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再去看他。
空气一时间突然安静,只车载音响里飘荡着舒缓的钢琴曲婉转悠扬。
司妧头看向自己一侧的车窗玻璃,夜色笼罩下,她能够轻易地从玻璃上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以及耳垂上刚刚才戴上去的星星钻石耳坠。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抬手小心地摸了摸,自然地同江恒说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 “对了,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傅炎老师和盛晴老师两人居然是好朋友, 之前我还担心不知道怎么和他们相处,接触下来发现其实还挺好玩的。”
“盛晴?”江恒知道她是来录制恋综节目, 但并不知道嘉宾具体都有那些人。
他平日里很少关注娱乐圈的新闻, 除非是与司妧相关的内容, 傅炎的名字他有印象, 还是因为他是司妧有一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次访谈节目的主持人。
他记得还是有天晚上在教研室抓到几个学生一起看的。
“芬姐给我接的本子, 就是同盛晴老师合作。”司妧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跟江恒讲过这事。她看江恒的表情,便知道他应该是完全不了解盛晴这个人。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不了解,但司妧乐得一点一点地耐心同他介绍,她人稍稍凑近了些,又同他分享更多关于盛晴,“你知道吗?盛老师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直脾气,怼天怼地,连冯导都怕她。”
“是吗?”江恒勾了勾唇,短暂与她视线交织一瞬,温柔的声线极具安抚性,“那你怕不怕?”
“本来是有点。”司妧双脚并拢,手掌轻搓着膝盖表面,“不过接触了之后感觉是我把人家脸谱化了,盛老师很会照顾人,人也幽默,只是心直口快。”
说到这里,她歪头,脸凑近江恒,“芬姐之前帮我接这个本子,一方面就是考虑到能有机会和盛老师合作,我能学到很多,可她又担心我hold场面,所以才让我先来录这个恋综,想让我能先跟盛老师熟悉起来。”
“她考虑的很周全。”江恒大致了解了情况,点了点头,又继续问她,“那你们今天都聊什么了?”
司妧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同他细细地说今日录制过程中的琐事,忽而想起傅炎和盛晴有意替她澄清的事。
“对了。”司妧说,“今天录制的时候,傅老师和盛老师还特地问我那个小卫星编号的事儿,我同他们认真解释了,我知道他们在帮我。”
从司妧的情绪里就能听得出来,知道她还在为这件事内疚,江恒指尖一下一下轻敲着方向盘,开口对她道:“妧妧,以后不必再回应这种无聊的猜测,我的人生如何,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说话的功夫,车子已经进了小区地下车库。
他没再继续说话,干脆利落地将车停稳,将车熄了火。
“咔哒”一声响起,江恒松开安全带,人朝着副驾驶的方向俯身过去,磁沉的声音递入她耳里,“只需要向你解释就好。”
安静的环境里,封闭的车内气温逐渐升腾,热气拂面,司妧才明白过来他这话连着的是进车库前的那句[人生]。
他的人生,只需要同她交代。
垂眸瞧着怀里人发愣的眼神,江恒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头,“想什么呢?回家了。”
司妧回神,就着他的姿势,头朝前蹭了蹭,亲了亲他的侧脸,“好。”
上行的电梯,升到一层时停住。
司妧牵着江恒的手,往轿厢角落里缩了缩,从外面进来了一对母子,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
他自己背着小书包,小小的右手抬高,同站在他身侧的妈妈紧紧牵着,头上带着顶黄色的渔夫帽,小小的模样,可爱极了。
司妧站在两人身后,不自觉多看了他们几眼,发现那小孩右手的手腕上还扣着五彩绳,才想起来是端午将至。
她踮起脚尖,唇贴到江恒的耳边,小声同他道:“看小朋友手上的五彩绳,是不是很好看?”
江恒闻言视线下移,搜索着落在了前面小朋友的右手手腕上,垂首压低了声音问她,“这是?”
他竟然不知道端午节系五彩绳的习俗,司妧讶异地抬眸看了他眼,只是碍于电梯里有人,不太方便多说。
直到两人出了电梯,她才摇着江恒的手不可置信地问他,“你小时候没有扣过五彩绳吗?罗妈妈没给你扣过吗?”
