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谈恋爱——陆路鹿
时间:2022-06-20 08:07:44

  京山公馆。
  顶楼。
  借着被风吹起的窗帘一角,可以窥见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
  好一会儿,才从浴室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臂弯间还躺着一个女孩。
  即使睡着了,她也不怎么安分,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弄松了他的衣服。
  微微敞开的领口下,是覆着一层匀称肌肉的胸膛。
  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新添了好几道抓痕,暗红沿着冷白的脖颈往下延伸,在月光下有种妖冶的美。
  男人脚步未停,朝卧室中央的大床走去。
  刚把怀里的人在床上放下,她立马裹着被子,想滚到另一侧,结果滚到一半滚不动了。
  见识过她睡姿的孟斯礼提前压住了被子一角。
  前进受阻,冯问蓝只好停下。
  不过哪怕意识不清醒,她也知道这里不是她可以待的地方,嘟嘟囔囔着:“这不是我房间……我……我要回我房间……我不要和你一……”
  在浓浓睡意的干扰下,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最后几个字干脆没了声儿。
  房间重新陷入静寂。
  孟斯礼手腕稍稍一动,便连被带人将她拖了回来。
  小姑娘毫无察觉。
  她拥着薄被,脸颊蹭了蹭,却不小心碰到破皮的嘴角,疼得直哼哼,而后嘀咕了两句大概是骂人的话,又继续睡。
  孟斯礼眸光微闪。
  直到确定她是完全睡熟以后,他才拿起床头柜上静音跳动已久的手机,走到阳台接通。
  折腾了一整晚的夜也温驯了。
  远处群山连绵,雾气缭绕。白皎皎的月亮在这之中升起。
  电话那头,李越正在汇报今晚的情况。
  可是,说完以后,他迟迟没得到回应,等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老板?”
  这回李越倒是听见一声“嗯”。
  只不过他家老板那向来凉淡的嗓音破天荒地掺了点温度,似乎心情不错。
  李越:“?”
  他心里有点发毛。
  端了一个赌.场而已,不至于吧?
  孟斯礼没有解答李越的疑惑。
  挂了电话后,他倚着玻璃护栏,透过落地窗,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会儿屋内的景象。
  床上,安分了没多久的小姑娘又活跃起来。
  她正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没几下就把身上的被子踢到了地上,纤细的四肢晾在沁凉的夜色里,依稀可以看见左手小臂内侧的纹身。
  小姑娘皮肤娇.柔,经不起折腾,却成为了物证,交错凌乱的痕迹见证了今晚的疯狂。
  不过她好像还不够累,这会儿正闭着眼,一边打拳,还一边放声歌唱:“放我飞我是爱神的小宝贝,今晚才不要和孟斯礼睡!放我飞我是开心的小芭比,一脚踢飞你这个大狗比——”
  为了配合歌词,她的左腿高高飞踢起。
  落下的时候,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脚踝。
  孟斯礼缓步靠近,把她的脚掌抵在欺负了她一晚上的位置上,满足她的愿望,说:“踢吧。”
  装睡的冯问蓝:“……”
  怎么又是你。
  铁柱同学。
17
  其实刚才冯问蓝是真的睡着了。
  只不过睡着睡着, 她忽然醒了,迷迷糊糊之间,隐约看见孟斯礼好像正在阳台打电话, 便想也没想,草率地实施了报复计划。
  为今晚遭遇的各种事。
  因为她认真算了算。
  虽然她和孟斯礼今年的见面规则变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连续见面连续做, 结果订单量不但没有比之前少, 反而还有增加的趋势。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半的量都怪她自己主动送上门。
  这一点冯问蓝认了。
  她气的是,今晚的孟斯礼和以往都不一样。
  就像是一只食饱餍足的猫, 狩猎不是为了吃, 而是为了玩, 为了享受猎物的挣扎求饶,直到猎物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他才会给个痛快。
  可是,她思来想去, 也没想明白她到底哪里惹他不高兴了,最后干脆不想了。
  就像上次在会所被他莫名其妙带走,这回冯问蓝同样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就算有,他也不应该这样对她为所欲为。
  替身也是有脾气的!
