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听到楼下传来的动静,周雪好像是看到了一线生机一般,冲了下去。
太过激动,差点从楼上摔下来,还好秦兆一把接住了她。
“你这两天都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你是不是想要悔婚想要……”
“行了行了。”
秦兆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刚一回来就听到周雪说这些有的没的的话。
周雪脸色立马变得不好,可现在她们周家还需要秦家的支持,所以她也不敢和秦兆闹得太僵。
两人来到沙发这边坐下。
几天不见,周雪已经变得消瘦许多,脸上再没有精致的妆容,只是此时的她,素颜看起来也是那样的憔悴,顿时老了五六岁。
她慌张的问:“这两天你去查过了吗?婚礼那天出现的真的是陆夭夭?”
男人答非所问,“事情已经过去一周了,外面的人也不再说什么,我们秦家把所有消息压了下来,你就不要整天疑神疑鬼了。”
“怎么能是疑神疑鬼呢?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不害怕吗?秦兆你可别忘了,那些事情不只是我一个人做的!”
抓住把柄,周雪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秦兆的神情中闪过一抹杀机。
他紧闭了一下双眼,揉了揉太阳穴。
淡淡问:“那你说怎么办?”
秦兆终于愿意去面对这件事情,周雪松了一口气,她信心十足的说。
“先让人去调查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们再请法师来家里做法,如果……”
“法师?”这个主意出乎了秦兆的意料。
“对!”
周雪认真极了,她压低声音小声地说,“我听人家说,死了不愿意投胎的人就会在人间胡作非为,我们请一个法力高深的大师来镇压一下她,到时候我们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
这样玄乎而又没有任何根据的事情,让秦兆心里左右摇摆不定。
左思右想,最近他们秦家正在笼络地厂商,对于那一块地皮他们势在必得,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要是被曝出他们秦家迷信,乱搞这些事情,恐怕……
见秦兆不愿意,周雪一下来了脾气,她猛然地站起身来又是哭又是闹的。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害死陆夭夭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吗?我每天在别墅里心惊胆战的,你倒好,在外面花天酒地。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害怕!”
“害怕什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那你说你到底做不做?”
“不是我不做,现在……”
话到了嘴边却被及时打住,秦家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把竞标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秦兆只好咽了回去。
“现在什么?”
周雪本就已经疑神疑鬼,最近精神涣散,秦兆又爱花天酒地,她不能往另外一方面去想。
直接揪住了秦兆的领子:“你是不是又对那个贱人恋恋不忘了?那天她一出现在婚礼现场,你眼珠子都快要瞪直了,要是这样的话,当初你又何必跟我一起害死她!”
“够了——”
秦兆一把将她挥开。
女人脚下没站稳直接跌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脾气暴躁的指着她怒斥道:“当初要不是你勾引我的话,我怎么能和你一起去害死她,杀人这样的事情也就你这样心狠手辣,毒蝎心肠的女人能够想得出来!”
