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岁一口气儿提了上来,觉得有点憋屈。她已经很久没吃冰淇淋了,好不容易今天想买来尝尝,结果柏寒知剥削了她一次,还想剥削第二次。在这一点上,跟朱玲娟还真是有过之无不及之处。
“不给是吧?”柏寒知啧啧两声,手去拿他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慢悠悠的打开了通讯录,作势拨打电话。
他将手机递到耳边,慢悠悠的告状:“阿姨,杨岁偷买冰淇淋吃,还一次性买俩.....”
杨岁惊恐万分,她第一反应就是扑过去抢他的手机,结果定睛一看,他并没有给朱玲娟打电话,故弄玄虚而已。
他的手揉揉她脑袋,笑得胸腔震动。
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杨岁气愤的瞪了柏寒知一眼。
逆反心理油然而生。
她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冰淇淋,拆开包装袋,故意当着柏寒知的面,咬了很大一口。脆皮咔兹咔资响。
她挑衅般朝柏寒知哼一声:“真好吃!”
柏寒知饶有兴味的挑起眉,没忍住又笑了几声,“你.....”
刚开口,目光无意间一瞥,她手中的冰淇淋是粉色的,脆皮上混着有一层层颗粒,许是买了太长时间已经化了,脆皮表面上浮着水珠,包裹在内的雪糕顺着木棍往下滑,滴到了她的手背。
要说的话就这么忘到了九霄云外。柏寒知握住她的手腕,顺势低下头,舌尖缓缓从她的手背上舔过。
杨岁一愣,“你干嘛.....”
柏寒知舔了舔嘴唇,“别浪费。”
掉落在她手上的雪糕被他卷进口腔,甜腻的味道弥漫开来,他不喜欢太甜的东西,可他此时此刻却像是意犹未尽,明明手中就有一整个冰淇淋,他偏偏要去她嘴里寻觅。
是樱花和巧克力的味道。
他如此霸道的抢夺她的雪糕,杨岁却无能为力,只能被他摆布。哪里还有刚才那样嚣张的架势。
融化的雪糕还在不停的往下滴,有几滴落到了座椅上。
他车里的内饰可都是真皮,杨岁怕弄脏。强撑起一丝理智,她往后躲了躲,小声说:“上楼吧。”
“嗯。”柏寒知虽这么答应着,可还在不断的吻她的脸颊和耳垂。
杨岁将冰淇淋重新装进了包装袋,抽了几张纸巾去擦座椅上的冰淇淋水,柏寒知孜孜不倦的亲了亲她额头,然后拉着她下了车,制止:“别擦了,回头去洗一下车就行。”
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冰淇淋,她打算放进冰箱里重新冷冻一下,就又可以吃了。
柏寒知手里那一个,已经彻底化成了一袋子水。
他嘴上说不让她吃,却也没真的扔了。
上了楼,指纹解锁后,他又对着指纹锁操作了一番,然后握着杨岁的手指附上去,“录一下指纹。”
杨岁其实已经知道了他家的密码,可现在他又录上了她的指纹,杨岁的心里甜滋滋的,比这冰淇淋还要甜。
就好像,这已经是他们共同的家。
录好了指纹,进屋。
杨岁从包里拿出新买的拖鞋,拖鞋是装在便利店购物袋里的,拿出来的同时,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也连带着被拽了出来。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声音格外清脆。
两人同时垂眸看过去。
当看到地上的东西时,杨岁犹如瞬间遭受雷劈,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柏寒知先是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朝她靠近,将她逼到角落,直至无路可退,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你买的?”
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
杨岁的脸已经烫得不成样,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
还不待她承认,柏寒知像是已经等不及了,他弯下腰,伏在她耳边低笑,气音说:“我早就知道了。”
杨岁惊愕又茫然,“啊?”
柏寒知笑而不语,直接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娇嗔嗫嚅都封锁在唇齿间。
他其实看到了。
杨岁下车不久,他也下车了,想看看她怎么还没出来,结果还没走进便利店就看到杨岁拿起了货架上的小盒子。
当时觉得特惊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杨岁脸皮那么薄的人居然敢背着他买这玩意儿。
不过他并没有走进去戳穿她,被挑起了兴致,想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开口。
.....