  被孟斯礼这么一刺激,冯问蓝也懒得再装睡了。
  既然他让她踢, 她也不客气了,结结实实蹬了他一脚, 而后抽回腿, 打算回隔壁房间睡觉。
  孟斯礼却没放她离开。
  松松环住她脚腕的大手沿着小腿抚上她的腰际, 他单腿跪在她的身侧, 上半身压了过去, 如同一整块乌云一般,笼罩在她的上方。
  也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
  屋内月光稀薄。
  小姑娘陷在被子和夜色里,小小一团,更显得好欺负。
  她紧抿着唇,没说话,只睁着一双褐瞳瞪他。
  明明是愤恨的眼神,却没有丝毫震慑效果,薄薄的眼皮被眼泪浸了一夜,肿泡泡的,还微微泛红,看起来更像是在闹小脾气。
  晚风潜入孟斯礼的眼底,掀起一番波澜。
  几乎是本能,他缓缓低下头,薄唇覆在那一片可怜的浅红上。
  肌肤相触的刹那,孟斯礼感受到小姑娘睫毛轻颤,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他没有停下,单手捧着她的脸,动作间是极力压抑的情.欲色彩,被黑夜裁出的剪影却近乎神圣,仿佛在进行一项庄严而不可亵渎的仪式。
  一开始,冯问蓝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道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眉眼,她才意识到孟斯礼在做什么,双手下意识抓紧身下的床单,脑子瓮地一下炸开,把她的所有思绪全都炸得一干二净。
  冯问蓝整个人懵了,连四肢也都好像被封印了,浑身僵硬。
  她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唯一能做的只有任由那道突如其来的轻柔触感如同羽毛般,在她的眼皮上轻轻扫拂。
  仿佛有魔力。
  久远的往事像雾一样弥漫到冯问蓝的眼前。
  她想起,之前有段时间,蒋真经常笑话她,说是就没见过她这种连初.夜都没了,结果初吻还保留完整的旷世奇婚。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是说,她就喜欢这种除了爱,什么都不做的相处模式。
  因为在她看来,接吻是比做.爱更亲密的行为,所以她认为她和孟斯礼现在这样的状态刚刚好。
  可是,孟斯礼再一次毁掉了他亲手制定的又一条界线,像打破见面规则那样。
  虽然现在还远远不到接吻的地步,但给冯问蓝带来的冲击力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减小。
  好半天,她都没能回过神。
  孟斯礼已经抬起头。
  身下的小姑娘还是睁着一双眼,不过里面没了怒气,装的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吓。
  心底的欲念又被勾了出来,他忍住再亲她一次的欲望,捏了捏她的脸,嗓音轻哑,低声问她:“解气了么?”
  “……”
  冯问蓝呆呆地眨了眨眼。
  孟斯礼疯没疯她不知道,反正她疯了。
  就因为这么一个连意义都没搞清楚的吻,她的心脏居然又开始剧烈跳动起来,甚至比刚才被他问躲谁的时候还要夸张,大有冲出来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你大爷的能不能别再让本小鹿大人这么累”的架势。
  再一看制造祸端的“凶手”。
  一层深似一层的昏暗成了一张上好的面具,将他的情绪全都藏了起来。
  他依然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一个吻对他来说就像一样吃饭睡觉普通正常,不值一提。
  冯问蓝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感觉。
  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而冷静的结果的是,她剑走偏锋,一个翻身,将身上的男人压在了身下,夺回主导权,发泄道:“解什么气,解气!你以为你的嘴巴是什么灵丹妙药吗!亲一下所有毛病都没了!”
  月光下,女孩蓬松卷发松散着,云朵似的堆在白净小脸旁。
  如同一头刚登上王位的小狮子,明明心里慌得不行,偏要装出强势的样子,来树立威严。
  孟斯礼甘当她的臣民。
  他神色未变,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免得她待会儿激动起来摔了下去。
  而后,语速不疾不徐,纠正她:“我说的是,刚才那一脚,踢解气了么。”
  “……”
  看来她还没有冷静下来!
  居然还想着那个吻!
  冯问蓝懊恼地皱了皱眉。
  更令她懊恼的是,她见孟斯礼有心弥补错误,居然一下子没那么气了。
  这样不行。
  她得继续硬起来!
  冯问蓝强迫自己不许心软,继续板着脸,重新问:“这事儿待会儿再说!你先回答我,你、你为什么亲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
  这话说得隐晦。
  不过这个“她”指代谁不言而喻。
  闻言,孟斯礼神情微顿,没说话了。
  他垂下眼,嘴角轻弯的弧度一时间敛得干干净净。
  黑暗中,那张冷白的脸褪去疏淡,凉如绸缎的夜色划过他的眉眼,匿了几分静默和愁绪。
  这回冯问蓝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回答,但他现在的反应和默认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来他又想他的白月光了。
  冯问蓝最不忍心见他这样,这下是真的什么气都没有了。
  遗憾的是,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很难想象苦恋一个人的滋味有多难受,也就无法和孟斯礼感同身受。
  眼下,她唯一可以共情的大概只有古代那些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帝王们了。
  美人微微一皱眉,他们便恨不得把这天底下的所有奇珍异宝全都搜罗起来,只为逗美人一笑。
  只可惜冯问蓝没那么雄厚的财力。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从孟斯礼的身上翻下来,重新躺在他的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哎,午夜梦回时嘛,本来就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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