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直到坐上床沿,盛公子摸了摸后脑勺,开始后悔。
他怎么就答应了?!
大半夜的看恐怖片,作什么死?!
投影仪安在卧室的,他卧室很大,不需要幕布是整片的白墙,当初设计的时候他就把家用电影这个想法加进来,靠在床头的位置刚好,操作也很简单,连上WIFI手机就能和投影仪链接。
时音站在面前,对着手指,小声道,“我可以在你床上吃零食吗?保证不会落在床上。”
盛公子捏了捏眉心,“可以。”
他现在哪还有功夫在意落不落在床上。
“好耶!”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时音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爱死你了。”
盛公子愣住,摸了摸自己脸。
刚刚她说—爱他。
嘿嘿嘿。
嘿嘿嘿嘿。
时音抱着零食进来就看见他在笑,“你笑什么?”
盛弋然拽住她手腕,把人扯进怀里,“再说一遍。”
时音眨巴眼,“说什么?”
“你刚刚说的。”
她想了想,“你笑什么。”
“不是这句,好耶的后面一句。”
时音薯片都忘了嚼,直接从脖子开始泛红,直接被蒸熟了。
“么么哒,爱你,比心。”这些好姐妹之间常说的,说习惯了,刚刚一开心便习惯性的脱口而出,现在回想脑袋一缩,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壳里。
盛弋然把小猫的头抬起来,低头亲她,“我很喜欢听。”
时音羞得推他,“哎呀,我要看电影了。”
“.......”
艹!
忘了还有电影这茬了!
小姑娘兴致勃勃,他也不忍扫了她的兴,靠着床头玩手机。
宁衍已经去往国外继续上学,群里沉静下来,一是宁衍学业繁忙,几个公子哥也有各自的事要处理,二是,他们最近都不想再看到盛老三这个比!
在群里秀恩爱,秀完现实中也秀,还赢走三位公子哥一辈子的尊严。
穆彦,简钺和裴钦最近都垂头丧气,每每午夜梦回都是那天晚上叫盛老三爹的场面,还要被教训叫得不够真情实意,一觉醒来枕头都哭湿大半,都是悔恨的眼泪,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
盛公子点进小张秘书的微信。
【现在给我发几封文件到我邮箱。】
几封邮件好像不够。
【发二十分份。】
下早班正在打游戏的小张秘书:......好的盛总。
秉承着只要我努力打工老板就能把漂亮的老板娘娶回家的核心思想,小张秘书果断中断游戏,快步跑到卧室,开电脑登录,打包邮件,发送。
一气呵成。
谨防小盛总看得太快,他还多发了一倍过去。
盛公子收到小张秘书发来的邮件,很满意的点头。
【这个月你奖金有了。】
小张秘书立刻一个感动的大动作:谢谢盛总。
小盛总:你可以滚了。
小张秘书:明白。
小张秘书哼着“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重回游戏,刚进去就被人一拳轮欧致死。
小张秘书:......
这大概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
时音已经调好投影仪,抱着一包薯片回到床头,两腿缩进被子,扯了个抱枕当靠背,挨着身旁的男人,“这部影片好有名的,我一直想看,但是不敢看。”
盛弋然淡淡应了声,视线没从手机上移开,“有几份重要文件我要看一下。”
时音下巴枕着他肩膀,“那等你看完我们再看。”
恐怖片,一起看才有意思。
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杏眼看他,根本不忍心拒绝,盛公子摸了摸她的头,无声叹气,把手机摁灭,“先看电影。”
电影被投放,盛弋然坐直身子,揽着小姑娘的肩。
卧室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小姑娘咔滋咔滋吃着薯片,递了一片到他唇边,他张唇正要咬住,屏幕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人脸。
黑发黑眼,没有眼珠,近在咫尺。
“啊!!!!!”
“啊!!!!!”