他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单手捧住她的脸。两人从玄关吻到客厅。
杨岁的脑子一片混沌。
天旋地转间,她手中的冰淇淋袋子掉落在地,她落入了沙发中,惊呼一声,还不等她心疼被冰淇淋水弄脏的地毯。
柏寒知的双臂便如同藤蔓,将她牢牢禁锢,无处可逃。
“拆开。”
柏寒知一条长腿垂在地,另一条腿跪在她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什么?”杨岁有点懵。
“你买的,当然得由你拆啊。”柏寒知将盒子塞到她手上。
她顿时觉得捧了一个烫手山芋。
屋内只有玄关的灯亮着。
客厅太大,那点遥远而微弱的光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她手忙脚乱,像是整个人都傻了。
她的思绪开始恍惚,想到了第一次学跳舞时,她是零基础,跟不上老师的节奏。零基础的课程最开始会有许多基础功,老师带着她们练软功,提高身体柔韧度。
才刚开始学跳舞的时候真的很痛苦难捱,劈叉下不去,被老师往下压。痛得仿佛身体都要撕裂了。
此刻的痛,清晰强烈,可她却不觉得难捱煎熬。
柏寒知是她的,是杨岁的。
从未有哪一刻,会让她如此满足和幸福。
她终于有了实感,她是柏寒知的女朋友。
柏寒知俯下了身,在这忽明忽暗的光线中,他的双眼格外幽深。
他的声音温柔而沙哑,“你热不热?”
现在还不到夏至,白天温度相对高一点,可到了晚上却凉爽不少。还没有到开空调的地步。
然而杨岁却有一种正处炎炎夏日的错觉。
闷热到快要窒息,
她的额头都是汗,点头如捣蒜,非常实诚:“热。”
下一秒,他的笑声在耳廓边弥漫。
惯有的坏笑,像狐狸一样:“马上就不热了。”
说着,他将另一个没有开封的冰淇凌袋子拆开。
她感受到冰凉的冰淇凌水淋了下来,她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的头低下来,“刚那个是樱花味,现在换换口味。”
细细品尝溶着体温的冰淇凌水。
是香草味的。
“嗯。”他的嘴唇冰凉,吻上她的唇,“好吃。”
第43章 有声音
杨岁浑身没有一丁点力气, 背后是冰凉的玻璃。她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哪里看,明明刚才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可胡闹完之后冷静下来还是会面红耳热,特别不好意思。
柏寒知挤出沐浴露在手心,将她身上黏腻的冰淇凌水洗干净。
杨岁紧咬着唇, 深吸了口气, 转过身, 背对着他,躲开他那幽深又炙热的目光。
浴室的水流声哗啦啦的响,白色的泡沫顺着水流冲向地漏, 浮在表面。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他看起来像是个正人君子,非常单纯且坦荡的替她清理残局, 可下一秒, 耳廓后传来一股热气。吻落下来,他的头发早就湿透, 不断的往下滴水。
热水从花洒中浇下来,水蒸气弥漫开来,陷入一片氤氲,如置身人间仙境。
雾气覆盖玻璃,水珠连成线缓缓滑落,“砰”的一声清脆却又羸弱,杨岁的手掌心按上玻璃, 抹乱上面的水珠。
“你的沙发....怎么办?”杨岁的大脑一片混沌, 连同声线都颤颤巍巍, 时不时的轻哼婉转, 如同铃儿音,勾得柏寒知口干舌燥。
他掐住她的腰,去按她凸起的蝴蝶骨,力度有点大,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满:“能不能专心点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惦记沙发?
“脏了啊,万一洗不掉了....”
杨岁的头往上仰,脖子线条拉长,天鹅颈一般优美。她吐出一口气,氤在玻璃上。
冰淇凌水不仅落到了地毯上,关键是沙发,格外惨烈。
柏寒知家里的每一样儿东西都不便宜,他不心疼不代表她不心疼,她怕巧克力黏在上面不好洗。
“你先操心你自己。”
水声湍湍,他的声音混入其中,听不真切,却也掩不住其中的强势与霸道。
......
