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打牌,简钺来了精神,挥开女伴的手坐直身子, “今晚咱们都不准上场, 让女生玩。”
打牌?
时音扯了扯他袖子, “我不会打牌。”
一听她不会, 几个人瞬间忘记刚刚被秀恩爱的不痛快,裴钦和穆彦一左一右坐到两人身边。
穆彦:“时妹妹你别担心,不会让老三教你。”
裴钦:“对,再说输了也是老三受惩罚,你只管摸牌打牌就行。”
简钺也跟着加入劝说阵容,“很简单的,时妹妹你是学霸,一看就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时音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们一般赌什么?”
“我们都是好市民不赌钱,就娱乐一下。”
盛弋然握着她的手,眉眼温柔,“不会输的。”
哟呵!
盛老三你很自信嘛。
赵大少想了想,确认的问一遍,“时妹子真不会打牌?”
时音摇头。
众人放心了,纷纷摩拳擦掌。
简钺:“大家都是兄弟,这样,我们就赌最简单的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人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照做,不然就叫爹,怎么样?”
这还叫不用担心啊?
时音想拒绝,盛弋然按了按她手背,“行,到时候别赖账。”
“保证不赖账,谁赖账逐出群聊。”
包厢就有棋牌室,其他人纷纷起身推开棋牌室的门,一个铆足了劲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时音眉头皱着,“你就不怕我们输了?”
盛公子摸着女朋友的头,“我们不会输,就算真输了,那也没什么。”
“可是要喊他们爸爸的。”
她看出来了,这几个公子哥喝酒打牌是假,就是想整盛弋然。
盛公子戳着她梨涡,“我相信你。”
你别相信我啊。
她真不会玩。
“真输了别怪我噢。”她提前打好预防针。
盛弋然揽着她肩,“输赢我都认,一家人同进共退。”
“谁、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你啊。”
“.......”
时音感觉脸上的温度又回来,心砰砰跳得乱了频率。
棋牌室很宽敞透亮,三个女生已经坐下,几个公子哥在旁边出谋划策,瞧见他们手牵手进来,啧了声,心里骂了一句,但想到等会盛弋然输的样子,脸上笑容根本止不住。
“时妹妹快坐,位置都给你留好了。”
盛弋然拉开桌旁的椅子,又给自己拎了张凳子坐她旁边,小姑娘杏眼亮亮的看着自己,眼里闪烁着兴奋。
他跟着笑,“怎么了?”
时音凑过来,小声,“打麻将啊?”
你要说打麻将,她可就不困了。
“嗯。”
他们什么牌都玩,打麻将是最常玩的一种。
“会玩?”
那何止会玩。
时音手做遮挡,防止被其他人听到,“我十岁就会打麻将了。”
那时逢年过节时爸爸和程女士都带她回乡下住一段时间,春节无聊便打麻将打发时间,小时音每次都抱着零食坐在一旁看程女士打牌,一局结束还会发问,麻将这东西,她早就炉火纯青了。
盛公子眉梢轻扬,倒是有点意外,“那我们今晚赢定了。”
“嘘。”时音示意他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别被他们发现了。”
小姑娘手指抵在他唇边,上面残留洗手液的清香,盛公子握着她手腕,低头吻了吻,“那我全靠音音了。”
“......”
简钺很想把桌子都掀翻。
妈的。
盛老三这个比谈个恋爱简直骚得没边,他们还在呢,亲亲我我干什么?!
嘲讽谁没有女朋友吗?!
简少爷很他妈无语,学着他拎张凳子坐在女伴身旁,手里玩着打火器,目光怨毒的看着盛老三,“今天给我狠狠的赢,要什么都给你买。”
穆彦和裴钦也这么跟自己女伴说,三个女生一听来了斗志,礼物是小,倘若能为这几位少爷挣回脸面,这女朋友的头衔会更加稳固一些。
“我们剩下的人也别光看,买个码。”穆彦提议。
时音扣着指甲,装作很懵懂的问,“买码是什么?”
