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料到小媳妇这副模样,岑则没有表示太多,拧开笔帽,扫了眼空空如也的白纸。
林森微本想远离他,又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像只鬼鬼祟祟到处觅食的仓鼠,晃晃悠悠最终还是来到书椅附近,对白纸上落下的龙飞凤舞字迹颇感兴趣,目不转睛地望着。
抄家规本是一个定心性的事情,如果旁边有人且是林森微的话,那么这个命题不存在。
每过几分钟,就听她拧着眉头问。
“你这写的是什么字啊?”
“家规为什么是文言文。”
“这样写太慢了,为什么不去网上买个三合一的笔呢?”
岑则似乎已经习惯有她这样的存在,心性仍然不乱,不急不慌地将要内容写在纸上,他字迹潦草得很有特色,笔锋遒劲有力,宛如一幅嶙峋有致的水墨画。
林森微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围观一会儿不见他怎么搭理自己,耸耸肩又去找其他可玩的。
书房里全是书籍,还是她看不懂的,想找本小说看都没机会。
她最终把目光投落在书架上的那个玻璃框上。
被封印盛放在里面的男女娃娃整齐规矩地手牵手站立,面带标准笑容,由于玻璃框的格挡,不管多少年过去,里面仍然整洁如新。
“我能看看这个吗?”林森微回头问道。
岑则没有抬头,“你想做什么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她整烦了,都不回头看看她说的是什么。
林森微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将整个玻璃盒从上面取下来。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楚里面娃娃的精致面容,做工非常地细致,头发丝都是手工镶嵌的。
这是一对情侣娃娃,女娃娃头发上披着白色的披肩,身上是蓬蓬裙婚纱,男娃娃穿着笔直挺拔的西装,有一头梳理得亮顺的头发。
越看,林森微越觉得熟悉。
男女款的娃娃并不常见,更多女孩子偏爱精致漂亮的女娃娃。
因为罕见,她对这个的印象慢慢地清晰起来。
一张相片突然从玻璃框中掉落。
林森微蹲下来,刚捡起来,眼前突然被一片阴影投落,她抬头,刚好对上岑则的视线,笔还在他修长指尖攥着,冷白如玉的面容低垂,“微微。”
相片已经被她拿起来,正面朝上。
是一张年岁久远的老照片。
林森微记忆力不好,可还是认出上面的小姑娘就是她自己。
背景是在一个寺庙,黄瓦朱墙,檐角挂着风铃,一旁是两棵层层叠叠的苍松,青翠碧绿,整体相片色彩分明,而她穿着粉色的小裙子站在其中,面容白嫩,满是稚气。
“这里怎么会有照片。”林森微盯着看了许久,“还是我的照片。”
她目光狐疑,表示不解。
岑则说:“那是我的照片。”
“胡说。”她信誓旦旦,“这上面是个小姑娘啊,就是我好吗,你在哪?”
他抬手,指了下某个角落。
“什么?”林森微一怔。
“这里。”他强调。
好半天,林森微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微小的身影。
小的几乎看不出来是人。
林森微看看照片,又看看他。
岑则:“是我。”
林森微:“……”
哪有人的照片,是在旮旯小角落露面的。
她才是占了照片最大一部分的人好吗。
比起争论照片到底拍的是谁,更令林森微好奇的是,她为什么会和岑则在同一张照片上。
他们以前见过,但是一起玩耍过吗?
从照片的构图来看并不是专业摄影师拍摄的,画质也不好,反倒像一个游客随手拍的。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