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有声音——柿橙
时间:2022-06-20 06:58:19

  内心腹诽:碰都还没碰到你就躲,我的手是有病毒吗!!
  杨岁被他调侃得脸一红,她慌张的低下头,“不是.....就是我也不太会....”
  “没事,你的拇指按在中间。”
  柏寒知握住了她的手腕,带过来,杨岁的手又开始发抖,她像被操控的机器人,伸出了拇指,戳进了泥胚的正中央。
  渐渐的,一团泥胚随着运转,变成了一个杯子的雏形。
  两人的手紧挨在一起,杨岁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头一次与他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杨岁现在哪里还有精力做陶艺啊,全部心思都跑到柏寒知身上去了。
  这么近的距离,她瞥见他高挺的鼻梁,垂下的睫毛浓密,如同鸦羽。
  杨岁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登时觉得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徒然升高。
  她紧抿着唇,克制着自己波涛汹涌的情绪。
  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了,得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于是杨岁开始绞尽脑汁想话题,冷不丁想到了柏寒知接电话那事儿。
  憋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今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或许跟他爸爸吵架了?所以才会来找她。
  柏寒知的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写满了关心。
  柏寒知的嘴角微微翘起,眸子漆黑一片,带着几分散漫。
  他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本来心情是挺不好的,现在......还不错。”
 
 
第11章 暗恋
  柏寒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杨岁。
  从跟柏振兴大吵一架到撕破脸离家,他的心情的确很糟糕,应该说糟糕透顶。
  如果换做往常,他可能也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飙车发泄一下,要么就回家呆着,打打游戏睡睡觉,第二天照样正常生活。
  这种自我消化式的解决方案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可是那时候突然间想到了杨岁。
  然后他突然就不想回家呆着。
  事实证明,跟杨岁呆在一起,心情确实能变好。
  就像莫名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
  一听说柏寒知心情好转了,杨岁原本低落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堵在胸口的那块石头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这就对了嘛。”
  杨岁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一定要开心才行啊。”
  杨岁虽然是单眼皮,可她的眼睛很好看,细细长长的眼型,类似于瑞凤眼,眼角幅度软糯,微微上翘。
  不笑时,清冷而又柔和,笑起来时,却又面若桃花,甜美温暖,有着极强的感染力。
  她的眼里仿佛有光。
  柏寒知被她灿烂而又纯粹的笑容所吸引,幽深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几乎挪不开眼,唇角情不自禁往上挑。
  柏寒知问:“你这么关心我心情怎么样?”
  话一问出口,杨岁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尴尬的张了张嘴巴,一时半会儿没怎么反应过来:“额.....”
  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慌乱与窘迫。
  “我就是.....关心下朋友嘛。”
  杨岁干咳了声,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闪烁不定,嘟嘟囔囔的。
  倒是柏寒知,表情变得越发耐人寻味,饶有兴致的挑起眉,要笑不笑的带着点痞气,反问:“朋友?”
  明明他的语气一直都平平淡淡的,可杨岁却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对着脸在烤,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败露了,她的小秘密,无处遁形。
  杨岁的头埋得很低,底气不足的换了个说法:“同、同学。”
  紧接着,她听见了柏寒知的笑声。
  轻轻的一声,短促,低沉。很好听。
  杨岁莫名羞臊,颇有几分无地自容。刚才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柏寒知的声音还裹挟着一丝未散去的笑意,拖腔带调“啊”了声,又问:“比如,什么同学?”
  杨岁的脑子一木。
  被他这句话,扰乱了所有思绪。
  又开始胡思乱想,不由自主展开了无尽遐想和猜测。
  他什么意思?他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比如什么同学?
  当然她很清楚,他们除了是大学同学,还是高中同学。
  可是他突然这么问,是不是代表着,他记起她来了?
