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梦里谈恋爱——陆路鹿
时间:2022-06-20 08:07:44

  蒋真被踢下沙发。
  重新爬上来后,她凑到冯问蓝的面前。
  她没有追问书的事,对照片也不是很好奇,而是摸着下巴,说出新的重大发现:“我怎么觉得你那做不了梦的毛病在你家礼礼面前就是个笑话啊,为什么你每次去他家睡觉都能做梦?难道健康的性.生活还能刺激某种激素分泌,从而增加做梦的几率?”
  “嗯?”
  冯问蓝一顿。
  像是被这话提醒了一般,她腾地一下坐起来,不可置信中带着一丝欣赏,看着蒋真:“你这角度很刁钻啊!”
  刁钻得她直接忽略了蒋真对孟斯礼的称呼,思路突然拓宽。
  她回顾了一下最近几次的做梦经历,发现性不性生活的倒不是重点,孟斯礼才是关键。因为从图书馆那次开始,她每次做梦的时候,他都好巧不巧正好在场。
  冯问蓝受到启发,大胆猜测:“你说……孟斯礼该不会真的掌握了我的做梦开关吧?睡在他身边我就能做梦?”
  身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对于这种封建迷信的说法,蒋真是大漏特漏。
  不过站在朋友的角度,她无条件鼓励道:“是不是真的你再去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吗,反正又不要钱。”
  冯问蓝一脸凝重:“但是要命。”
  “……那有没有什么既不要钱又不要命的方法呢?”蒋真真诚发问。
  冯问蓝食指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镜框,陷入沉思:“那得容我好好想想。”
  “行。”
  蒋真没打扰她的头脑风暴,回自己房间待着了。
  等到她再出来的时候,沙发上沉思的人已经呼呼大睡了起来。
  蒋真:“……”
  -
  这一觉,冯问蓝直接睡到傍晚。
  如何不要钱又不要命的办法她是没想出来,唯一的收获是这一次没有做梦,为她的“做梦开关”实验提供了第一个数据。
  伸着懒腰,冯问蓝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
  没开灯的屋子里光线昏沉。
  蒋真的房间门也敞着,应该又去跑新闻了。
  冯问蓝看了眼时间,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
  她在点外卖和外出觅食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拎上钥匙,换鞋出了门。
  晚饭时间的街道上总是格外热闹。
  小区附近的餐馆商铺里人声鼎沸,水果摊前的讨价还价声声声入耳。
  对面的商场也灯火通明。
  外墙屏幕上来回播放着最近上映的新电影预告。
  过马路等红灯的空档,冯问蓝闲来无事,一边望着屏幕上的电影画面,一边思考今晚吃什么。
  结果吃什么没想到,脑子里倒是一不小心迸发出一个关于做梦开关实验的绝妙点子。
  不要钱又不要命的方法好像被她找到了!
  冯问蓝双眼放光,立马拿出手机,翻出备注为“萌死你”的号码。
  和那晚试探梦话一样,她准备先发一条短信过去试试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面包车正朝她驶来。
  等面包车从路口开过的时候,斑马线前已经没了冯问蓝的身影。
  只留下一部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22
  很久很久以前, 冯问蓝也曾经是一个心很大的人,对危险的感知力很低。
  但是,她的心再大也架不住家里有一位记者以及一位警察, 隔三差五就和她灌输最近发生的社会新闻事件。
  时间一久,冯问蓝也逐渐变得小心谨慎,安全意识非常强。
  比如, 平时绝不和陌生男人单独搭乘一班电梯, 走夜路尽量绕开小路,一旦察觉身后有人跟着,马上故意放慢脚步, 等对方先走。
  所以, 当面包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 她其实是有所察觉的。
  只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有所反应,后颈便被重重劈了一下。
  接着,她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醒来的时候, 冯问蓝已经躺在了面包车的后排。
  她的头还有点晕,下意识想用手揉一揉,结果发现双手被反剪到背后,双腿也被绳子一圈接一圈地捆牢实,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只有脑袋。
  冯问蓝又闭上眼缓了一会儿。
  然而没开窗的车厢里空气十分不流通, 长年累月积累的各种味道封闭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不断混合发酵, 刺激着人的嗅觉和胃部承受能力。
  冯问蓝更晕了。
  她难受得忍不住想要发出一些声音来缓解这种痛苦, 好不容易才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而后, 她放缓呼吸幅度, 试着转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脖子, 打量周围环境。
  这辆面包车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岁了,内饰破破烂烂的,经过马路稍微不平整的路段时,还能听见雨刮器弹起又落在挡风玻璃上的哐当声。
  只可惜车窗全都被帘子遮住,看不见外面,也不知道将要开往哪里。
  正当冯问蓝一筹莫展之际,前排传来的说话声为她提供了一些思路。
  她循声望去,只见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坐着一个瘦子和一个胖子。
  瘦子负责开车,胖子负责聊闲天。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醒过来。
  胖子发出疑惑:“你说文总为什么要让我们绑这一小姑娘啊。该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谁知道啊。我要是能猜得到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还至于和你坐在这烂面包车里吗!”
