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公子靠着走廊,一条长腿弯曲,一条站直,眉目清淡,悠悠打字。
“跟女朋友看了个电影,电影太垃圾。”
艹!
艹!
裴公子坐不住了,一连飙出两句脏话。
作者有话说:
盛?从不吃亏?公子。
第三十七章
时音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男人靠墙而站, 手机握在耳边,隔着走廊都能听见电话那端的声音。
气急败坏,无能狂怒。
“盛老三你他妈到底能不能做个人?”
“大半辈子没照顾兄弟生意, 好不容易照顾了你他妈还把钱要回去?”
“还他妈多要三十!”
一张电影票三十五,两张也才七十,这个比让他转了一百。
一百!
那是什么?!
那都不是钱, 是命!
是他裴少爷的命!
“赶紧把钱还我!”
盛公子牵起女朋友的手, 语气慢悠悠的, “还有奶茶和爆米花,给你打了个折。”
所以这一百块,还是看在多年兄弟的友情价。
裴少爷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盛老三, 你能不能要点脸?你他妈又不是没钱!”
盛家几辈人的财富,人脉, 年年福布斯登榜, 名流圈极具声名的盛三公子,因为看电影一百块钱, 脸都不要了。
“没钱。”盛公子语气淡淡,顿了顿补上一句,“忘了,你没女朋友,所以不懂也正常。”
裴钦赶紧掐着自己人中,防止自己双眼一闭气晕过去,“滚你大爷的!”
裴钦很用力的把电话挂断, 站在办公室里好一会儿都没顺过来气,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点开微信。
“三哥, 请把一百块钱还给我。”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裴少爷。
盛公子听到声音,看也没看把手机揣进大衣外兜,牵着小姑娘迈出电梯。
“你把电影票的钱要回来了?”时音问。
不是她偷听,是裴钦的声音实在太大,她都怀疑是不是要从手机里钻出来揍盛弋然一顿。不止是她,刚刚整个电梯的人估计都隐隐听到,全都探究的打量盛弋然。
估计心里在想:看着穿着挺讲究,也挺有品味的人,居然一百块的电影票钱都斤斤计较的。
盛公子是何许人也,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把没钱两个字说得理直气壮。
“是啊。”他点头,“这家电影院是裴钦他们家的。”
“你不怕被打吗?”时音皱着眉头。
她们来看了电影,买了东西,临了还把票钱拿回来了。
“我听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盛弋然弯腰,食指弯曲刮她鼻子,“他生不生气不重要。”
他们几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玩惯了也闹惯了,三天两头不骂两句浑身不自在。担心小姑娘多想,他点开微信群聊,里面消息刷刷的,前面是裴钦在群里义愤填膺的讲述经过。
末了。
“我还是小瞧了盛老三啊,谈个恋爱不光节操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穆彦:我们几个人这么团结,盛老三立下了汗马功劳。
简钺:问题不大,等盛老三结婚,你不送份子钱,去吃他两顿。
裴钦眼睛一亮:好主意!
裴钦心情一下就拨云见日了,还艾特了盛弋然。
“一百块钱不用还了,好好跟时妹妹约会。”
时音眨巴眼,有点难与刚才怒气冲冲的人画上等号。盛公子按住语音,声音轻轻缓缓,“那你不会收到我的请柬。”
裴钦不管,没有请柬他也来,反正白吃白喝定了。
车厢内很安静,时音听见自己的心跳,搭着大腿的手指微蜷,慢慢握成拳头。
结婚,请柬。
这两个字眼似带着温度淌入耳朵,整个人陷入一种陌生的慌乱和紧张,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盛弋然搁下手机,偏头,小姑娘垂眸看着手,眼睫轻颤,忽闪忽闪的,像即将翩然起飞的蝴蝶,小脸白皙莹透,跟剥壳的鸡蛋似的。
因为喝奶茶唇上的口红掉了一些,水润娇艳。
盛公子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低,“音音。”
“啊—”
只发出半个音,剩下半个淹没齿间。
他们停车的位置靠近角落,进出口都不走这边,十分安静。一开始隔着中控台亲,渐渐的已然不够,盛弋然把人从副驾驶抱过来斜坐在腿上,勾起她的下巴。
亲吻,纠缠,气息相融。
牙齿咬着她下唇,滚烫的吻从唇转移到脸颊,耳朵,眉眼,然后是鼻梁,最后回到唇上。
时音被吻得气喘吁吁,浑身像被抽干力气,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小手揪着他胸前衣服,留下褶皱。
“别—”
薄唇从唇角慢慢下移,手指勾住她针织衫领口,拉开,沿着白皙修长的脖子亲吻。
吻和呼吸同时落在颈间,又烫又痒,她脑子已经不能思考,只能本能的,被迫的仰起头,与他呼吸一起变乱,变喘。
盛弋然亲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低低喘着气,眼底翻滚着又深又浓的暗色,像有惊天巨浪。
鼻尖蹭了蹭小姑娘的,“明天几点的课?”
