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许行霁,是苏美锦完美人生当中的‘污点’。
许致尧出轨还有了个私生子是她难以对外人诉说的痛点,而许行霁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自己人生中唯一的失败之处。
本来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但偏偏许行霁那小三妈命短,没活几年就死了,搞得许致尧不得不把九岁的许行霁接回许家。
苏美锦为这事儿闹过无数次,一哭二闹三上吊,动辄就作的全家不得安宁……但最后她还是选择接受了许致尧的私生子。
不然能怎么办?离婚么?苏美锦想都没有想过这个选择。
许行霁出轨就出轨了,但她可是实实在在的金丝雀和菟丝花,虽然手里的钱也足够多,但怎么也不会有许致尧的钱多,她才不要晚节不保,一大把年龄的离婚呢。
她已经习惯了无忧无虑,眼里进了沙子揉一揉,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忧无虑也成。
苏美锦喜欢珠宝,钻石,珍珠,玉器,活的也和这些宝石一样光鲜亮丽。
即便现在,出席她生日宴这群贵客也都知晓她的喜好,送礼物照样是送金银珠宝的。
盛弋当然也了解自己这位‘前婆婆’的性子,在去参加的前夕,特意去商场挑了一套珍珠首饰当作礼物。
她买的自然没有其他想要巴结许家的商圈贵胄送的贵,但盛弋审美很好,一向会选做工比较独特的首饰,又不乏精致细腻,充分能满足苏美锦对于美的追求同时又不跟别人撞车——所以盛弋对自己挑的礼物还是有信心的。
她换了身纯白色的小礼服,外面披着黑色大衣,在许行霁开车来接的时候,拎着礼物盒就连忙过去了。
有几天时间没见,许行霁似乎又清减一些,也或许是穿着一身黑西装显的。他精神还算不错,半个下巴被大衣的高领遮住,眉眼雕刻一般的俊逸立体,眉骨下黑眸扫过盛弋手中提着的盒子时,随口问了句:“买了什么?”
于是盛弋干脆打开给他看了,柔润的珍珠项链和耳环一套的躺在绒布上,在车内漆黑只有一盏灯打下来的映照下,泛着‘一看就贵’的光泽感。显然,这礼物是十分适合送给苏美锦的。
“呵。”许行霁轻笑一声,发动了车子:“浪费了。”
盛弋:“……”
“多少钱,回头我转给你。”许行霁顿了一下,解释道:“我们都离婚了,不应该让你花钱搭礼物。”
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因为他的邀请,盛弋根本都不用过来,何必破费?
盛弋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抿了抿唇,点头:“行。”
说完两句话,氛围就陷入一阵诡异的尴尬中,离了婚的男女就是破掉了的镜子,往一起凑,都嫌扎的慌。
为了缓和气氛*T ,盛弋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买的什么呀?”
说是随便,其实她也是真的有点好奇的,像是许行霁这样的人,送礼物的话会送些什么。
许行霁闻言只是笑笑,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仔细看看,就像暗夜里蛰伏的狼一样的危险。
“小玩意儿。”他低声道:“等到了会所,你就能看到了。”
到时候也不止盛弋,所有人都会看到。
他们到会场的时候晚了些,人差不多都到齐准备开宴了,许行霁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刻意把车开慢了一些,仿佛根本就没有打算早点过来的想法。
盛弋有些疑惑地问时,他无所谓的回:“没必要上赶着,反正该去的人都去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本来就是不应该去的人么?
这种自贬的话让盛弋听过之后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沉默地看着他慢悠悠的开去了举办生日宴的蒲观。
上次来这里,不小心听到了许行霁那些混账话,这次来,却是和他一道的。下了车,盛弋就看到他伸过来的手。
“走吧。”许行霁眉梢轻挑,笑了笑:“配合一下。”
‘配合’这个词汇,盛弋早已经听过无数次,做的也无比熟练,很自然地走过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个人携手进去宴会厅时,在门口就撞见了正在接待客人的许家老大许淮北。
他看到许行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皱了皱眉,低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爸可有点不高兴了,你一会儿进去低调点。”
“管他高不高兴。”许行霁耸了耸肩,口气是全然的无所谓,不无自嘲:“我能来就不错了,这儿难不成还真的有人期待我来?”
“你真是。”如此‘大不敬’的话,许淮北听了却没什么怒气,俨然是已经习惯了的反应,他摇了摇头,英气十足的眉毛下是一双沉稳温和的双眼,此刻扫过盛弋,便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在弟妹面前说这些干嘛,你真是越来越没谱,赶紧进去吧。”
“大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许淮北是整个许家所有人包括在内,许行霁唯一态度比较客气的人,甚至还会使用‘尊称’,显得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