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自嘲好奇怪,明明自己见过无数次司妧不同着装的模样,却还是在这一刻,紧张到心脏跳动失了节奏。
帘幕被彻底拉开的那一刻,司妧缓缓抬眸,视线落向正前方的沙发方向去,不出意外地与江恒的视线对上。
她手执着裙摆,小幅度左右晃了晃,歪了下头,“好看吗?”
江恒慢半拍站起来,有吞咽动作,却发不出声音。
他缓缓朝司妧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她的头发不知何时被简单地扎成个丸子,乖乖盘在头顶。头顶简单夹着一小块白纱,应该是乌钰琪临时拿方块白纱制作的简易头纱。
他抬手摸到头纱的边缘,冷白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头纱里侧纹路,将头纱轻轻理顺,而后垂下眼眸,嗓音温柔缱绻,“好看。”
他的小新娘,怎么会不好看。
听见他的回答,司妧开心地勾了勾唇,又追着问他,“那你喜欢不喜欢?”
“嗯。”
人似乎在情绪极度紧绷的情况下容易失去最简单最基础的表达能力,正如此刻的江恒,他明明应当有数不尽的情话,可这一刻,他竟然像个没什么经历的毛头小子般,只会没脑袋地附和她的话。
两人就这么单纯地四目相对,良久,江恒才找回自己的些许理智。
他抬手将人揽入怀中,头覆在她的耳畔,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鬓边软发,“虽然我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大概上辈子是做过什么拯救银河系的好事儿,才能有今时今日吧。”
司妧勾了勾唇,有些小得意,“那当然,我可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小仙女呀。”
江恒的声音竟有些难以察觉的湿意,他压低了声音,缓而真诚的一字一句,“妧妧,我真的好爱你啊,”
司妧双手抬起,环住他的腰,真挚又热切的回抱住他,“我也好爱你呀。”
乌钰琪早在两人一开始说话时就知趣离开,给足了两人的相处空间。
助理阿琳在大堂看见师父出来时,还有些奇怪,小跑着过去询问是不是又出什么问题了,“师父,你怎么出来了?”
乌钰琪看着阿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呢?金|主|爸爸看老婆的眼神柔要化的水了,我怕我再待下去,不说狗粮都要吃撑了,这么没有眼力见还有没有下一轮投资都不好说……”
阿琳捂嘴偷笑,跟着乌钰琪这么多年,见过备婚试婚纱的小情侣远不止这一对,可像这一对这般眼神化水的,少之又少,甜的她一个单身狗都要怀疑人生了。
第50章 婚礼进行时
很快便到了清河大学校庆日, 司妧按照之前的计划,参加了母校的校庆仪式。
毕竟是高校学府内部的庆祝, 除了河大学子, 其实一开始网络上的关注度并不高。直到网络上突然爆出司妧将会出席校庆仪式,这才让清河大学的一百一十年校庆仪式的关注度激增。
校庆日当天,司妧本人的超话热度不断攀升, 不管是不是司妧的粉丝, 只要是那天在学校里偶遇司妧的河大人,都不自觉会拍些司妧的图和视频,而后饶有兴致地发到社交平台上去。
司妧的粉丝光只是看这些路人repo,就基本上掌握了司妧当天的全部动向, 能够从路人视角看到自家宝贝的绝美神颜,粉丝的彩虹屁都快要吹翻天了。
自从《江山弄》杀青后,这段时间以来,司妧都没有什么行程安排, 粉丝们早就望眼欲穿, 奈何司妧还不怎么营业,微博想起来发一次, 想不起来的话都能长草,这波曝光可以说,让司妧粉丝内部算是过年了。
不过这只是唯粉敲锣打鼓的庆祝, 人类的悲欢并不完全想通。
有一小波冉冉新兴起来的司妧与江恒的CP粉,就有些失落难过了。之前听说司妧去清河大学, 想到江恒也在清河大学, 原以为这次一定会有两人同框画面的糖可以磕, CP粉圈也是期待了这次许久的。
结果可惜的是, 网上流传的各种偶遇路拍, CP粉这边一个个的都盘包浆了,放大镜都用上了,也没有找出半个有江教授的画面。
说好的真情侣的糖好磕,管饱的的呢??
就这??
好不容易两人都出现在一个地方了,结果连个同框照都没有??
正当CP粉内部因为缺粮一派哭嚎,纷纷失望之际,突然有个昵称叫【姜丝娘家人】的人站了出来,自称掌握了内部消息,说校庆日这天两人没有同框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江教授那天根本就不在学校里。
而且,这位CP粉圈之光还透露了一条大消息,据说两位正主最近在忙一件大事,绝对是惊喜,值得期待。
似乎这位原本还不想说具体是什么,可经不住太多人连番追问,这位【姜丝娘家人】终于忍不住透露了点细枝末节。
[我只能说一点点哦,那个,或许你们听说过乌钰琪吗?dddd!!]
乌钰琪是何许人,常年关注时尚圈的人都懂,这位华人设计师之光,国际知名的高定礼服华人设计师,尤其以婚纱设计为主,享誉世界。
提起她……若是单纯的给司妧设计普通礼服,好像也没什么噱头可讲。
那不就意味着,难道是……司妧在定制婚纱了吗?!!
