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怕孟宴礼嫌她把他叫老了,但“孟哥哥”“宴礼哥哥”这种,她真的没办法叫出口。
她自己是没谈过恋爱,可她周围的同学们谈过啊。女孩子们经常管男朋友叫“哥哥”的,听起来“哥哥”这种称呼太像撒娇了。
黄栌拎着一串创可贴,下了个决定:“那我直呼大名的话,你会觉得我很不礼貌吗?”
“不会。”
于是孟宴礼帮她把伤口消毒、贴完创可贴,反而降了一级,从“孟叔叔”变成了“孟宴礼”。
这好像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小段独处,也许连十分钟都没有,却让她在回房后频频走神。
黄栌手里的画册翻到过半,回过神时才恍然发现,这画册居然是德文的。
德文黄栌只懂一点皮毛,还是因为自己喜欢一个国外艺术家,才自学了一些。她看不懂大段大段的复杂句子,只能囫囵吞枣,翻了翻画作图片。
凝神看得久了,脑海里那些关于刚才孟宴礼帮她处理伤口时的画面,也终于渐渐散去。
隔天下午,黄栌一个人出发,穿着她的绿色连衣裙,去了趟中心区的“粉红桃子酒吧”。
她到酒吧时,外面正黄昏,街道灯火已明。
这里不像帝都商区那样繁华炫目,小飞虫扑闪着翅膀撞击灯箱,街道上三两慵懒人群聊着天走过,卖海货的商店老板吹着风扇在打手机游戏。
不慌张不匆忙,自有小城镇独有的一种慢节奏温馨。
“粉红桃子酒吧”的灯也亮了,和上次来看上去稍有不同。
灯牌和橱窗上都是芭比粉色的字体,遇见真爱什么的。
黄栌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推开门瞬间被舞台上的吉他声和民谣乐包围。
她拘谨地自人群中穿梭而过,终于在吧台前找到一个座位。
吧台里有两个男人,一样的服饰,分不清哪个是侍者、哪个是调酒师。
黄栌正在不知所措时,更年轻一点的男人留意到她:“嗨,想喝点什么?”
也许是黄栌没能很快答出来,那个男人又微笑着递给她一本酒单:“需要看一下吗?”
黄栌接过来,道谢,翻开认真看了一会儿,在最后面“无酒精鸡尾酒”的页面里,挑最贵的点了一杯。
她想着,多消费点,也许提要求时会更好开口些。
调酒师动作很酷,很快把她点的酒调好,放在她面前。
黄栌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正琢磨着怎么和人家开口,却没料到酒吧里的侍者非常自来熟,已经拄着桌子先开启了话题:“以前好像没见过你,第一次来吗?是开车过来的?不尝尝我们这里的酒吗?”
“我不会喝酒。”
侍者很诧异:“很少有人独自来酒吧会说自己不会喝酒哦。”
黄栌笑了笑,说出目的,她问侍者这里有没有贵一点的好酒,可以整瓶出售。
侍者“哇哦”一声,对着身后的酒柜扬了扬下巴:“那你可找对地方了,别看我们青漓不大,我们老板可是出过国的哦,带回来的都是好酒。”
“谁又在拿我吹牛?”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烟嗓,挺酷的。
黄栌闻声回眸,看见一个穿着芭比粉色吊带短裙、橙色高跟鞋的女人,扭着胯从旁边一扇门里晃出来。
出于个人喜好,黄栌对这间酒吧里的装修和女人身上高饱和度撞色很不习惯,几乎属于她最不喜欢的那种颜色搭配风格。
但面前的美女,无论穿着如何,确实是个非常漂亮的大美女,身材也很棒的那种。
而且,这个大美女看上去,还挺眼熟。
黄栌蓦地想起第一天到青漓那晚,自己在孟宴礼家门口看见的女人……
就是她啊,长腿美女!
该不会这么巧,她遇见了孟宴礼的前女友吧?
黄栌惊了一下,却看见美女靠在自己身边的吧台上,对着她来了个wink。
美女做了美甲的指尖哒哒点在桌面上:“妹妹,一个人吗?要不要姐姐陪你喝一杯?”
说完,吧台里的调酒师和侍者都笑了。
侍者说:“人家姑娘第一次来,老板你收敛点,别吓着她。”
调酒师手里转着一个空酒瓶,大笑:“老板不就是这个德行,见什么都想撩一下,百撩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