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甭了,让她帮我拿了退烧药,末了又吩咐了她一句,“这事儿别告诉严筠。”
保姆不解。
我有气无力地道:“应该就是着凉了,没别的什么大毛病。人哪有不生病的,这点小事儿就别让他担心了,他最近挺忙的。”
保姆犹犹豫豫的。
我实在是没力气说话,继而朝她摆了摆手,她也就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卧室。
我又睡了一觉,大抵是退烧药里有安眠的成分,这一觉,我倒是睡得颇为踏实。
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醒来*T 的时候,身上已经轻快了不少。
我又自顾自拿了体温表,一量,三十七度二。不算是完全退烧,但也已经不太要紧。
我继而起床,洗漱一番后下楼。
保姆一直都在厨房,熬了小米粥,还做了几样我爱吃的菜。她看见我下楼,连忙迎了过来,“蒋小姐,您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好些了,饿了。
保姆一听这话就放心了,脸上也多了分笑容,“这就好,这就好,知道饿就是好了。”
我淡淡嗯,问她:“严筠来过吗?”
保姆摇头,说没有,“严先生没有来过。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给严先生打个电话。”
我说:“不是说了别告诉他吗?”
保姆唔了唔,大抵还是担心我,小声说了句,“但是,蒋小姐您一个人,到底还是不行的。”
说者无心,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无端生了几分凉。大抵是生病矫情,就忽然想着,如果昨天我在浴室里晕倒后一直没有醒来,也没有人发现,会不会就直接死掉了?
但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真矫情,徒自自嘲一笑,便也就罢了。
保姆很快给我端上了饭菜,正好我也是真饿了,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塞了几口。
正吃着,又忽然想起手机,便托了保姆去卧室将我的手机拿了下来。
一天的时间,手机就俩未接来电。一个是严筠,另一个是阿升。
我想了想,咬着筷子先给严筠回了个电话。不过电话并没有打通,忙音一直在响,最后自动挂断了。
我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表,这个时间严筠大概率在开会。
我又给阿升回了个电话,这回倒是打通了。
我言简意赅问他什么事。
阿升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大概是在打牌。他大抵是拿着手机走远了些,那些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待到电话那边十分安静的时候,阿升才在电话那头跟我道:“蓉姐,你怎么才回电话?今天唐倩来咱们[水云间]了,说要找你,但我跟她说你不在,她就又走了。”
我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阿升又道:“你昨天怎么跟她谈的?”
我说:“没怎么谈。”顿了顿,我又继而吩咐道:“把监视唐倩的人都撤了吧。”
阿升闻言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反向利用唐倩,将计就计对付周舜臣吗?”
我没吭声。
阿升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我依旧没吭声,他大约也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他的语气顿时变得有些愤怒,隔着电话都能听出火气,“蓉姐,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这样心软,迟早会吃大亏。”
我苦笑,“唐倩到底跟我多年情分。不止是跟我,跟你也一样。咱们认识的时候,她才十几岁的年纪。”
阿升沉默不语。
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世事变更,人心也尽数变了,变得残破而可怖,充满功利与计算之心。在这样的虚与委蛇之间,再不是年少时的真心与单纯*T ,但是,人的心……总归不是石头。
我缓了缓,率先打破了沉默,“这几天我就不去[水云间]了,你好好看着场子,有事给我打电话。”
阿升应着,又问我:“你不来[水云间]是要去做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
我实话实说病了。
阿升一怔,瞬间担心起来,“蓉姐,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大抵就是感冒着凉,有点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