CP粉圈终于,后知后觉地,也开启了狂欢。
有聪明的已经去司妧工作室开扒司妧这段时间的行程安排,想从细枝末节中找一找,能否发现什么时候办婚礼的消息。
而那位最早爆出消息的【姜丝娘家人】,深藏功与名,再也没有出来发表过新论。
CP粉哪里知道,他再也不能出来冒头炫耀,全然是因为……他的当事人哥哥,意外发现了他的秘密,面无表情地随手黑了他的账号,让他再也没机会露尾巴炫。
月底,司妧婚纱选定后,终于同江恒一起回了南平,配合双方长辈,选定婚庆公司提供的几大设计方案。
婚礼涉及到的人员复杂,不光是江、司两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还有江恒这边的同事和老师们,以及司妧圈内的一些好友。
罗忆云一手操办所有的人员安排,傅娴烟则负责准备伴手礼以及婚礼请柬。
司妧几乎没有什么别的要操心的,她之前也只确定了主纱,剩下来的中式、迎宾纱和敬酒服,也全部乖乖听罗忆云和傅娴烟的安排。
至于江恒,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他唯司妧是瞻,只要她提,任何要求他能满足都满足。
婚期定在春末夏初,一个将将好,暖而不热的好日子。
婚礼的前一晚,按照习俗,小夫妻要分开住。
司妧一个人回了司家,在自己之前的卧室住,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和江恒分开睡,加之情绪实在亢奋,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她倒是有些失眠了。
睁眼看着头顶的星空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晃晃悠悠爬起来,找了个干净的凳子,站着凳子上,伸手去摸藏在星空灯下方挂件里的东西,一个时间胶囊,当年很火的一个小物件,写上自己心里的秘密,给未来的自己。
好不容易摸出来,还沾了一手的灰,她拿湿巾纸仔仔细细擦干净,才小心翼翼地拆开,掏出里面塞着的纸团。
这是她高三毕业时写的字条,若不是今晚失眠,盯着头顶的灯看,她都快忘记这个时间胶囊的存在了。
那个时候,她刚刚确定自己的分数线达标清河大学,想着终于靠着自己的能力离江恒更近一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过了好些年,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时写的是什么,想着应该是比较开心的事儿吧。
她缓缓地展开纸团,仔细辨认纸团上已然有些发黄淡化的字迹。
出乎她的想象,她写的内容是:
[就给自己五年的时间吧,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放下吧。]
暗恋实在是太难受了,即便是时至今日,司妧已然求仁得仁,如愿以偿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可还是能切身地理解,所谓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内里包含的心酸和无望。
甚至有些时候,暗恋更像是一种毒药,明明知道很痛苦,可偏偏永远下定不了决心真正戒掉,总是能找各种借口,给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借口。
那些年,她常用的借口无非是,[等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就放下]、[等他明确表示跟我不可能,我就放下。]
想要解脱,却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狠狠地推开。
暗恋最卑微的点,莫过于此。
司妧收了纸团,重新躺回床上,仔细算算,的确也差不多快五年的时间了。
还好是个好消息,不至于真正五年后,她又如何找个蹩脚的借口,来卑微地延续自己无望的暗恋。
真是个好消息,五年了,她当初的愿望,终究实现了。
这一晚,在办婚礼的前一夜,司妧握着手里的小纸条,特别想要穿过时空隧道,抱抱五年前的自己。
过去患得患失的滋味的确难捱,但今天的结果,让她一切都甘之如饴。
失眠又想得太多,昏昏沉沉的第二日,她是被佳佳揽着肩头强行拉起来唤醒的。
一大清早,化妆师就已经等着给她化妆了。只是昨夜失眠,她这会儿实在困的不行,上个底妆的功夫,哈欠都打了八回了。
佳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对她道:“瞧瞧,这证都领了多久了,怎么办婚礼还紧张呢,看你这状态,昨晚上肯定紧张的睡不着吧?”
司妧艰难睁开眼,一记眼刀扫过来,口是心非,“我聚光灯扫到眼瞎都不带眨眼的人怎么可能会紧张,我就是单纯的失眠而已,OK?”
“嗯嗯嗯。”佳佳敷衍应和,“你说的都对,失眠就是单纯的失眠。”
她乖乖坐着上妆的这段时间,卧室里来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佳佳以外,洛芬、楚觅先后都来了,平素一向低调的楚觅,今天情绪都高涨了不少,一口一个今天要做妧妧的娘家人,一会儿江老师他们来时,守住新娘房门的重任义不容辞。
佳佳看了了眼双目放光的楚觅,眼里满是怀疑,“楚老师,你该不会是对面派过来的卧底吧?”
不怪她这么想,楚老师的未婚夫不就在对面阵营,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事,那可说不准。
楚觅勾唇笑了笑,“佳佳,你信我,我以人民教师的人格担保,我绝对靠谱。”
按照南平这边的婚嫁习俗,男方来接亲时,要想将新娘接走,除了要闯过女方亲友团的各种难关,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新娘藏起来的一双婚鞋,帮新娘穿上后,才能带人离开。
佳佳这会儿和洛芬、楚觅三个人交头接耳地商量着婚鞋到底藏在哪里,三人压低了声音,保密意识极高,甚至连司妧本人都没有听见她们在计划什么。
她也没心思多问,这会儿实在是太困倦了,也就趁着这会儿化妆的时候能够简单闭目养神休息一下了。
上午快十点半时,司妧刚盘好头发,穿上罗妈妈给她选的中式婚服,还没坐定,手机便传来消息,提醒大家迎亲大部队就快进院子了。
屋子里的人兴奋又紧张,楚觅和佳佳一人站在卧室门一侧,耳朵贴在门框上,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司妧则是坐在一旁,安稳地盘坐着,婚服的宽大下摆将一双玉足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