裴少爷很热心的解释,“买码就是比如说老三买你赢,但是你输了,那他就要受双倍惩罚,也就是叫两声爹。”
“哦。”时音点头,“那如果买到我赢了,你们每个人是不是也要叫他两声?”
“那当然了。”
时音低头思考了一下,片刻扬脸笑,“我明白了。”
“但我有个提议。”
赵烨:“什么提议?”
“我不太会玩牌,我们就一直玩这个怎么样,买码的话开始之前就先选好,一直到结束都不能再改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常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们,这里面恐怕有诈。
时音眨了眨眼,杏眼清澈单纯,“不然到时候没人买我赢,我多没面子。”
她这话说得委屈,配上单纯无害的脸,就是一个等待被宰的小羊羔。
盛公子翘着二郎腿,手臂搭在女朋友座椅后,“怎么?不敢赌?”
嚯!
搁这儿看不起谁呢?!
“赌啊,可别怪兄弟们欺负你。”
服务员端了两盘水果进来,盛公子挑了个橘子,“我买我家音音。”
三位公子哥当然也没各自的女伴,没带女伴的赵烨和闻溪不参与,今天聚会的主角宁衍默默在一旁吃着水果,看他们玩。
麻将开启。
八个人象征尊严的战斗正式开始。
“时妹妹摇骰子吧。”简钺道。
时音有点无从下手,“按哪个?”
“红色的。”裴钦很好心,心里的胜算更大了。
时音:“哦。”
“我怎么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宁衍啃着苹果,说。
赵烨低头点了根烟,“你们看盛老三那悠然自得的样。”
两人齐齐看去,只见盛三公子慢斯条理剥着橘皮,橘皮像花瓣一样展开,然后去撕果肉上的白丝,橘子像灯笼一样躺在掌心,掰下一瓣喂给时音。
时音摸着牌,橘子递到嘴边下意识的张嘴。
“甜吗?”他问。
“甜。”
“......”
裴钦抹了把脸,也跟着拿了个橘子剥。
这他妈什么破橘子!
用点力就破了!
裴少爷把橘子丢进脚边垃圾桶,下一秒双眼一亮,女伴摸了一个暗杠。
麻将的输赢不只看最后胡的是谁,还得看谁赢的面更多。
“杠上开花!”裴少爷满眼期待。
是张废物一饼。
“一饼。”
“胡了!”
整个包厢安静好几秒。
时音求助的看旁边男人,“你看我胡错没有?”
盛公子给自己喂了瓣橘子,装模作样的去看,笑道,“没错,音音真厉害。”
时音牌一倒,几个人全都凑过来看。
对对胡。
一筒和七筒。
最后一瓣橘子吃完,盛公子扯了张纸巾擦手,“杠上炮翻倍,加上买码也就是四倍,一人四声。”
纸巾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开始吧。”
三个人脸色很不好看,非常十分的不好看,没参与的三人庆幸自己没参与,不然今晚得把脸丢进了,一开局就是四倍,这谁顶得住啊。
穆彦不情不愿,“爹。”
盛公子:“大点声,爹没听见。”
穆彦握紧了拳头,双眼一闭一咬牙,“爹,爹,爹。”
盛公子点了点头,“叫得不错,但真诚度不够,下次记得改进。”
穆彦:“......”
我改进你大爷的!
简钺和裴钦也不能幸免,叫完顿时想原地爆炸。盛公子也都一一点评了,“简钺叫得不错,熟能生巧,裴钦叫得差一点,是目前最差的儿子。”
“当然,比穆彦好一点。”
简钺:“......”
裴钦:“......”
穆彦:“......”
