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八成是指望错了人。
许行霁一问三不知,左一个他不参与公司内部的事情,右一个他不懂做生意,把一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弃子的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至。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不堪大用。
盛云峰很是失望,他摆了摆手,让他们上楼去了。
从饭桌上的争执到后面的谈话,盛弋全程都很安静,直到上楼回到‘她的’房间,她才主动和许行霁道谢,低低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谢谢你。”
“嗯?”许行霁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妻子的闺房,随便应了句:“什么?”
“刚刚,帮我解围…”盛弋顿了一下,唇角轻抿:“真的很谢谢。”
她实际上是很不想让许行霁看到她失败而诡异的家庭,看到她在家里不受重视的一面,所以婚后一向尽量避免回来,但许行霁护着她……还是会忍不住感到开心。
一时间,盛云峰的冷漠偏心和盛情的刁钻为难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没事,应该的。”许行霁走到窗边,修长的手指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打火机,咔吧咔吧的声音很是清脆:“你不是也总配合我搪塞家里人么?别放在心上,互相帮助。”
他的态度很是轻松,甚至有一丝和煦,但这只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盛弋明白的,有些自嘲的翘了翘嘴角。
嗯,这样也好,互相帮助。
“你坐。”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招呼着许行霁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我给你…这里没有你习惯喝的那种咖啡,再说晚上喝咖啡不好,我给你热杯牛奶吧?”
“不用,别忙活了。”许行霁依言坐了下来,随口说:“你这屋装修的挺个性的,小孩儿,娃娃还挺多。”
像大多数女生一样,盛弋房间里有不少洋娃娃,还有一个看起来挺破旧的小羊布偶躺在床上。
“我们是同年的。”盛弋弱弱的反驳了一下‘小孩儿’这个词,她走过去床边,捏了下小羊耳朵,轻轻道:“这基本都是小时候买的,我也很久没回来了。”
她的屋子大概从来没人进,所以东西也都还在。
许行霁:“很久是多久?”
“高中毕业后就没再回来,高中也基本都是住校的。”盛弋顿了下,又说:“我高中是市七中的,那里有宿舍。”*T
“七中?”许行霁怔了下,随后笑了:“那我们是同校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哪个班的?”
不仅同校,而且高三时还同班了一年,只是你学习成绩好保送宁大,最后一年来学校来的少,班级里人多,你也从来记不住不重要的人。
盛弋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静静道:“我不太爱说话。”
她避开了回答自己是哪个班级的问题,还好他问过就算,并不真的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时隔多年在这所她很讨厌的宅子里住,盛弋本以为她会抗拒的整晚都睡不着。
但旁边有了许行霁,身旁诡异的就没了那些从前的冰冷感,以前她每天晚上在盛宅住的时候,都会感觉虽然暖气十足,但还是冷。
也许是因为很累的缘故,在盛宅的大床上也能睡的很香了。
早上醒来洗漱的时候,抬起胳膊牵扯到腰,都有难以启齿的酸疼感。
盛弋看着镜子中锁骨处的红痕,耳边隐隐还响起昨晚许行霁留在她耳边的声音——
“你说你和那只小羊羔谁更嫩?”
指的是床头的那只小羊布偶,许行霁似乎对那个娃娃特别感兴趣。他不爱她,但却可以如鱼得水的逗她。
此刻拿盛弋和床上的小羊对比,显然也是把她当成随便摆弄的玩偶,开始角色扮演了。
“不说么?”许行霁见她倔强的抿着唇不说话,轻笑着揉了揉她红红的嘴唇:“那我两个都带走了,两只小羊。”
女孩儿那时候的模样,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羊。
第7章 神明
其实最初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是没发展到在床上这一步的。
许行霁大概是被许家逼迫着联姻,对她讨厌的厉害,婚礼现场都没出现,还是隔天才回来,一进门就拍在桌子上一张离婚协议书。
盛弋还记得当时许行霁的模样——少年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像是几天没休息好,漂亮凌厉的眉眼依旧锋芒毕露,漆黑如浓墨……刺眼。
盛弋不自觉的就局促起来,她坐在许行霁对面,在桌下悄悄地抠着自己的手指。
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已经清减到了瘦削的地步,讥诮的瞧着她:“你也是搪塞家里人的吧?不然干嘛和我这种陌生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