡觉习惯抱东西,之前都是抱家里那只米黄色皮卡丘,可是现在忘记带过来了。
  颜婳木着脸数了一百三十个水饺,然后起身把被子卷一卷,尽量团成一团抱在怀中,这才再次闭上眼睛。
  窗外夜色渐深。
  纪殊放下策划案看了下时间,然后放轻脚步声走到客厅。
  客厅里灯光依旧柔和,不久前说晚安的人已经睡着,只是睡姿有些不太安分,半个身子露在被子外面,且躺在沙发边缘即将要掉下来。
  纪殊微怔,旋即无奈笑了笑,上前轻声道:“婳婳?”
  睡着的人没醒,只是皱了皱鼻子。
  纪殊莞尔,轻轻地拉过被子盖好,再隔着被子轻松把人横抱起来,要放回沙发上时犹豫了下,想了想转身把她放房间床上。
  那沙发面积估计不够她折腾了,别回头又掉下来。
  她睡得似乎有些不安稳,被放到床上后呢喃了一声,手指顺势抓住纪殊的衣袖,又皱着眉睡着。
  力道不大,很容易就能挣脱。
  他试着抽回衣袖,结果还没成功她便靠过来直接抱住他的手臂,脸颊还在臂膀处轻轻蹭了蹭。
  纪殊的指尖颤了颤,眼眸有些深邃,他垂眸看着她,半晌后轻叹一声合衣躺下,另一手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被子。
  三分钟后,原本抱着手臂的人开始变换睡姿,蜷缩着身子把自己整个人塞进他怀里,还得寸进尺地把手横在他腰上。
  纪殊喉结上下滚了滚,眸光越发深邃。
  好在她接下来没有再做什么,纪殊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睡意。
  窗外夜色沉沉。
  屋内纪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策划案,目光时不时扫向浴室。
  夜里太静,隐隐约约传出水花声响。
  他指尖紧了紧,纸张被捏出褶皱,片刻后他松开抚平,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直到浴室传出的声响停止,洗漱好的颜婳走过来,她面染薄红眼眸透亮,檀棕色波浪卷发散在身后,一身素白色的睡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不施粉黛却让人分外心动。
  他薄唇微抿视线幽深,可是她似乎没有发觉,一步步靠近,然后软着声站在床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软着声撒娇:“你能不能帮我过关……”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唇齿间,床头灯暗下,窗帘将月色也拦在窗外。
  ……
  不知过了多久,纪殊蓦然睁开眼,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呼吸有点重。
  原来是梦。
  他转头看窗外,此时天色已经透着光亮,他的思绪一点点回笼,视线移向身侧——
  颜婳枕着深蓝色床单睡得十分香甜,面颊透着自然的浅粉色。
  他目光定格在她唇上,几秒后闭眼,抹了下额头的汗水,放轻动作起身,到浴室里冲了个凉水澡。
  窗外的阳光一寸寸游-走在地板上。
  半小时后颜婳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坐起身子,她揉揉惺忪睡眼,下一秒不由得睁大双眼。
  这不是她的卧室,这是哪里?
  她身板坐直,昨天领证搬家,自己脱单变成有夫之妇的事一点点涌入脑海。
  噢,原来她结婚了,这里是纪殊的公寓。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昨晚不是睡在沙发上的吗?怎么会在纪殊床上醒来?
  难不成是她昨晚梦游了?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这毛病啊。
  颜婳纠结得小脸皱了起来,听到浴室传来开门的动静,快速躺下盖好被子装睡。
  只要她伪装得好,他就不会发现她已经醒来,这样她就不用面对尴尬局面了。
  她闭着眼竖起耳朵,听着纪殊的脚步走近又走远,然后是衣柜的开门关门声,紧接着是衣服摩擦时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在换衣服?!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闭眼听着动静,表面淡然心里早已兵荒马乱。
  犹豫半晌后还是没抵住诱-惑,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然后就看到纪殊正在系衬衣扣子。
  颜婳睫毛轻颤,心想可惜睁眼晚了。
  纪殊修剪整齐的指尖落在衬衣扣子上,淡笑道:“想看?”
  “没有!”
  话一出口颜婳痛苦地用被子捂脸,好一会儿后才拉下被子理直气壮道:“我才没有想看,我只是被你吵醒了,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你昨晚在床上抱着我……”纪殊挑眉,嗓音里的笑意越发明显,“我还以为你想看。”
  颜婳:“?”
  她昨晚抱着然后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颜婳一颗心被撩拨得七上八下,她咽了一口口水,几乎以气声问:“我昨晚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纪殊垂下眉睫,语气听不出情绪来:“没什么,我不介意的。”
  颜婳:我介意啊!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没底,仿佛她昨晚真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也说不定不是“仿佛”,而是“已经”。
  颜婳问心有愧,抖着手把自己藏进被子里:“我可以申请冷静一下吗?”
  纪殊轻声应了一声:“别太久,等下要起来吃早餐。”
  等他关上房门,颜婳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一股脑爬起来寻找手机,找了半天没找到。
  对了,她昨晚入睡前是在沙发上。
  颜婳打了个激灵,蹑手蹑脚溜到门口把房门开一条缝,看了一会没看到纪殊的人,她才偷偷跑出去,从沙发上拿起手机再溜回房间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颜婳抖着手给江悦宁打了个电话。
  “婳婳?”江悦宁有点含糊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也是刚醒。
  “宁宁呜呜呜,”颜婳迫不及待想吐槽昨晚的遭遇,“你绝对想不到我昨晚对纪殊做了什么!我现在居然在纪殊床上!”
