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夭夭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周雪也是花了一些手段才变成了她的闺蜜。
就连当年陆夭夭瞎了狗眼和秦兆这个男人在一起,寻歌还劝过她许多次。
每次她从赵家赌气离家出走,寻歌总会把他的卡给自己。
并且还给她找地方住,给她买很多东西,只要她喜欢的,他都一一答应给予。
想到这里,陆夭夭顺着冰冷的墙壁虚弱的滑落下去,跌坐在地板上。
苦笑和嘲讽布满眼睛,眼眶里红彤彤的,就像染了血。
半年前,她被冤枉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就连赵家夫妇也对她嗤之以鼻,她第一时间想到求助的人就是寻歌!
她跑了一整夜去找他的下落,好不容易打听到,可他却闭门不见。
如果他当时能够选择信任自己,如果他能帮助自己,或许也可以帮帮陆家夫妇,或许他们最后死的不会那么惨!
“……”
陆夭夭被悲伤的记忆席卷的整个人痛苦不已,她的肩膀隐隐发颤,拳头落在硬冷的地板上。
想要狠狠捶下去,又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就害怕把其他人引来。
她就那样孤零零的躲在灰暗的角落,泪水大滴大滴的从眼眶里洒落下来,在地上晕出了一片又一片的花朵。
一个小时后,她摇摇晃晃的从霍氏集团走出去,头顶炽热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却散不去她心里面的寒冷。
她像是从潮湿的地方爬出来的虫。
霍景渊非常清楚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和赵家的恩怨,但他也依旧选择了和赵家合作。
陆夭夭路过一家便利店,从里面买了两罐啤酒走出来就悠然自得的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喝起来。
她笑着看面前的湖泊。
“是啊……为什么不呢?唯有利益可图,有利益才能聚集在一起,有利益为什么不赚呢?”
她又喝了一口,“陆夭夭,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现在只是一个基础。只不过一个寻歌,只不过和赵家合作,这就已经惹得你心神不宁?”
她自言自语一边笑,一边把那两罐啤酒狠狠的灌进肚子里。
不知道为何,她居然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霍景渊会为了她不会跟赵家合作。
但这么一瞬间只是可笑的想法。
所以当她坐在霍景渊身边,不可置信看着他的时候,他任何表情都没有。
面前,路过的行人们看陆夭夭这副鬼样子,都以为这是哪个女人又失恋了,坐在那里借酒消愁呢。
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从她的身边路过。
回到别墅,陆夭夭的身子摇摇晃晃,好像一朵枯萎将死的花,只要风一吹她便会直接散在风里。
静怡从厨房出来,正好注意到准备上楼的陆夭夭。
“哎哟,少奶奶,你这是去干什么了?身上怎么还有酒的味道,你喝酒了?”
陆夭夭仅喝了两罐啤酒,其实味道也不重,只是因为客厅里的味道太过于清晰,她这浑浊的味道混了进来,自然让人一闻便问出来了。
说话之间,静姨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陆夭夭浑浑沌沌的,那两罐啤酒哪里足够消磨她的意志,只是本来情绪已经够低落,酒精起到了一定的催化效果。
“静姨……”
陆夭夭偏过头紧紧的握住静姨的手,她一边笑,眼里的光水水润润的,像是要哭出来。
静姨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阵阵的心疼。
“少奶奶,你这是出去干什么了呀?青天白日的还喝酒,我扶你上去,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点解酒的东西。”
静姨着实摇了摇头,对陆夭夭的这副样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要是霍总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又要生气了。”
是啊……
进了房间,陆夭夭躺在床上,她悠悠的吐了一句:“静姨,不要告诉霍总我今天喝了酒。”
“可……”
就算她不说,霍总说不定也会有其他办法知道。
如果东窗事发,岂不是要怪她知情不报,到时候下场更惨吧?