  这一认知,让杨岁心跳猛然一滞,涌上来无法形容的情绪,亢奋、紧张、忐忑错综交杂。
  她几乎是反射性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
  黑沉沉的眼底并不是毫无波澜,似乎涌动着淡淡涟漪,有点狡黠犀利,有着明确的目的性,来自一个狩猎者的胜负欲与征服欲。
  却又像是带着扑朔迷离的蛊惑意味,引她上钩。
  然而杨岁顺利上钩。
  被他这句话勾起了所有的希冀和幻想,她蠢蠢欲动,正打算试探一番,谁知道刚动了动唇,手就被泥胚拍了一下,她冷不丁回神,低头看了看。
  发现原本已经成型的杯子,这会儿突然间散了,又变成了一团一塌糊涂的泥胚。
  一块泥打上她的手背,力度不大不小,但足以将她心血来潮酝酿起来的勇气给尽数打散。
  “坏了。”
  杨岁提醒道。
  老师将转盘关掉,随后再一次重新开始。
  刚才那一插曲,谁也没有再提起。
  杨岁帮柏寒知做好了一个杯子后,她便动手做自己的。
  那头的杨溢失败了无数次之后,终于成功了,但造型实在不太好看,说杯子不像杯子,说碗不像碗。他已经放弃了挣扎。
  干了之后就拿去上色,画得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不堪入目,他自己还喜欢得不得了。
  柏寒知的杯子很简单,简单到连个把儿都没有,就一个杯身,他也懒得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图案和颜色,就用黑色随便涂了几笔。
  杨岁不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在杯子上画云画蝴蝶,还在网上搜了一些可爱图案,统统画上去。
  画完了之后,杨岁小心翼翼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柏寒知,他耷拉着眼,百无聊赖的在杯身上时不时涂一笔,神色倦怠,像是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似的。
  杨岁见他没有注意她这边,她就将杯子翻了一边,用绿色的画笔在杯底画了一颗小小的柏树。
  柏树下写了很小很小的几个字----岁寒知松柏
  上色之后进行烤制,大概一个礼拜之后就可以来店里拿成品。
  陶艺看着简单,实际上做起来挺费时间,等做完了陶艺,时间已经不早了。
  柏寒知送杨岁和杨溢回了家。
  在临下车前,杨溢突然将他自己手机摸了出来,凑到驾驶座前,嘿嘿一笑:“柏哥,能不能加一下你微信啊,方便以后联系啊。”
  杨岁:“......”
  谁跟你以后联系。杨溢今天的狗腿行为真的让杨岁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过柏寒知并没有拒绝,拿出了手机,点开自己微信的二维码,杨溢喜滋滋的扫了二维码。
  添加了柏寒知的微信之后,他就两眼亮星星的盯着柏寒知,非要等他当面通过了才行。
  柏寒知无奈的笑了笑,通过了杨溢的好友请求。
  “好勒。”杨溢兴奋的一拍驾驶座椅,“柏哥,我先走了啊,希望下回能有机会坐坐你其他的豪车车,嘿嘿~”
  由于是超跑,即便是四座,但只有两道门,杨溢坐在后座,需要拉开前排的座椅才能下去。
  杨岁主动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座椅,杨溢下了车。
  她正好也打算向柏寒知道别,跟杨溢一起回家,结果杨溢暗戳戳推了她一下,把她往车上推。
  他又弯下腰,朝柏寒知摆了摆手:“柏哥,我先走了哈,你跟我姐慢慢聊。”
  杨岁:“.......”
  杨溢难道看不出来他的做法真的很明显吗?
  杨溢捧着手机跑进了胡同。
  杨岁虽然很不舍,可她既然已经下车了,肯定是不会再上去的。都已经到家门口了,她还上车干嘛,难不成还真打算跟他再唠上小半个小时吗?
  她倒是巴不得呢,可不能耽误柏寒知回家啊。
  “那我也走了,你开车小心。”
  杨岁收起了自己浓烈的不舍,她笑着对柏寒知摆了摆手,然后慢吞吞转过身,往胡同走。
  人都是贪心不足的。
  以前渴望能离他近一点就好。
  可今天跟他相处了一整个下午,她却又在奢望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明知道周一就能在学校见到他,可一分开,不舍与眷恋将她拉扯成了两半。
  她如此贪心不足,得寸进尺。老天爷会不会惩罚她呢?
  就在她这么想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急促而清脆的喇叭声。
  紧接着,柏寒知叫她:“杨岁。”
  杨岁条件反射回过头。
  只要他叫她一声,她便会立马走向他。
  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杨岁快步折回,走到车前,克制住情绪,轻声问:“怎么了?”
  柏寒知的手漫不经心的摩挲了两下方向盘,撩起眼皮看她。
  昏黄的夕阳迎上视线,柏寒知被照得眯了下眼睛,“没什么,就想跟你说一声,成品出来了,我们一起去拿。”
  我们.....