这个澡洗到最后,仿佛抽干了杨岁的每一丝力气,像藤蔓一样依附柏寒知而生。
柏寒知拿起一条浴巾随便擦了擦两人身上的水,抱着杨岁回到了卧室。
她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躺在床上没动,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可柏寒知却生龙活虎,没有一丁点的疲惫。他去拿了一个吹风机,靠坐在杨岁身旁,慢慢悠悠的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的,像催眠曲一样。杨岁闭上了眼睛,正当睡得迷迷糊糊时,吹风机的声音忽然一停,身旁的床垫往下塌陷,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揽进怀里。
两人还是没穿衣服,这样毫无顾忌的相拥,杨岁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下意识往后退。
柏寒知不让,又死皮赖脸的往上凑,杨岁抵住他胸膛。
对于她突然的抗拒,柏寒知颇为疑惑,更多的是不爽,他故作幽怨的啧了声:“怎么个意思?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那表情和语气,像极了被人欺骗了感情的小可怜儿,惨惨戚戚。
被柏寒知这么一说,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杨岁竟然真有一种自己就是占完便宜就不认人的“负心汉”的感觉。
她干咳一声,有气无力的解释:“靠太近,太热了。”
柏寒知就跟火团一样,本来刚才就在浴室里折腾了那么久,她到现在都还觉得热烘烘的,被柏寒知一抱,更加热得受不了。
柏寒知没说话,找出空调遥控器,将空调给打开了。
“现在行了?”柏寒知将遥控器往旁边一扔,也不去征求她的同意,非常霸道的将她往怀里一拉,紧紧搂住。
杨岁的呼吸一紧,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
肌肤相抵,能清晰的放大每一处细节。
那种酥酥麻麻的快乐与痛好像在此刻,排山倒海的卷土重来。
杨岁在他怀里都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蜷缩着。
空调在运作,没多久,冷风就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一处。
柏寒知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杨岁闭着眼睛,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可她的眼睫毛却不停的在颤动。柏寒知知道她是在装睡。
柏寒知就喜欢看她害羞的样子,于是亲了亲她的额头,侧过脸,在她耳边,慢条斯理的说:“你知不知道,你买小了。勒得我难受。”
“.......”
杨岁瞬间明了,他说的“买小了”是什么东西买小了。
“你又不是没看过没碰过,还不知道买多大的?”柏寒知又是一通揉揉捏捏,嘴里说着混不吝的话。
柏寒知成功达到了目的,杨岁臊得都没脸见人了,到最后直接恼羞成怒:“哎呀,你好烦啊!”
“现在又烦了?”柏寒知还在火上浇油,“你刚才还说好喜欢。”
“.......”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仿佛将杨岁拉回了事发现场。他总喜欢在折腾她的时候逗逗她,说一些不正经的浑话,夸她好乖好听话,问她痛不痛喜欢不喜欢。
杨岁羞耻万分。脸往枕头里一埋。
卧室的门没有关,隐隐约约从客厅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是微信电话的声音。
“你的手机响了。”杨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拍拍他胸膛,急切的提醒他,“快去接。”
“不是我的。”柏寒知语气笃定。
他手机新买的,连微信都还没来得及下载。
“那就是我的了。”杨岁作势起身,结果一掀开被子,外面一股凉气,让她哆嗦了一下。
“别动,我去。”柏寒知重新拉起被子将她盖严实,他下了床,没急着去拿手机,而是问她:“还热不热,空调关了?”
“好。”
杨岁的脸蒙了一半,只露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柏寒知将空调关了。
身上什么都没穿,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坦坦荡荡的走出去。
杨岁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后背有好几道纵横交错的抓痕,又红又长。
那是她干的。
顿时羞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
柏寒知在客厅晃了一圈,终于找到两人的手机。
杨岁的手机还在响。他也没多看是谁打来的。
回到房间,柏寒知掀开被子躺上床,一边去搂她一边将手机递过去。
杨岁任由他搂着,接过手机。
他拿着她手机的时候不看是谁打的,这会儿手机在她手上了,他倒是把脑袋支过去了,一副查岗的姿态:“这么晚,谁给你打电话?”
杨岁将手机打开,弹出周语珊的微信电话,她说:“我室友。”
接听。
“岁,刚已经查过寝了,我说的是你不舒服回家了,你明儿别说漏嘴了啊。”周语珊说。
“好,我知道了。”杨岁说,“谢谢你啊,姗姗。”
“说什么谢啊,请直接给我的支付宝打钱。”周语珊一本正经。
杨岁立马给周语珊发了个几沓人民币的表情包,上面有配字:这几万你拿着
“好,转你微信了,记得查收。”
“哟喂,我岁姐就是大方,爱了爱了。”周语珊语气浮夸。
杨岁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