陆夭夭头晕晕的,盯着天花板继续说:“放心吧,不会让他知道的,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他要是知道我喝酒肯定生气,所以我们就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下次也不会这样了,静姨,求你了。”
她笑着偏过头来看向静姨。
脸上带着笑,可那张脸看起来却是可怜巴巴的,哭的梨花带雨。
静姨看得心里一阵揪痛,只好无可奈何的先应付:“好好好,我先不说,少奶奶你先躺着,我马上回来。”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耳边纷纷扰扰,明明没有其他人,她却似乎听见了嘈杂的声音。
“我们赵家怎么会养了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夫妻哪里对不起你,你居然和我们的竞争对手联合起来偷赵家的机密!你有没有良心!”
“妈妈,我真的没有,没有!”
“来人!把这个白眼狼关起来!”
“还留在家里干什么!赶紧把她赶出去!从今天起,我让她在A城活不下去!敢背叛我们赵家,我要让她后悔一辈子!”
“爸——妈!你们信我,我真的没有偷取机密,不是我!我没有!”
第46章 当真是做了个噩梦?
“少奶奶……少……”
静姨端着一杯醒酒茶走进来,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可枕巾上却是湿漉漉的一片。
“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静姨将茶放在了桌上,小心翼翼地拉过被子替陆夭夭盖上,将她额间的碎发往旁边的捋了捋,又擦干她眼角的泪水。
为了避免霍总回来发现她满身的酒气,静姨想了想,还是去洗手间端了一盆热水过来。
帮陆夭夭擦拭身体换了一身衣服,最后才离开。
傍晚,接近夜幕四合之际,天边突然飘来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压的整个城市喘不上气来。
外面刮着的狂风,像是肆无忌惮从地狱里钻出来的。
地面上的树叶一下子被席卷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又吹向了其他地方。
雷声,树叶噼里啪啦打在一起的声音,风声……
嘈杂,扰人心神,不安,躁动……
“爸——妈!不要!”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陆夭夭带着浓郁的哭腔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一个拳头,不知何时,手指甲深深陷入到了掌心当中。
一道又一道弯曲的月牙,红彤彤的印在掌心里。
此时的手指勉强动了动,指甲从掌心里分出来,这种疼痛感逼的陆夭夭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围的氧气,脑袋里面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陆家夫妇为了救她,死在大雨里,倒在血泊里。
追杀她的人没有停下,一脚踢开陆家夫妇的尸体,冲她追过来。
梦里……止步在了父母死去的那一瞬间。
“呜……啊——”
陆夭夭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紧紧咬着被子大喊出来。
泪水再一次浸湿枕巾,被子上也湿哒哒的一片,闷闷的声音被被子格挡在里面。
女人哭的痛不欲生,她沉痛的不愿意回忆那些记忆,却又不能忘记!
许久,等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额头上的青筋还没有平复下去,眼眶肿肿的。
那个天已经黑了,狂风大作像是要下大雨,可是这雨势又下不下来。
拉开阳台的门,风找准了这个开启的口子一下子吹进来,将女人的头发扬在了半空中。
她单薄的衣服罩在身上,起不到任何保暖的效果。
迈开腿,她来到阳台上,双手搭在了围栏边上。
往下一看,却意外发现站在花园里霍景渊。
他单独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只烟,也不知道是抽的差不多了,还是硬生生被风把烟燃烧尽了。
霍景渊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随之也抬头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男人却将她红彤彤的眼眶一眼看在了眼里。
陆夭夭收回视线,转身下楼来到花园。
手里多了一件温暖的外套,她盖在男人的身后。
“霍总真是好雅兴,外面这么大的风,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还坐在这里赏花。”
霍景渊一把握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心瞧见了手心里若隐若现的指甲印。
不过是赵家的一只走狗,也值得她这样?
再瞧瞧她脸上没有擦干的泪痕和那一双红彤彤的眼眶,就算傻子也能知道她刚才经历了什么。
陆夭夭没有做掩饰,也没有把手抽回来,就这样子被他拉着。
“哭了?很伤心?”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将手里面的烟狠狠的碾熄在草地上。
瞧着他这一个动作,陆夭夭更觉得这男人是想要把自己踩在脚底狠狠蹂躏一番。
还好身边吹过的风足够冰凉,才让陆夭夭没有骤生寒意。
她笑了笑,回答他的问题:“做了个噩梦,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哭了,可能是被吓的。”
“当真是做了个噩梦?”
