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弋申请的是英国的学校, 这是她细细考虑过后的决定——英国人做事崇尚严谨高校节省时间, 大多数学校设置的研究生课程都是一到两年的时间。
虽然把课程压缩的很满有一定难度, 但这正好是现在的盛弋所需要的。
满满当当只需要学习,不需要思考别的, 想想也挺好的。
没出什么意外就收到了录取通知书,毕竟盛弋在申请的时候就已经估计好自己能申请上什么大学了之后才去报的。
收到之后和庄青说了这件事, 后者也挺满意, 她‘出院’之后养了只博美犬, 此刻正抱在怀里慢慢地顺毛, 想了想,告诉盛弋:“盛云峰大概会被判十二年。”
而且,这还已经是他用了全部的身家来周旋通融的结果了。对于这个结果庄青说不上满意, 只是觉得很讽刺——她暗无天日的时间是十二年,而盛云峰付出的代价恰好也是十二年,不讽刺么?
“挺好的, 总算没被他赖掉。”盛弋笑着耸了耸肩:“其实我不怎么关心他。”
只是乐于看到盛云峰付出代价, 他们之间的‘父女感情’实在是稀疏淡泊的厉害,使劲儿抓也抓不住一只手的温情。
庄青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自己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毕竟和盛云峰纠缠了这么久了, 可算有个尘埃落定的结果了。
不过相比起盛云峰, 她更关心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桩‘新闻’。
“弋弋,听说……”她顿了一下,迟疑地问:“最近许家出事情了,因为小许?”
“嗯。”盛弋正在逗狗,闻言轻轻应了一声,依旧若无其事的揉着狗脸,淡淡道:“许行霁被许家的长子陷害了抄袭,现在许家的丑闻风波,也算是报应吧。”
庄青饶有兴致地一挑眉,意味深长道:“那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出乎意料的,庄青对于许行霁的评价一直都不错,可能是因为那天*T 在医院把她救出来的缘故。
盛弋微笑,无所谓的歪了歪头:“是啊,但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们离婚都快两周了。”
“弋弋,你没和妈妈说实话。”庄青定定的看着她,眼睛里是看破一切的通透和锐利:“其实,你对小许是不是有点喜欢?”
盛弋沉默片刻,抬头回视她:“很明显吗?”
一直瞒着,可还是被看出来了呀。
“不明显,别人都会以为你讨厌他呢。”庄青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能看出来,是因为我了解你。”
比任何人都透彻的了解你,所以能看出你的所思所想和心底最深处不愿意说的事情。庄青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过两天就要飞了吧?东西准备好了么?”
庄青的看透却不问让盛弋心里觉得很熨帖,她并非不好奇不关心,但只要会让自己不开心,她就可以不问。
“收拾的差不多了。”盛弋眼圈儿有些热,强颜欢笑的凑过去抱住庄青的腰:“妈,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孝顺?”
失散多年的妈妈刚刚回来,她却要远赴千里万里之外了,盛弋有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孝。
“胡说什么?你整天待在我旁边我还嫌烦呢,人这辈子就这么几年青春的时候,越长大就越要被身外之物捆的死死的,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想做些什么就来不及了。”
例如婚姻,家庭,下一代……这些庄青并没有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年轻人出去看看是应该的,你放心走吧,我身体很好。”
这些年在精神病院里虽然精神状态被折磨的不清,但□□的确是没有受到摧残。
“嗯。”盛弋趴在她膝盖上,笑了笑:“也不会很久的。”
课程安排不到两年,之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盛弋走的那天林澜是个太阳十足的大晴天,万里无云的湛蓝明媚,国际航班难得分毫不差的准时起飞,就好像天气都在为她送行一般。
从候机厅传过长长的玻璃通道走上飞机时,盛弋驻足仔细瞧了瞧窗外,太阳光晒的她微微眯起了眼。
伦敦不是她走过最远的城市,但这次,却是她准备要暂时停留最久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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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去伦敦的时候,盛弋并不像其他华裔学生那么不适应。
合租的室友是个北方姑娘,说话大大咧咧,她习惯了热烈干燥的天气,十分不适应伦敦几乎每日都阴沉沉的细雨绵绵,几乎天天都要受不了的抱怨一番:“我他妈的真受不了了,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破国家读研,每天都在下雨,衣服感觉都晾不干,潮呼呼的贴在身上……我两个月感冒次数比在家一年都多!”
“还有英国的食物真的太难吃了,油还大,咸的要死,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呜呜呜我都要烦死了,我要回家。”
盛弋正在洗手间手洗贴身睡衣,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出来安慰因为想家而窝在沙发上抽泣不止的室友。
“*T 谁让你太懒了不爱用烘干机,衣服可不就潮么,下次洗完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