时音脑子还有点没缓过来,等了一分钟才道,“九点。”
他低头又亲吻她唇角,抱着她腰的手收紧,“今晚不回宿舍可以吗?”
不回宿舍?!
时音被吻的杏眼漉漉,眼角氲氤出点点水汽,像被欺负哭似的,盛公子又把人抱在怀里亲了好一会儿,咬着她耳朵。
“今晚别回去了。”
时音双手握拳抵在他胸口,脸很红,耳朵也红,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不回去去哪儿?”
“去我家。”
他家?
那距离学校可有一段距离!
猜到她心里所想,盛弋然拇指拭去他眼角水汽,“我在C大附近有一套公寓,原来上学时候住的。”
他继续哄:“我做饭,想吃什么?”
时音不敢去看他的眼,说话都开始结巴,“现、现在吗?”
不是才吃过饭吗?
“现在不行。”他重喘口气,“现在开不了车。”
时音脸一下变得跟苹果一个颜色,把头低着,觉得不够又再低,躲在他怀里。
——
盛弋然的公寓就在学校对面小区,一层两户的设计。
从爷爷家接回来之后,他就被放养,保姆阿姨清洁工什么的,没有,也不可能有,拿到C大录取通知书那天,盛董事长就带着他来看房子。
房子是他自己选的,也落的他名字,一应东西置办齐全之后,盛董事长把钥匙一放,完成任务。
“我好歹是你们亲儿子,你们就不管我了?”十八岁的盛弋然问。
盛董事长拍拍手,“当然不会。”
盛弋然还没来得及高兴,盛董事长又补了句,“我会每周随机过来检查你的清洁卫生,不合格就扣你零花钱。”
“你就不怕我饿死?”
盛董事长面露为难,“有道理啊,不过医学说人饿十四天才会有生命危险,放心,到了第十四天,我会带吃的来看你。”
盛弋然:“......”
“我可是你儿子,亲的,唯一的!”
“所以才这么培养你。”盛董事长语重心长,“你要知道,我们家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你呢长得也一般,脾气也不怎么样,再没个一技之长,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你以后怎么找老婆?你找不到老婆我们盛家的脸往哪儿搁?要回头人再跟我说不满意的理由,是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丢不丢人?”
早已收到无数情书,当了几年校草的盛弋然呵呵一笑,“你就是想跟我妈过二人世界。”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盛董事长双手抱臂,一脸理所当然的坦荡,“是啊,怎么了?”
“你妈是我老婆,十月怀胎生下你,我当然要陪她。”盛董事长拍拍他的肩,“爸呢也不奢望你有多大出席,只希望你不要打扰我跟你妈。”
“你十八岁了,该懂事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盛弋然扯了扯嘴角,“要我不打扰你们也行,我要买赛车,零用钱翻一倍。”
盛董事长看他,“你不如做梦。”
盛弋然手里甩着抹布,“那我现在就给奶奶打电话,就说我想她了。”
“停停停。”盛董事长夺过他手机,“买,给你买。”
老太太十分疼爱他这个孙子,要过来了知道她的宝贝孙子被放养,不得拿拐杖打断他的腿。腿断事小,丢人是大。
传出去他还要不要混了。
盛弋然捋了把额前刘海,“盛董事长爽快,微信还是银行卡?”