  杨岁真的好喜欢听他说“我们”这两个字。
  这种似有若无的亲密联系,即便完全是她单方面的臆想,还是会让她觉得很甜蜜。
  杨岁笑着点头:“好。”
  柏寒知抬了抬下巴,没再说话。
  又冷场了。
  这下,不想走得也走了。
  杨岁再次道别:“嗯.....我走了。”
  她其实也知足了,又跟他多说了两句话。
  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一开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勇气,突然间又像破土而出的胚芽,野蛮生长,一不小心,开了漫山遍野。
  于是,下一秒,大脑的反应快过了身体,先行一步将她操控。
  她再一次折返回来,走到柏寒知面前,看着他,一鼓作气说:“其实我们....不止是大学同学,也是高中同学。我是坐在你前桌的杨岁。”
  她突如其来的坦白,倒是让柏寒知始料未及。
  怔忪几秒后,柏寒知神色未变,一如既往的平静,“嗯”了声:“我知道。”
  这句话,几乎让杨岁的脑子,“嗡”的一声响。
  通过上一次柏寒知来店里买早餐,杨岁就确信,柏寒知早就忘了她这号人。即便今天柏寒知模棱两可的话让她有了猜疑,但不确定。
  她甚至已经组织要语言来提醒他在高中时他们那些微不足道的交集与接触。试图勾起他的回忆。
  结果让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如此干脆利落的说他知道?
  杨岁的脸上是溢于言表的震惊和惊喜:“你都记得?”
  柏寒知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她面前,身高之间极大的悬殊,让她被迫仰视。
  他垂下眼,喉间溢出来一声笑,有些玩味,反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记得?”
  顿了顿,他又说:“只要是有意义的事情,我都会记得。”
 
 
第12章 暗恋
  杨岁回到店里。
  店还开着,门口摆着蒸笼,杨万强正站在蒸笼前,正在给几个工人装馒头,装了满满一口袋。
  “爸,我回来了。”
  杨岁从旁边的小门跑进来,路过杨万强身边时,激动的拍了一下杨万强的肩膀,声音洪亮得宛如装了大喇叭,街对面都能听见。
  冷不丁吓了杨万强一跳,手猛的一抖,差点儿没把别人的馒头给撒地上去。
  “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斯文点!”
  杨文强嘴上嫌弃的说教,可脸上倒是掩不住宠溺的笑。
  杨岁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蹦蹦跳跳的跑上了楼,在楼梯里就老远扯着嗓子喊了:“妈!我回来了!”
  声音大到,整栋楼仿佛都震了震。
  “您家闺女性格真活波。”
  买馒头的工人看上去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鬓角泛白,难掩岁月沧桑。看到杨岁之后似乎想到了自家的孩子,笑得很慈爱。
  杨万强很客套的笑了笑,故作嫌弃的吐槽:“我闺女平常也不这样,也不知道什么事儿让她高兴成这样,疯疯癫癫的。让你看笑话了。”
  杨岁上了楼,朱玲娟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由于是老房子,但前两年重新装修过,把厨房做成了半开放式,杨岁跑上楼往房间里冲,路过厨房时,正在颠勺的朱玲娟瞥了眼杨岁,“咋咋呼呼的,喊什么啊,我耳朵没聋。”
  杨岁这会儿可谓是喜上眉梢,满面春风。
  “你中彩票了?乐成那样?”朱玲娟好奇的问。
  杨岁没说话,她像一阵风似的,迅速钻回了房间,关上房门,整个人往床上一扑。
  她无法克制的尖叫,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儿。
  柏寒知居然记得她!!
  他说,只要是有意义的事情都会记得!
  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对他来说,也是有意义的存在?!
  啊啊啊。
  这可比中彩票还要让她高兴!她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三天三夜。
  床快要被她剧烈的动作给扑腾塌了,咯吱咯吱响。
  这时候,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
  杨岁吓了一跳,正巧滚到了床边,受了惊就顺势掉下了床。
  即便地上有地毯,可摔上去还是实打实的疼。
  “姐,你化身尖叫鸡了吗?”
  杨溢走了进来。
  要换做往常,杨溢敢不敲门就进她的房间,她绝对按头暴打一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