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筠嗯。
我伸手揉了揉头,“几点了?”
严筠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快十点了。”
我哦了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准备起床去卫生间洗漱。但才一起身,却被严筠先伸手将我拦住。
我不解看向他。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板药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昨天吃布/洛/芬了?”
我顿了顿,眼瞧见严筠手里的那板药,最顶端的锡箔纸破了一个,正是我昨天从药柜子里拿的布/洛/芬。
昨天头疼的厉害,吃了药就躺到床上睡着了,剩下的药板被我随手一扔,却不想被严筠捡到了。
他继而眉头深皱,语气也沉了些,“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随即扯谎说没有。
严筠明显不太信,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上下梭巡着审视我。
我微微有些心虚,直接起身向卫生间走去,“说了没事就没事,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
严筠跟在我身后走了几步,站在卫生间门外顿足,“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你别一个人什么也不说。”
我嗯了声。
严筠还想说什么,我直接先一步打断,“我饿了,你不饿吗?让保姆做饭吧,我想吃肉丝面。”
严筠默了片刻。
我对他莞尔,“真没事,看你这疑神疑鬼的样子。”
严筠便没再多言。
我继而将卫生间的门关上,约莫几分钟的时间,我才听到了严筠开门下楼的脚步声。
我趴在水池旁无声叹了口气,镜子里是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和一双有些疲惫的眼睛。
我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热水,沉入浮荡的水中。洗漱过后,我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然后在脸上涂了点提亮肤色的面霜。
其实,我也不知*T 道我为什么要瞒着严筠我身体不舒服的事,但大抵,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小时候,红姐忙,根本就没空管我。每每我生病,都是保姆带着我去医院打针。打针也不敢哭,即便那个时候还小,也怕疼,但在潜意识里,因为红姐不喜欢哭闹的小孩,所以,我基本上都不会哭。
后来,红姐把我扔在了A市,更是没人管没人问。有好几次生病都是自己在家里硬撑。
记得有一次,我发烧烧到了三十九度多,但没有人管。我只能拖着身体去小门诊买药,但那个时候年纪小,根本就不知道应该买什么药吃,于是,我就买了很多感冒药,一样吃了几片,最后烧没退,还弄了个药/物/中/毒。
这事儿一度成为一个段子,大家都拿这个笑我,说我没脑子。
后来还是一位门诊上的老大夫,特别严肃地跟我说:“孩子,生病了就去医院找医生,别自己一个人乱吃药,很危险。”
我记得我当时就红了眼眶,那个时候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一种受过委屈之后得到关怀的感激。
我从记忆中抽回,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了提亮面霜的衬托,整个人的气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我很满意,然后转身推门离开了卫生间。
我继而从卧室下楼,严筠已经坐在了餐厅里。
保姆煮好了肉丝面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生怕我吃不饱一样。
我拉开椅子挨着严筠坐下,指着那碗冒尖的面对保姆道:“这也太多了。”
保姆憨厚地笑,“是严先生吩咐,说要多给您煮一点。”
我又抬眸看向严筠。
他波澜未起的眼底含着一丝关切,“最近眼见着你都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我慢条斯理地拿了筷子夹了一些面条到他的碗里,“我在减肥。”
他蹙眉,“你胖吗?”
我笑容可掬地道:“网上都说,女人的体重不能过百。”
他蹙眉更深。
我连忙见好就收,作势举手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我吃饭,吃饭。”
他瞥了我一眼,又将我方才夹给他面条全部夹回了我的碗里。
保姆从厨房里拿了一碟酱菜出来,是小黄瓜,用油闷了之后特别入味。但严筠不爱吃这些,用他的原话是,这种腌制的食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