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贺知深坐到驾驶位上,刚系上安全带,就转头问别墨:“要不我再买点东西去吧,感觉不够。”
年前两人就讨论过春节回家的事宜,商量着差不多可以见家长了。
虽然之前都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但这次两人是以对象的身份见,意义不一样。
为此两人上网各种搜索“年初几见家长合适?”、“见家长的注意事项?”、“见家长送什么比较合适?”等问题,头疼了好几天,最终敲定了年初三贺知深去别墨家,年初四别墨去贺知深家,过年就各在各家过各的。
幸好两家离得不太远,别墨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年夜饭,贺知深给别墨发信息报平安时,别墨也才刚洗好手从楼上下来。
HZS:【我到了。】
MO:【好的,快去吃饭吧】
“别墨!”赖云香弯腰布菜,头也不回地说,“磨蹭什么呢,来吃饭了!”
“我就在这儿呢。”
“哎!”声音突然从赖云香背后冒出来,吓了她一跳,汤从勺子里洒出来了一点,赖云香回头瞪了别墨一眼,“能别吓唬你的老母亲吗?”
赖云香强调了那个“老”字。
别建勇拿了抹布来把桌面上的汤擦了:“坐下吃饭吧。”
别墨从赖云香手里拿过试图抢过汤勺:“妈妈,我来……”
“哎呀不用你。”赖云香舀了满满一大勺的肉装进去。
别墨扫了眼别建勇面前已经装好了汤的碗以及赖云香面前的空着的桌子,伸手试图帮赖云香端着碗:“这碗你的。”
“是你的!”赖云香又舀了一勺汤,把几乎快要漫出来的碗放到别墨面前,“喏,先吃吧,省得等会儿我和你爸都吃完了你还在那喝汤。”
别墨:“……”
“哦。”
年夜饭做得很丰盛,自从别墨大学毕业之后,他们家的公司生意就基本稳定了,一般没什么大事的话,赖云香和别建勇夫妻俩还能按时上下班,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忙了,因此,这顿年夜饭是夫妻俩亲手做的。
吃过年夜饭,一家子就围着电视机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依旧是那些熟悉的主持人,表演的明星除了几个比较固定的春晚常驻“钉子户”,还有不少新面孔,都是别墨闲暇上网冲浪时经常可以见到的。
别建勇在一旁剥柚子,给母女俩一人递了几块,别墨不太想动,接过来就放下了,拿起手机回复拜年消息,顺带自己也给亲朋好友发一发。
回完了一圈又发完了一圈,别墨滑动微信消息翻了翻,又点开短信找了下,都没有看到贺知深的消息。
“喏,吃吧。”
一块剥开并且去了皮和核的柚子递到了面前,别墨转头看着赖云香:“给我的?”
“不给你给谁?”赖云香撇撇嘴,把柚子塞她手里,“就知道你懒得剥。”
别墨看着手里的柚子,道:“谢谢妈妈。”
赖云香没答,继续剥下一片柚子去了。一旁的别建勇又给她们这边递了几块:“这儿还有,多吃点,这柚子跟农户买的,又甜又多水。”
“嗯,好。”别墨接过来放在面前的桌上。
这样平和的相处很久都没有在这个家里出现过了。
从前夫妻俩的精力都花费在了生意上,等他们慢慢放下生意,回归家庭的时候,才发现孩子已经不适合用对待孩子的方式去对待了,尽管别墨仍旧是他们的孩子。对待客户,对待合作方都要考虑哪些条款、产品是否合他们的心意,是否令他们愉悦,能够合作成功,那么对待最亲密的家人为何就不能多花一些心思呢?
赖云香知道,母亲的去世是别墨心里永远的痛,意外流掉的孩子是让别墨与父母更加难以亲密的隔阂。
既然错过的弥补不了,剩下的几十年就多多关照吧。
“怎么不和小贺打电话?”赖云香看了眼别墨拿在手里不停翻来翻去的手机。
“噢……他……”别墨不知道怎么回答赖云香。
赖云香一眼看穿:“他没给你打?”
别墨:“啊。”
“那就你打,不用不好意思,当我和你爸透明的。”赖云香拍了一下别建勇的大腿,那头就拿起遥控器调大了电视音量。
别建勇:“这小品不错,就是直播没字幕,不大点声听不清。”
赖云香:“人演员口齿利落着呢……”
再三犹豫,别墨裹了裹衣服,进了房间给贺知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