盛董事长摸出钱包,从里面抽了张卡,“密码是你妈生日。”
“零用钱每个月我定时转给你。”
盛弋然笑着把银行卡收入囊中,把门打开,“董事长慢走。”
一生叱咤商场从未吃过亏的盛董在自己儿子这里栽了跟头,盛董脸色很不好看,迈出门口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折返回来,扬手把桌上的盆掀翻。
“哗啦”,盆里的水全部倒在地上。
“手滑了。”盛董道。
瞧着亲儿子慢慢变差的脸色,盛董心里舒服了,理了理西服,“爸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饿着。”
盛弋然木着脸,看着自己这个便宜爹进电梯,还很幸灾乐祸的冲自己挥手,盛公子差点把盆给打烂。
“那后来呢?”时音听得笑弯了眼。
手里方向盘转了个圈,驶进地下车库,“后来我做了两个小时,才把清洁做好。”
从那以后,他盆里再也不装水。
时音想象那个画面,笑得停不下来。她看电视里集团大佬都是不苟言笑,饮食起居都请人打理,谁想到旁边的大佬不按常理出牌不说,大佬的爸爸也是,跟自己儿子斗智斗勇的。
“现在叔叔阿姨呢?还在外面旅游吗?”
一个漂亮的倒车入库,盛弋然熄火,偏头看她,“把公司交给我之后,他们就出去环球旅游了,每天给我发发照片,顺便问一句有没有把家产败光。”
“败光了他们好提前做财产转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音两边笑肌都笑痛了。
盛弋然就这么看着她笑,直到她笑够了,勾着下巴亲她。
“疼∽”
刚被咬过的唇还有些肿,她感觉都破皮了。
盛弋然松开她,“下车了。”
时音整个人僵住,忽然生怯,适才被吻得大脑空白,根本不能多想,也没想那么多,此时站在陌生的门前,看着他拿出钥匙开门,手在身后快绞成麻花。
公寓的采光很好,简约轻奢装修风格,玄关处铺着地毯,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香味。
“不用换鞋。”
每周有固定的保洁阿姨打扫,即使不居住也干净得没有灰尘。没有多余的拖鞋,他之前也没打算买,不过现在要买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只剩她们两人。
时音后知后觉的开始忐忑,抿着唇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往前挪,她低着头,又在胡思乱想,没注意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下,猝不及防装进他胸膛。
鼻子撞得生疼。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问。
“没想什——啊——”
话没说完,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放坐在玄关右侧的柜子上,他抬头,一手揽着她腰,一手握住门栓。
把门反锁。
时音心也跟着门栓咯噔一下,男人贴近,轻咬她下巴,低笑,“现在才怕会不会有些晚了?”
作者有话说:
发出礼貌的微笑:哎嘿嘿嘿嘿,嘻嘻嘻。
第三十八章
舌尖掠过耳廓, 痒痒的。
时音偏了偏头,撑在两侧的手稍稍用力,“我、我怕什么了?”
盛弋然挑眉笑:不怕为什么结巴?
我结巴了吗?
她很无辜的眨眼。
盛弋然捏着她耳垂, “指甲都要抓破了。”
时音蓦地回神,发现自己双手死死抓住柜子边缘,指甲有点疼, “你别靠这么近, 都挡住我呼吸了。”
盛公子笑道, “呼吸还能挡住?”
“是啊。”她一本正经的点头。
“这样挡住的?”他吻她。时音头往后仰,他跟着追,“还是这样?”
话音落下, 扣着她后脑勺将人往身前压, 另一只手抚在颈间,拇指摸索着平稳跳动的动脉, 一下又一下, 很轻,却像是带着火, 慢慢燃烧。
下唇还是疼,他吻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力,仿佛要汲取她所有能量占为己有,拇指摩挲的地方被印下滚烫的吻,手指勾着衣领,唇一点点的往下。
羽绒服拉链被拉下,敞开, 少了一层束缚, 灼烫的吻落在颈窝, 锁骨, 牙齿轻轻咬合。
不疼,却有点呼吸不过来。
所有感知都聚集在锁骨,她喘着气,手无措的撑着柜沿,听着面前男人的喘息。
“音音。”
他低声轻唤,吻从锁骨往上,回到唇上,再往上,停在鼻尖。
很陌生的感觉,但又无法抗拒,不知该做什么想什么,甚至想要更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