卧室响起两声尖叫,旁边声音比她大一倍,时音感觉手指被咬了,接着薯片被打翻,散在床上。
作者有话说:
薯片: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第四十七章
时音呆呆看着旁边滋哇乱叫的男人, 再看了看天女散花般落在床单上的薯片,忽然明白一件事—
上次在密室,他不是没看见女鬼, 可能是怕得不敢动了。
“关掉,关掉!音音快关掉!”
盛公子抱枕挡脸,手胡乱抓着, 试图找到投影仪遥控器。
时音默默捏起最后一块幸存的薯片, 放进嘴里, “ 镜头已经切到白天了。”
““真的?”盛公子将信将疑。
时音看了眼屏幕,“真的。”
盛公子很缓慢的将抱枕拿开,确认是白天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好吓人的。”
“……”
你确定吗?
盛弋然刚要点头, 镜头兜转,切换到黑夜, 漆黑的房间, 只亮着一盏微弱的灯,简直跟他们现在的环境一样。
还没来得及闭眼, 就听一声很破旧的开门声,很尖锐,像在搔刮耳膜。
一张人脸出现在墙体,双眼暴凸,张着血盆大口,全身骨头像被拆掉,很僵硬的一点点从墙里爬出来。
“啊──”
差点把时音送走的一嗓子, 整个人被紧紧抱住, 鼻尖萦绕男人清冽的冷杉味。
“别看。”
时音眨巴眼, 他这么害怕还不忘记保护自己, 有点感动。他如果不把自己抱那么紧,脸埋在她颈窝的话会更感动。
时音出奇的淡定,拍拍他的背,“别怕别怕,已经走了。”
“你骗我。”
他刚刚就被骗了。
“真的。”
盛公子还是不松手,“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时音无声叹气,“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勒在腰间的手慢慢松力,时音揉了揉腰,把投影仪关掉。
“不看了?”
呵,还明知故问。
时音收拾着床上的薯片,“我怕你下次把墙砸了。”
“怎么可能!”盛公子为自己正名,“这个电影也就那样,一点都不恐怖。”
“不恐怖那吓得手舞足蹈的人是谁呢?”时音拍脑门,“天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吧。”
被女朋友阴阳怪气的盛公子双手抱臂,点头,“是的,是你。”
时音:“……”
“你都怕得直往我怀里钻。”盛公子继续道,“音音,你胆子好小。”
时音翻白眼,直起身把薯片丢进垃圾桶里,“那我们继续看,谁怕谁是小狗。”
盛公子沉默看她,“别这样,音音,我不忍心你变小狗。”
她钮钴禄音受不了此等大辱,撸了撸袖子,“来来来,我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小狗。”
盛弋然眼睑微动,好一会儿,“汪。”
“……”
你赢了。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下限。
盛公子长臂一捞,把人带进怀里,“音音,你欺负我。”
他声音低沉轻缓,眼皮耷拉,像一个被欺负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时音从他怀里起来,跪坐在床上与他面对面,跟大狗狗讲道理,“我哪儿欺负你了?”
盛公子还是垂着眼,“哪儿都欺负了。”
时音摸了摸狗狗毛茸茸的脑袋,“乖,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盛公子:“……”
真把他当狗了?
盛公子舌尖扫了下后槽牙,伸手去捏她腰间软肉,“再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音像只毛毛虫,在床上扭着身子想躲开,“你别挠我─哈哈哈哈哈。”
盛弋然哪肯这么放过她,追过去挠她。
她躲,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时音胡乱挥舞着手,“再挠我咬你了。”
盛弋然捏住她手腕,笑道,“兔子急了就咬人?”
!!!!!
居然敢内涵她!
她缩到床尾,开始屡试不爽的装可怜,“疼疼疼,我手被臼了。”
盛弋然挑眉,“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
时音眨眨眼,眼角氳氤出水汽,“真的被臼了,好疼。”
盛公子眉头紧蹙,担心的把人捞起来,“哪只手,让我看看。”
嘿嘿。
“你上当了!”
时音撑着他肩膀,一个用力把人压倒在身下,盛弋然猝不及防,脑袋重重落在抱枕上。
小姑娘双手做势掐住他脖子,“知错了没?”