“你说什么?秦兆——你别走,你给我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周雪追着秦兆的脚步出去,可完全没有跟上他的步子,还被门口的石头绊了一下,人狼狈的趴在了冰凉的石板上。
秦兆头也不回地开着车离开。
这时隔一周,秦兆才回来这么一次,可两人却闹得不欢而散,周雪抬起头,眼里充满了嗜血。
翌日夜晚。
漆黑的夜幕中挂着一轮微微发红的月亮,四周没有一颗星辰。
凉风从树枝树叶中穿梭而过。
别墅中央的花园里摆着一个形状怪异的阵,一个穿着奇异的男人披着大袍,左手拿着铜钱串好的剑,另外一只手拿着铜色的铃铛来回摇晃。
他的嘴里嘀咕的念叨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铃铛的声音在诡谲的夜里听起来,让人脊背一阵发寒。
周雪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紧。
等过了今夜,陆夭夭就会被完全地镇压,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死死地盯着那一个阵,好像已经能看得到陆夭夭的魂魄被打飞。
深夜当中,躲藏在树木灌丛中的一个男人拿起胸前的相机拍了一张。
有了这一张照片,秦家这一次想要和霍氏集团争夺地皮的事情就已经败了大半。
随后,他灵活的从夜里消失。
而殊不知,他一离开,躲藏在更深处的女人渐渐的探出了头。
她纷纷给各大报社打去了电话,统一的口径全都是——“周家小姐在自己的婚房别墅里大摆驱鬼阵,恐怕手上沾染了命案,而也刚好和结婚当天被曝出来的视频形成呼应。”
有了这一个举报消息,各大媒体大晚上的一下子躁动了起来。
眼瞧着许多的车辆全都出动,朝着一个方向开去——秦兆的别墅就是目的地。
霍景渊别墅。
昏暗的书房里没有开大灯,窗帘微微的敞开,外面森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他的书房里是不用开空调的,光是这样冷森森的月光和他周围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气质,就已经足够让房间里冰凉。
“照片准备好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贵气。
助理胸有成竹的点头,“放心吧霍总,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明天一早就把照片发出去。”
“好。”
“竞标安排在了中午,早上我们就把照片发出去,打秦氏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
“嗡——嗡——嗡——”
突如其来的来电打断了助理的汇报情况,他略表尴尬的拿起手机。
得到霍景渊的允许,这才接起来。
“嗯,我在,你说什么?谁举报的?”
助理面容大失,挂电话的那一瞬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冷汗凝结成了汗珠滚落了下来,他战战兢兢的拧着眉头向霍景渊汇报。
“霍总不好了,不知道是谁向媒体举报,现在所有新闻记者已经围堵在了秦兆的别墅门口。”
“……”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陡然握紧。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坏他的好事!
第10章 让火烧的再更旺一些
周雪现在身为秦兆的妻子,她对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秦家的面子,现在她私自在家里摆迷信的鬼阵,早就已经招来了各种负面舆论。
这么好的一个把柄,当然要运用在刀刃上。
明天就是霍氏集团和秦氏集团争夺地皮的竞标赛,早上发出新闻的话定能打秦家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参与竞标。
但如果是今晚的话。
秦家一定会不惜手段去压制这个新闻,这大半夜的,明天一早起来谁还能记得这件事。
要是被其他小人胡说八道,说不定还要将霍氏集团一起拉下水,说是他们霍家不折手段污蔑秦家,故意针对他们。
“霍总,我现在立马去查,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助理气势汹汹的。
说完,人刚要往外面走就听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头微微的散开,无可奈何的丢了一句:“还能是谁。”
“霍总的意思是?”
助理停驻,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来,停顿了两秒钟,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能迫不及待的想要铲除周雪和秦兆的,除了那个女人也没有第二个了吧。
这陆夭夭还真是一点都按捺不住脾气,这下可坏了霍总的好事了。
“霍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男人不紧不慢地转动食指上的那一枚戒指,硬冷的铁器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看起来仿佛一把夺命的利刃。
冷硬嗜血。
他微微掀眸,盯着窗外冷得发白的月光。
“既然这一个窟窿已经捅出来,那就不妨把这个窟窿捅的再大一些,让火烧得再更旺一些。”
“霍总的意思是……”
“那个臭丫头不是收集了许多周雪和秦兆不为人知的把柄吗?一并将那些捅出去,隔一个半小时就发布出来一条,我让他秦家今天晚上就不得安稳。”
他们霍总这个办法可真是绝。
但是……
助理犹豫地问,“但是霍总,这样一来刚好迎上明天的竞标,秦家闹的沸沸扬扬,或许会把脏水往我们霍氏集团身上泼。”
“陆夭夭不是想要报仇吗?我们这不过是替她出一出恶气罢了。”
“……”
霍景渊哪里是在替陆夭夭出恶气。
分明是因为陆夭夭今天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一并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让她来背这个锅而已。
“还不去办?”男人敲击桌面的动作突然停止。
助理一下回神,“是,我现在立马去!”
