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她坐在床边乖巧的等,视线向周围扫去,一切都是新奇的。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来男生的房间。
虽然这个房间,不算他真正意义上的房间。
但对她来说,已经够好了。
用红木雕刻的繁复花纹窗棂敞开着,夜风灌进来,吹拂着窗帘轻纱,进了些凉气。
客栈的灯也不算太明亮,光晕惨淡,有些暗。桌案上的电脑已经是关闭状态,但前面摊着一叠厚厚的文件,有点乱。
看到那些文件,陆羡宁才大概猜到周时景找自己是什么事了。
猜测没蔓延到太远,就被门口拧动门把手的动静打断。
陆羡宁回头,看见了去而复返的周时景,他手里拿了个药箱。
朝她走来。
然后将药箱放到地上,蹲在她面前。
双手就要朝着她那只受伤的脚伸去时,陆羡宁突然出声,带着几分警觉:“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
男人的目光很沉,彼此都抬起眼皮看向对方,视线蓦然交织缠绵。
暗淡光晕下,他们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看着彼此。
目光大胆的毫无遮拦。
陆羡宁屏住呼吸,捏着床被的手不禁紧了紧。
周时景的脸完全的填满了她的整个瞳孔,从发尖到眉骨,再从深情又疏离的眼到俊秀的鼻梁,薄唇与下巴,甚至是优越的脖颈线条,她都疏密无一漏,尽收眼底。
这是她离他最近的时候。
既让她胆怯,又让她心动。
背景由光晕填满,暖黄暗淡的颜*T 色在这一刻也似乎浓烈起来。体感温度上升,快到顶点的时候,周时景挪开了眼,切断了这条无形的线条。
两个人在心底都舒了一口气。
为了赎掉自己的那份罪恶感,周时景不得不这么做。
犹豫很久,他终究还是对陆羡宁受伤的脚下手了。
扯松了她的鞋带,周时景轻轻的将她的鞋脱到一边。露出来白色的短袜,两旁还绣了熊脑袋,一边一只,挂着笑容对他笑。
周时景无视掉这两只丑不拉几的熊脑袋,往下卷了卷白袜的边儿,露出紫色淤青。
看起来有些严重。
周时景皱了皱眉,手掌握住她的脚,轻轻的打圈儿动了动。
“嘶——”
偏偏这力道没使好,扯到伤口,陆羡宁没忍住痛呼一声。
他立马抬头看她,紧皱的那张小脸看起来惹人心疼,他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轻声问她:“弄疼了?”
“嗯。”
像是真的把她弄疼了,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声音沾了水,很委屈。
第一次帮别人上药揉脚就把人弄疼了的周时景脸色不太好,愁眉未展,他出声安抚她,很认真的说:“那我轻点。”
这对他来说有些困难,手上力道变得轻柔,这明明是之前自己常做的事情,可却在陆羡宁这里,生疏了几分。
他的手上抹了药膏,轻轻的往她受伤的脚踝上抹。这药活血化瘀,被推开四散,也像带了火,往四周蹿,直蹿到她心里的,滚滚灼烫。
捏着被子的手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将手松开,往后藏了藏,目光却停留在蹲着为自己受伤上药的周时景身上。他垂着眉眼,眼睫浓密,在眼皮下方落一层灰影。
这会儿他放松下来,唇微抿着,眼里皆是认真与柔情,一手托着她的脚细细的看,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莫名的,她突然起了坏心思。
于是眼一弯,唇角勾一抹狡黠的笑容,她开始逗他。
“周时景。”
“你知道一个男人是不可以随便摸一个女人的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