盛公子又气又好笑,“小骗子。”
时音居高临下看他,“这叫兵不厌诈,孙子兵法懂不懂?”
盛公子恍然大明白,“原来是孙子兵法,我们家音音真是博览群书。”
“那当然了。”
时音学他,双手去捏他的脸,“知道错了没?”
屋里开着暖气,小姑娘羽绒服脱了,针织衫因为刚刚玩闹卷上去几分,露出腰间白皙皮肤。小脸凑近,鼻尖全是女孩的清香。
很好闻,好闻得他感觉整个人被点了一把火,烧得喉咙都变得干涸。
盛公子眼眸深深,“不知道。”
吼!
居然不知道!
你很勇嘛!
时音扬了扬拳头,凶巴巴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知道错了吗?”
盛公子滚了滚喉结,声音低哑,“先下来。”
“不。”
好不容易反客为主,她才不上当。
手握在她腰间,冰凉手指在皮肤上掠过,眼底翻滚了又浓又暗的神色,“确定要这样说话?”
腰间一阵颤粟,时音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多么亲昵。顿时红了脸,爬起来就要跑,男人比她更快,扯着手臂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身下,长腿压住她的,双手撑在两侧,支起上身。
“想跑?”盛弋然低笑,“晚了。”
时音双手握拳推他肩膀,“你压到我了。”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紧起开?!
盛公子眉眼带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从眉心一点点下移,鼻梁,鼻尖,然后是嘴唇,再慢慢是脖子,锁骨,手指拉开衣领,在皮肤上打转,只要往下一点,就能碰到她的柔软。
时音招架不住这样的攻势,不安的动着身子想要起来,盛弋然重喘了下,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用力,卧室温度上升,吻从唇下移,落在锁骨和肩头,握在腰间的手来回旋转,手指勾起衣摆,轻触皮肤。
“盛─”她刚说了个字唇就被重新堵住。
呼吸乱了,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音音。”
他在她耳边低喘,撑起身子看身下闭着双眼的人。
扎着马尾的橡皮筋被他拿掉,小姑娘一头黑发如瀑布铺满枕头,眼睫轻颤。
傻姑娘。
明明害怕却不推开。
他怜惜的轻吻她眉眼,手臂撤力在她身旁躺下,脸埋在她颈窝,太阳穴突突的跳。
“草!”
他骂了句脏话。
时音愣了愣,原来他也会说人类芬芳语言吗。
盛弋然舌尖扫过她耳廓,带着她的手往下,“帮我。”
时音颤抖着声音,“我不会。”
“我教你。”
“……”
“……”
……
第二天清晨,闹钟一响盛弋然就睁开眼,小姑娘被吵,不高兴的皱起眉头,翻身把脸埋入枕头。
盛弋然按掉闹钟,长臂一捞把人抱在怀里。
小姑娘睡觉跟小猫似的,眼角还残留水汽,一条手臂摆在被子外,手腕处还有一圈红,像落在雪野上的梅花。
盛弋然把小姑娘的手放回被子,小姑娘手很小,跟没骨头一样,害羞的把脸埋在他怀里,呜咽着声音。
“好了没啊?”
盛弋然哄她,“马上就好了。”
她信以为真,结果是连哭带骂,他手臂上还多了两道抓痕。
盛公子笑了笑,心满意足。
陪小姑娘躺了会儿,小心翼翼的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和皮带,回身捏了捏被角,在小姑娘额头印下一吻。
从柜子里拿了套换洗衣服,到浴室洗澡。
──
时音今天上午一二节没课,睡到九点才醒,身旁已经没人,但凌乱的被褥提示着昨晚的事。
呜─
要命了!
她捂着脸,又猛地想起这只手昨晚经历了什么,赶紧拿开,仰头望着天空。
手机嗡嗡作响。
她一看,正是昨晚那个撕开皮囊的饿狼。撕开清冷皮囊的盛弋然宛如变了个人,不再光风霁月,岭山之上的人被世俗沾染,眼角猩红为她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