记者们把秦兆的别墅围得水泄不通,瞧着面前的这些栏杆就快要抵挡不住,他们要不是害怕被涉及私闯民宅的罪名,或许早就已经挤进去了。
周雪慌乱地将那一个高明的大师藏进了别墅里。
“千万不能被记者拍到你的脸,快藏起来,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她手忙脚乱的把男人身上的袍子扯了下来,男人背对过去换了一身正常的衣服。
别墅对面的一棵树上,一个女人悠哉悠哉的坐在树干上,两条小腿自由的摆动着,手里拿着望远镜看的那叫一个心潮澎湃。
“呵呵呵……周雪,这个是你自找的!”
陆夭夭玩的开怀,却还没有意识到霍景渊的人已经在她的背后“推波助澜”。
渺无人烟的大道上,突然间行驶过来一辆车子,可还没有靠近别墅,却已经停下。
陆夭夭偏头,拿着望远镜看过去,看到了挡风玻璃后面坐着的男人。
除了秦兆还能是谁。
自己家都快要被端了,那可不是急得火烧眉毛?
可一看到那些拥挤在一起的记者,他就已经吓得连忙开着车倒退。
“啧啧……”
陆夭夭啧了啧嘴,不满的摇头,“这女人当初是你要娶的,现在娶进了家门又不管不顾,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唉……”
她杞人忧天的叹了一口气,好像为周雪感到不值,可脸上却浮现一抹坏笑。
她再一次掏出手机,按照之前的通话记录拨打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的,拥在别墅门口的那些记者,手机一个挂了一个又响了起来。
他们接到的信息都是同一个——周家大小姐在新婚期间,私会别的男人,甚至带回秦家别墅过夜!
“……”
记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一时之间居然愣了下来。
可在下一秒又都像是炸了锅的蚂蚁一样,哄闹起来。
“周雪!周雪你开开门!”
“周小姐,请问别墅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你是否已经移情别恋,秦少爷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那一道铁门已经完全阻挡不住记者们的“热情”,开始摇摇晃晃,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
今天这一趟来的还是真值!
事件一波三折,就连拍电视也不敢这么写。
这样静谧的夜里,四处都很安静,只听得见虫鸣的声音,可偏偏秦兆的别墅门前却像是菜市场一般热闹。
陆夭夭越笑越开心。
“哎呀——”
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从树干上翻了下来。
陆夭夭吃痛的揉了揉屁股,又揉了揉膝盖。
稍微一动,骨骼处像是碎裂一般。
之前为了看得更远看得更广,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那么高的,现在倒好,从上面摔了下来,那可不叫疼的要命吗。
“嘶——哎哟我的娘亲啊……”
陆夭夭苦叫连连的,手撑在地面上试图站起来。
突然,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之内,皮鞋擦得锃亮,完全和周围覆盖的泥土和草地格格不入。
糟糕!
该不会是被人抓包被人发现了吧?
不会是——秦兆吧?
陆夭夭顿时间像是石化了似的,不敢轻举妄动,可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缓缓抬头。
顺着皮鞋缓缓往上看。
笔直的西装裤将男人强而有力的双腿包裹其中,接而,一条昂贵的皮带映入眼帘,陆夭夭心头咯噔了一下。
她好像知道眼前这男人是谁了。
心头的紧张散去大半,急切的抬头继续一看。
霍景渊低头看着她,那种冰冷、观察事物的眼神带着浓郁审视的意味,让陆夭夭刚平复下去的心脏猛然一缩。
她扯了扯嘴角,脸上挤出了一个难堪的笑容。
“呵呵……呵呵……霍,霍总,好巧哦……”
“嗯,真巧。”男人冷冷开口。
陆夭夭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膝盖还疼得很,她踉踉跄跄的扶住旁边的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