  瘦子狠狠抽了一口烟,被堵塞的交通弄得心烦意乱,长按了下喇叭,破口骂道:“妈的,这些车到底走不走啊,都堵这儿等着吃晚饭啊!”
  胖子开窗探头看了看:“前面好像出车祸了。”
  瘦子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队伍有丝毫挪动的迹象,果断打方向盘,换了条道走。
  胖子又接着上一个话题聊:“不过也有可能是想送给孟家二少爷。文总今天不是和他在俱乐部谈生意吗。我听我一个给明星当司机的哥们儿说,他负责接送的那女明星前几天好像就遇上这种事了,结果被嫌弃得啊,害得那女明星在车上哭了好久,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瘦子打断了他,没耐心听了,“我说你他妈怎么说的话比吃的饭还多。咱俩是要做大事的人,你见哪个做大事的人像你这样婆婆妈妈的,给我把嘴闭上!”
  一听这话,胖子也没声儿了,大概是被伤了自尊,好一会儿才回嘴了一句:“我说的话明明比我吃的饭少多了。”
  瘦子:“……”
  冯问蓝:“……”
  她想,这场绑架的幕后指使者之所以派了这么两个“相声演员”来绑架她,要么是在故意侮辱她,要么就是没想伤害她什么,总之她目前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不过,这事儿果然和孟斯礼有关。
  她就说她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市民怎么会和绑架扯上关系。
  可是,文总又是谁?
  孟斯礼的仇家?那为什么要绑架她?难道不知道她对于孟斯礼来说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吗?
  那待会儿他们给孟斯礼打电话谈条件的时候,她到底是对着手机喊“不要管我你快走”还是“你要是不救我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着听着,冯问蓝忽然陷入艰难的抉择中。
  于是她没再急着想其他,尽可能地从前排俩人的对话里获取更多信息。
  谁知道好死不死,瘦子这时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并且和她来了一个完美的对视。
  四目相对的瞬间,瘦子吓得脚都打了一下滑。
  整辆面包车非常明显地往旁边的道上歪了歪。胖子也“嘭”的一声,撞在车门上。
  瘦子赶紧稳住方向盘,吼道:“我操!人都醒了!你还在干什么!赶紧再弄晕啊!”
  胖子还没从上一秒的碰撞里回过神。
  半晌他才应了两声,撑起肥胖的身子,艰难地挤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拿着喷满药水的毛巾的手努力朝她伸过来。
  冯问蓝一惊。
  为了避开他的手,她摇晃着脑袋,在有限的空间里左躲右闪,急忙道:“等等等等!”
  听见她这一声喊,胖子真的停了下来。
  冯问蓝稍微松了口气。
  她赶紧和他谈判:“大哥,有什么话咱们能好好说吗,别再搞晕我了,万一我吐在你们车上多尴尬啊。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大喊大叫,也不会想着逃跑,我一定老老实实跟着你们去要带我去的地方!真的!”
  见她说得十分诚恳的样子,胖子这下有点为难了。
  他挠了挠头,看着瘦子,当起了传声筒:“她说她保证不会大喊大叫,不会逃跑。”
  瘦子:“……”
  要不是因为他一只脚踩油门,一只脚踩离合,没有多余的脚,要不然真他吗想一脚踹过去。
  瘦子忍了又忍,没忍住,骂道:“保证有个屁用!你他妈天天给老子保证只吃一碗饭!结果呢!吃完一碗以后直接抱着电饭煲吃!这叫他吗只吃一碗?”
  冯问蓝:“……”
  别说是瘦子,连她听了这话都怀疑了,心想保证确实没屁用。
  见胖子不说话了,冯问蓝知道他肯定也动摇了,想要再说些什么把他动摇回来。
  可没等她开口,喷了药的毛巾已经捂上她的鼻子和嘴巴。
  冯问蓝两眼又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
  晚上八点。
  市区。
  搏击俱乐部。
  虽然以“搏击”命名,不过俱乐部里面被布置得倒更像是一家高档西餐厅。
  昏暗灯光营造出神秘迷幻的氛围,餐桌上瓷盘洁白,银质餐具奢华,没有巨大水晶灯的照耀,依然散发出夺目的光亮。
  每一样事物都衬得中央的拳击台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处处洋溢着狂欢的气息,仿佛来这里的人们正在参加一场新年派对,而受邀的派对宾客无一例外,全是西装革履的男性。
  白天,他们是行业中的精英。
  夜幕降临后,他们又改头换面,成了欲望的信徒,坐在拳击台旁,一边品尝着带血丝的干式熟成厚切牛排,一边欣赏着台上血腥四溢的格斗表演。
  如果表演到精彩处,他们便会举起高脚杯里的醇厚红酒细细享用一口。
  如果其中一方被打得迟迟站不起来,在无聊的等待中,他们又会大呼小叫着,催促着脱.衣舞女郎出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