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礼没睡着,只是在养神。
闻言,他睁开眼睛,向窗外看了片刻:“是走错了,路口掉头,我给你当导航。”
“哦,好的。”
时隔几秒,孟宴礼忽然说:“前面便利店门前稍微停一下吧,买点东西。”
车子停在便利店门前,黄栌问他:“要我也下去么?”
外面起风了,吹得孟宴礼稍微眯些眼睛。
他摇头:“你在车上吧,外面冷,我很快就回来。有需要带的吗?”
“没有。”
目送他的身影走进便利店,黄栌趴在方向盘上,忐忑难掩。
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前些天在孟宴礼家里骑过一次动感单车,剧烈运动后的那种心跳,都比不上此刻。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夜晚,孟宴礼落在她鼻尖上的那个吻,淡淡的酒精味几总让她频频走神,好像灵魂下了蛊似的。
也或许,让她走神的不是吻,也不是酒精,是这些都和那句“和我睡”堆叠在一起,所呈现出的效果。
黄栌想起便利店收银台旁边,经常和口香糖、巧克力摆放在一起的计生用品。
最近几次留宿在孟宴礼家,确实也不全然是睡在客房的。
她在孟宴礼那张大双人床上,睡过两次。
一次是他们靠在一起,用他的平板电脑看纪录片。
她说喜欢他吻她时喉结滑动的样子,孟宴礼捂着她的嘴,让她少说几句。那天早起他们去干什么来着?反正两个人都很困,纪录片没看几分钟,她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后来孟宴礼也睡着了,平板电脑里的一整个系列纪录片,就那么孤零零地放完了4、5集。
他们在凌晨,几乎一同醒来,关掉小声播放着的平板电脑,接吻,然后又相拥着沉沉睡去。
另一次是她痛经,蜷在沙发上可怜巴巴,被孟宴礼抱上了他的床。
本来黄栌不是个容易痛经的人,大学四年痛经次数屈指可数。但那天不巧,刚好那阵子帝都市降温,而她又在晚饭后吃掉了半桶冰淇淋,哼哼唧唧捂着肚子和孟宴礼说,自己是自作自受。
孟宴礼把她放在床上,俯身在她身边,帮她揉着肚子,还亲了一下她的脸:“明早给你煮红糖和红枣喝。”
所以,即便她躺在他床上,孟宴礼也一直是绅士的。
今晚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激活了些什么,她总觉得他刚才吻她时,目光里深深燃着什么。
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也感染了她,让黄栌想起佛罗伦萨国立美术学院里,大卫高大健壮的雕塑。
孟宴礼去便利店买什么?
会是那个东西吗?
很快,孟宴礼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挺大的塑料袋,似乎买了不少东西。
他没说买了什么,只帮黄栌指路。
一直到车子开进他家的小区,他住的那栋楼已经出现在她视野中,黄栌才忍不住,故作随意似的问了一句:“孟宴礼,你刚刚去买了什么?”
塑料袋就在他脚下。
孟宴礼偏头,似乎看透她:“你希望我买的是什么?”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车库的感应钥匙,“滴”,电动门缓缓上升:“刚好有两个车位,停库里吧。”
“哦。”
黄栌欲盖弥彰地扯回刚才的话题,“我可没希望过……”
“滴滴”,她的车提示她,倒车过程中后方有障碍。
经过提示音这么一吓,她倒是清醒很多,脑子里纠结成团的、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的情绪,终于褪去些。
黄栌垮下小脸,扭头求救:“完了,孟宴礼,我倒车技术可差了,我把我爸那辆车的后车灯撞碎过……”
她伸出手,比了个“耶”,“撞碎过两次。”
“我来。”孟宴礼忍着笑说。
黄栌下车,把驾驶位让给孟宴礼。
她可能是傻了,明明可以站在车库旁边等的,居然也跟着上车了,坐在副驾驶位上。
深更半夜,车库这边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