  她好像梦游了,还跑到纪殊房里睡在他床上。
  “等等,这是我能免费听到的吗?!”电话那头江悦宁似乎懵了一会,然后兴奋的声音传来,“姐妹你要说这个那我就不困了!”
  颜婳:“……”
  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我不能说。
  江悦宁:“好姐妹,我之前就一直很好奇,你快说说,那种把将穿着整齐,克制温雅的男人被逼到失去理智是什么感觉?”
  颜婳:“???”
  你说的“穿着整齐,克制温雅的男人”是指纪殊?被逼到失去理智是她想的那样?
  颜婳脑海中浮现出纪殊衣衫半解面色潮-红的样子,忍不住“嘶”了一声。
  抵不住抵不住,不能乱想。
  她倒抽了一口气:“宁宁我要死了。”
  “我懂,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江悦宁嘿嘿一笑,“既然你主动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发问了,昨晚幸福吗?”
  她加重了“幸”字的读音,颜婳秒懂,脸颊一热,想解释又没法解释,憋着气叹了一声:“幸福。”
  如果她醒来是在那张沙发上,她会觉得更幸福的。
  现在倒好,知道了昨晚自己做了坏事,一整夜高床软枕拥美人,感觉又微妙又心虚。
  江悦宁已经在那边编著不着调的小曲:“啊,我的好姐妹,阿姐在这儿,想唱一首歌,祝你天天幸福快乐……”
  颜婳懒得理她,等电话挂断后才深吸一口气。
  很好,被子里仿佛都沾染着纪殊身上那股清冽的霜雪气息,她现在不仅没有清醒一些,脑海中某些带颜色画面越发生动鲜明。
  她迟早要完。
  人做了错事要反省。
  颜婳深刻反省自己昨晚犯下的错误,想着想着又有点困,耷拉着脑袋再次睡着,再次醒来时是被纪殊唤醒的。
  “婳婳醒醒,”纪殊声音温和,“先起来洗漱吃个早饭?”
  让一个睡得正香的人起来吃早餐,这明显是件有点困难的事情。
  颜婳把刚才的窘迫抛到脑后,把头埋进被子里:“我不。”
  纪殊轻笑了声,把她的被子下拉,指尖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到一遍:“听话先起来好不好?”
  在颜家颜爸颜妈叫起向来是简单粗-暴的,哪有他这么温柔?
  颜婳半睡半醒间觉得有点享受,被纵出几分小脾气,假哭一声哼哼唧唧道:“果然,男人结了婚就会变得不一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觉都不让我睡?”
  话一说完纪殊就没了动静,她嘴角微微上翘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几秒过后,纪殊轻咳一声,慢条斯理道:“还睡一会儿是吗?那就一起睡吧。”他边说边抬手解衬衣扣子。
  熟悉的衣服窸窣声响传入耳中,颜婳吓得立马睁开眼睛,他正微微抬头,最上方一颗扣子已经解开,露出性-感的脖颈与喉结。
  颜婳:???这男人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了吗?
  是男人结了婚真的会变得不一样?还是她昨晚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让他破罐子破摔能说出“一起睡”这种话的?
  但是也不对啊。
  她侧首感受了一下,托江悦宁的福,她理论经验还挺丰富的,尽了夫妻义务后应该会有感觉的吧?
  她瞅了一眼纪殊的扣子,心里又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还是她做了但是没做完?
  “不睡了吗?”纪殊开口,整理了一下领口放下手,语气似乎还有点可惜,“你如果要睡的话我可以……”
  你不可以!!!
  “不睡了不睡了。”颜婳把头摇成拨浪鼓,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你不用那么客气。”
  睡一觉他就变了一个样,这后果有点严重。
  她下床时有点着急不小心踩空,身子一歪径直往地板扑去。
  “没事吧?”纪殊打横抱起她,一边动作温柔检查她手脚,一边嘴上嫌弃,“倒也不用这样五体投地。”
  “?”
  颜婳气得鼓起了脸颊,要不是因为他的言行举止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她也不至于这么惊慌。
  她现在真的确定这男人婚后真的不一样了。
  那本结婚证的魔力就那么大吗?她也领证了啊,可是她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
  因为昨晚睡错床和早上的事,颜婳在纪殊面前有点提心吊胆,吃饭时话也很少。
  她甚至不怎么与纪殊对视,毕竟一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会不断想昨晚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以至于让他产生这些变化,为了不让她赖床居然会说出“一起睡”这种话来。
  她昨晚得有多禽兽?
  颜婳越想越心虚,毕竟之前签了合约时他说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现在是他做到了,她没做到。
  纪殊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看了一会,轻声道:“婳婳,晚点我去书房一趟,你有事的话可以直接过去找我。”
  颜婳忙不迭点头:“你去吧不用管我。”
  她说完忽然有了个想法,眨眨眼试探道:“我可以去改变储物间旁边那个房间的布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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