他手里稍微一用力就把女人拉进了怀里,陆夭夭坐在他的腿上没有挣扎。
“今天信誓旦旦的跑去公司,说要跟着我做事,给了你机会却又慌慌张张的跑了。”
他漫不经心的一字一句在她的耳边说,手捏着她的手指,好像在把玩什么有趣的玩具。
早就知道他要说这事,陆夭夭现在的情绪也抚平的差不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
扯开的嘴角露出自嘲,“所以说我还是太嫩了,遇上赵家的人总是会心神恍惚,情绪激动。”
“是因为遇上赵家的人,还是因为那个男人?”
“什么意思?”陆夭夭的笑容僵住了。
霍景渊清俊的脸上冷气逼人,不耐烦的语气里夹杂着威胁。
“陆夭夭,我不管你之前有多少桃花,有多少忘不掉的男人,但现在你是我霍景渊的未婚妻,你最好收敛好自己的那些情绪,管好自己。”
说完,他利索地起身将陆夭夭推到了一边,女人往后踉跄了两步,风刮的很大,她单薄的身子又摇了摇。
她心头五味杂,站了了一会儿,对自己说了一句:“我会收拾好。”
吃过晚饭,霍景渊回了书房去处理公务,陆夭夭坐在自己的房间,时而看看新闻上关于赵家和霍氏的合作,时而看看秦家有没有新的动静。
直到半夜,外面的雨才倾盆而下。
这一夜吵的陆夭夭睡不着觉,也不知道是因为外面太过嘈杂,还是因为自己心里乱糟糟的。
一闭上眼睛就是陆家夫妇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以至于早上她下楼时,眼下显现两团乌青,即便已经化了个淡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出来。
餐厅那边,霍景渊身穿深灰色的衬衫,周身笼罩着一层矜贵凉薄的气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感觉到他满不高兴。
陆夭夭走过去,动作轻轻的,也不说话,尽量不去招惹霍景渊。
刚塞了两片面包片进嘴里,算得上是垫垫胃,对面的男人就已经吃饱起身。
“从今天起跟我去公司。”
“好,我重新上去换件衣服。”陆夭夭迅速起身拍了拍手里的面包渣。
“不用穿,这一身挺好的,现在就走。”
“好。”
顾不了那么多,霍景渊既然愿意带她去办事,把她愿意带在身边,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甫航看见陆夭夭跟着他们霍总一起去公司,一开始也只是惊诧,随之便已经想通了。
霍总的选择自然有他的道理。
车内,陆夭夭吞咽了一下唾沫,刚才走的太急,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只是塞了两片面包片,现在干得很。
在这时,霍景渊看了她一眼,冷冰冰的。
“现在秦兆躺在医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陆夭夭蹙了蹙眉,“他们现在不太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当初的陆夭夭,我想先慢慢来,让他们饱受痛苦之后再透露真实身份。”
“你以为拍电视剧呢?”
男人一开口便直接呵斥了她的天真想法。
这样陆夭夭不禁尴尬的很,她承认自己的想法是幼稚了许多,不够精准快速的置敌人于死地,但现在依她的级别,也只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你手里还有没有秦兆其他的把柄?”他又问。
陆夭夭老实回答,“没有了,上一次在医院都给你了。”
“周雪的呢?”
“关于这两人最后的把柄就是他们把我害死的视频,”她仔细的想了想,看到霍景渊皱眉的细微的表情,她又追加了一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就是当年商场战,赵家的商业机密到底是谁偷的,又是谁在背后指使。”
“赵家?”男人阴邪的看着她,“你确定不是想借我的手去查清楚当年的事,好还你一个清白?”
“不,我只是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和周秦两家脱不了关系。”
她说的是实话,但却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只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
“陆夭夭,你想要解决的事情还真不少,我现在觉得,救了你更像是救了一个麻烦。”
“霍总没良心!”
陆夭夭赶紧皱了皱鼻子,突然靠近他,一脸不满:“当初霍总救我也是为了纸鸢,哪里是真的想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