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殊娓
时间:2022-06-20 07:13:06

  徐子漾是活跃在国外的小众艺术家,她以为仲皓凯不会认识。

  但仲皓凯嘀咕着“这名字挺耳熟”,想了想,忽然问:“是不是高咱们很多届的那个,大一时有画被报了10万块的高价,然后他失恋把画烧了,还退学了的那个?”

  黄栌差点忘了,徐子漾确实是有这么个传说。

  但仲皓凯显然比她更诧异,拉着黄栌往画室人少的空间走了几步:“你怎么认识徐子漾的?”

  “他是……”

  黄栌有点不好意思说“我男朋友”这几个字,她和孟宴礼之间也没什么特别的称呼,都是直呼大名的,“他是孟宴礼的朋友。”

  “所以,孟老师是Grau?”

  黄栌吓了一跳,抱着奶茶四处张望。

  确定没人听见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她才压低了声音,小声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据仲皓凯说,是有一次陈聆他们给黄栌打视频时,他看见黄栌家里有幅画。

  那幅画是Grau的代表作,黄栌一直喜欢,且表示过不会买仿制品。

  而且早些年就有过传闻,那时候有人说徐子漾和Grau是同一位老师带出来的。

  但仲皓凯也不确定孟宴礼就是,随口炸一下,没想到还真给炸出来了。

  黄栌紧张兮兮:“那你不要告诉别人。”

  “知道。”

  走了几步,她又不放心地走回来:“因为一些原因,他现在不画画了,你…也先不要和他提起画画方面的事。”

  黄栌眼里那种对恋人的担忧是真实的,单身狗仲皓凯糟心地叹了一声:“行,知道。”

  有同学在嚷嚷着过几天把画搬到展厅去的事情,老师说了可以自己布置一下,规范都发在了群里……

  黄栌思维被拉回毕业画展上,又开始隐隐紧张。

  她踱步回到自己的画前,看着她忙了几个月画完的画。

  其实自己能感觉到,自己是有进步的。

  不止在绘画的方面,连心态上也更加成熟。

  犹记得去年暑假去青漓时,那时候她很烦闷,满脑子想着如何让老师夸奖她的画、让在国外发展的妈妈对自己刮目相看、成为国内崭露头角的新生艺术家……

  现在心态上有了很大的改变,她每次落笔,想要的不再是得到别人的肯定,而是希望自己用画笔在讲述。

  在孟宴礼的书房里,她曾看到过一本书籍,书名叫《活着为了讲述》。

  对这几个字,她深以为然。

  包括孟宴礼带她去见做陶瓷的那位老艺术家时,老艺术家的话也影响到了她。

  带着功利落笔,每一笔画出来的都是功利。

  带着情感落笔,每一笔画出来的都是情感。

  这幅画她确实是饱含情感去画的,她用了从古代建筑、物品或是画作和服饰中剥离出来的传统色,比如“银红”“霁蓝”“十样锦”“胭脂虫”“迷楼灰”等等。

  用这些颜色,绘制了一幅《种子》。

  从深深埋藏在底下的种子,慢慢向上。

  土壤空间被她割裂开画成各种苦难的线条,可它最终破土,进入新的世界。

  不知道她有没有成功地把“治愈”的感觉,真正带给观画人?

  正纠结着,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下午好。”

  黄栌闻声回眸,看见孟宴礼站在画室门边。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薄款风衣,下午的温差和早晨有些大,这会儿比较热,连衬衫袖都已经用袖箍往上提了些,袖口卷在小臂上。

  孟宴礼的突然出现,陈聆他们比黄栌还兴奋,胡乱嚷嚷着“孟老师怎么来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人”“快给孟老师搬椅子”之类的玩笑话,吵吵闹闹的。

  他说是来和孙老师谈事情的,顺路过来看看。

  至于看谁,不用问也知道。

  黄栌在家里习惯了,再加上孟宴礼突然出现,让她有点懵懵的,见他鬓间有汗意,她也就顺手把自己手里的冷饮递过去。

  这时候陈聆刚好在嚷嚷“刚才多买出来的那两杯奶茶呢”,一扭头,看见黄栌的举动,带头起哄。画室里“哦”“哦”“哦”地喊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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