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大手里攥着不停震动的手机,一双长腿在酒店长廊里本来平稳,逐渐越走越快。
甚至有种急不可耐的雀跃感。
许行霁一路回了房间,走到阳台接电话时,只感觉鼻尖扑来的热气都让人神清气爽。
他大概是中了邪了。
“老九,她主动问我的情况了。”接了俞九西的电话,许行霁不待他开口就率先抢话,声音里是压也压不住的激动,就仿佛破茧成蝶的前兆:“她回来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主动问我的情况!”
这是不是说明,盛弋已经开始接受他了?起码从昨天到现在,他能敏感的察觉到那个动摇的‘口子’了。
“你激动个啥。”俞九西自然不用问许行霁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有些无语地问:“你真把盛弋带去中海了?”
“嗯,但明面上还得做出她在医院的假象。”许行霁此刻心情好,说话都是带着笑意的:“你注意点,别露馅了。”
“……许行霁,你损不损啊你。”俞九西彻底无奈了,忍不住埋汰了他几句:“人家盛小妞还没拆线呢,你就把人折腾去中海了?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人。”
“没办法,人在我面前我看着才放心。”
“你就扯淡吧,在我面前就别装了行不行?”俞九西冷笑,直接戳穿他:“你要是这么不放心干嘛要把郑国保释出来?你就让他在警察局待着,那大家不都消停了?你他妈就是想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接近盛小妞,大尾巴狼,真能装。”
“别冤枉我。”许行霁噙着笑,并没有否认他的声声指控:“不把饵放出来,怎么钓到身后的那些大鱼?”
他承认他有私心,的确想借着这个机会不断靠近盛弋。
但这又怎么了?人不学会抓住机会的话……活该天诛地灭。
“哥们儿就是告诉你一声,真心待人。”俞九西微微叹了口气:“你别以为盛小妞是糊涂人,她可能比你还聪明。”
“我能看出来的东西,你以为她看不出来?她无非就是配合你罢了。*T ”
许行霁长睫轻颤,忽而微怔,心里忽然开了个敞亮的口子。
“老九。”他不由得笑了声,浑劲儿又上来:“你打电话来是给我做情感导师的?”
“滚你的,差点忘了正事。”俞九西骂了句:“你是不是后天回来?”
明天签完合同,后天的确是可以回去的,但是现在……许行霁忽然不想这么早回去。
“再说吧。”他含糊道:“没准儿多留两天。”
“你就是想和盛小妞在那儿单独相处假装约会吧?”俞九西嫌弃的冷呵:“你能不能有点正事儿,林澜现在这边一堆事儿呢。”
“知道。”许行霁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理直气壮道:“有什么能比把媳妇追回来更重要?”
大概是觉得他这言辞也颇有几分歪理,俞九西没反驳,只是说:“你派出去盯着盛情的人,有动静了。”
许行霁微微站直了身子:“怎么说?”
“她欠了高利贷,东躲西藏的挺难找,是被一个叫程泽里的男人藏起来了。”俞九西顿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的说出重点:“这个程泽里,是董平之前的一个手下。”
果然如此。
那些细细的线随着这个电话,终于都串联起来了——盛情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加害盛弋,她都欠钱了哪里来的二十万,又是谁去雇佣的郑国……盛情只不过是个替罪羊,董平才是这幕后主使。
本来许行霁觉得够了,并不想和他这种丧家之犬彻底计较,但现在不一样了。
董平伤到的是盛弋,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底线。
既然如此,那也不能怪他不客气。
“老九,我办公桌里的抽屉里有一盒带子。”许行霁懒洋洋的扬起唇:“麻烦你帮我邮出去。”
“邮给谁?”
“自然是董平惧内的那位内室。”许行霁淡淡的冷呵一声:“看来他还是没收到教训,毁了他工作不够。”
须得在事业和家庭上都让那货溃败,他才能彻底癫狂。
这柴怎么都烧不起来,就得添把火了。
俞九西有些惊讶:“你抽屉里是什么?”
“shangrila监控室的一卷带子,后来我‘顺手’去拷出来了,见到老公大庭广众公然勾搭小姑娘……”许行霁慢慢笑起来:“你说那位内室能忍么?直接邮过去就行,我已经把咱们和盛弋的脸都打码了。”
“艹,你做事还真滴水不漏。”俞九西感慨:“真损啊真损。”
“别磨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