拼命压下自己要冲上去打人的冲动,穆彦把牌推倒,“这把是你们运气好,再来。”
他就不信了,还能把把运气好。
但事实证明,时音还真是把把运气好,不是自摸就是接胡,就算有一把没胡,那也有杠的抵消,于是一整晚下来,整个包厢都充斥着三人叫爹的声音。
又输一把之后,裴钦受不了了,“换个方法玩。”
盛公子开口了,“开局前说好了不准换。”
“......”
裴钦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端正坐着的时音,“时妹子,你真不会玩牌?”
时音点头,“不会啊。”
“你这技术可不像不会玩的!”简钺道。
时音单手撑脸,“我不会玩牌,没说不会玩麻将啊。”
“......”
艹!
艹!
三个人心态彻底崩了。
玩个锤子玩!
简钺痛心疾首,“时妹妹,你变了,你和盛老三在一起后变得如此阴险狡诈,你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时妹妹。”
穆彦捂着心口,接受不了这种打击,“我他妈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裴钦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瘫成一团倒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挥手,“我再也不打麻将了,不对,不跟盛老三两口子打麻将了。”
时音心失跳一下。
盛公子掸了掸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起身,“三个乖儿子,爸爸走了。”
他牵着时音出包厢,还没走出去就听见撕心裂肺的呐喊,很惨,很可怜。时音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好,挠了挠后脑勺,“他们不会生气吧?”
快十二点的酒吧热闹不减,两人推门出去,冷风迎面而来,盛弋然给她拉好羽绒服的拉链,“父子哪有隔夜仇。”
“......”
你真不怕被她们打哦。
盛公子捧起她的脸,低头亲她,“看不出我们家音音还很有表演天赋。”
那演得打麻将的新手,不能说相似,完全就如假乱真。
时音仰着头,“我当初可是艺术类第一。”
“哇,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小脸被他捧着,这个角度很适合接吻。
盛公子也这么做了,舌尖挑开她齿关,纠缠吮吸。
“呜—”时音手握成拳抵在他胸膛,想把人推开,“这是—在外面。”
万一被人围观多尴尬啊。
盛公子自然也想到了,拇指摩挲她唇角,把人松开。
“我们回家。”他呼吸有些喘,声音低哑,在寂静的夜里带了隐晦的暗示。
围巾末端毛球都快被她扯下来,低头看脚尖,脸红得快要滴血。
盛弋然牵着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面前是黑色的方向盘,方向盘中间是亮瞎眼的车辆品牌标志。
“你干嘛?”
盛公子单手搭着车门,“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没开过车。”
盛公子已经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拉好顶上扶手,“没事,我教你。”
作者有话说:
记住这句“我教你”,要考的。
第四十章
时音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她驾照就是个摆设, 拿到证之后一直锁在抽屉里,没碰过车,也不敢碰, 更何况这么一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的车。
“还是喊个代驾吧,我不可以。”
“你可以。”
时音:“......”
我谢谢你这么相信我,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我真不行。”她现在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
酒吧附近代驾比比皆是, 订单刚发出去就有人接单, 并且一分钟就到达, 盛公子和女朋友换到后排座,揉了揉眉心。
“难受吗?”她关心的问,
夜晚城市安静, 窗外景物不断倒退, 路灯透过车窗照进,落在男人线条分别的脸上。手握着她的, 声音放低, “有一点。”
时音一听坐近了些,“哪里不舒服?”
盛公子头靠着她肩膀, “头有点晕。”
红酒这东西当时喝没什么,后劲十足,时音把肩膀抬高了些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上次醒酒汤喝了有效果吗?”
“嗯。”
盛公子蔫蔫的,眼皮耷拉,像玩了一天累倒的大型犬。
“我给你按按头。”
她原来头晕程女士都会给她案头,可以舒缓大脑神经促进血液循环。
盛公子眼梢微压, “好。”
小姑娘手小小的, 力气也小, 手指轻缓按压着太阳穴, 鼻间是女孩的清香,很淡很好闻。盛弋然捏起她围脖末端的球,白乎乎的一团,毛绒绒的,很可爱,跟它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