江恒摇了摇头,言语间有些随意,“不太有印象。可能有过,不过以我的性格,估计有自我意识开始就拒绝了吧。”
“我以前可喜欢这个了,都说端午小朋友扣五彩绳可以辟邪,能够祈福纳吉,我可信这个了。”司妧嘟了嘟唇,表情还有些委屈起来,“可惜自从我来清河读大学后,都没有人记得给我扣五彩绳了。”
“信这个?”江恒唇角溢出抹浅笑,表情不置可否。
“好吧,也不光是信这个寓意。”司妧耷拉着脑袋,“也是意识到自己再也不是小朋友了,只有小朋友才扣这个,我长大了,自然就没人再想着帮我扣了。”
江恒抿唇,只是抬手摸了下她的头,却没说话。
进屋后,时间已经不早,江恒让司妧先去洗漱,自己又再次出了门。
司妧去卧室脱下外衣,去拿换衣衣物去浴室时,隐约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叫了声江恒的名字,没有人应。
抱着衣服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江恒的身影,司妧心下有些奇怪,他刚回来又出门,难道是学校有什么急事又回去加班?
只是他怎么没跟自己说一声呢。
抱着心思去卫生间,司妧动作有些恍然若失,机械地盘发、卸妆、洁面,而后又慢吞吞地进了浴室洗澡。
打开花洒开关,任由花洒的热水喷洒到自己的脸上,封闭的玻璃房里热气蒸腾,惹得她头昏脑涨,连思绪也缓慢了许多。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小失落,与他心意相通之后,她也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对江恒的要求越来越多了,刚刚她同江恒说的那些,不是想要听他的沉默和不理解的。
后面他还着急忙慌地又出门,却完全没有跟自己说。
……
水珠洒到玻璃上,缓缓向下滑落,在浴室玻璃房上拉下一道又一道水痕。
司妧关掉花洒龙头,扯过一旁挂着的浴巾,胡乱地擦拭着的同时,手去推浴室的玻璃门,宽大的浴巾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因为心里有事,虚抬脚的高度不对,一脚踢到了浴室房门的大理石挡水条。
身体瞬间失了平衡,司妧慌乱中脚又踩到了手上的浴巾,整个人重重摔到地方,膝盖磕着挡水条面滑了出去,一阵刺痛,激的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江恒刚一进门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的动静,连鞋子都来不及换,迅速往里面跑。
“妧妧?!”
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司妧整个人都跪趴到浴室的地板上,眼眶通红,他心疼的一瞬间连呼吸都滞住了。
紧致垂坠的西装裤不管不顾地跪在潮湿的地板上,地面的水渍立刻沿着他的膝盖往上攀,他双手揽过司妧的腰身,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了起来,微凉的唇颤抖着贴了贴她的额头,声音苦涩,“是不是很疼?”
司妧完全被这一跤摔得失了心神,一时都忘记了反应,直到江恒将她抱到床边坐下,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身上只有那条浴巾虚虚盖着。
她条件反射地缩做一团,想要遮盖住,江恒蹲坐在她面前,双手小心地掰开她的腿,去检查她膝盖上磨破的皮,还在丝丝渗血。
“很疼吧?”江恒仰头看着她,抿直了唇,压制着情绪,“但是我们还是要先消一下毒,好不好?”
起身去拿了药箱,重又在她面前蹲下,取了棉签沾了碘酒又极细心地替她处理伤口。
然而再轻柔的动作,司妧还是被痛的忍不住缩了缩腿。待他收了药箱,司妧红着眼,委屈地开口,“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还以为你去学校加班了,还不跟我说一声。”
江恒起身,站直了身子,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摸了摸,司妧眼神落在他的手上,瞧着他从口袋里,慢慢向外抽,竟抽出了根五彩绳,正是同之前两人在电梯里见到的小孩手腕上的那种。
“是哥哥的错,应该早点准备这个的。”他拉过司妧的手,从未扣过这种活结,江恒不是很熟练,低下头笨拙地试了几次,才替她将五彩绳扣上。
这才明白过来,他刚刚偷偷出去,不是因为忘记同自己说,而是专程去给自己买这个。
他沉默,并不是对自己讲的话没有上心。
司妧撇着嘴,心里甜丝丝,嘴上却还要倔强着,“你不是不信这个吗?再说了,我也不是小朋友了。”
“你是。”江恒靠近了她些,避开她受伤的部位,温柔地揽她入怀,“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是。”
第55章 他的痕迹
很快便是端午节, 楚觅提前同司妧提过,反正大家也都不回南平, 端午节四个人可以一起过。
端午节当天一大早, 莫星宇便同楚觅带着食材登门,不停歇的门铃声吵得江恒黑着脸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莫星宇便嬉皮笑脸地对他道:“Surprise!!哥, 我来的早吧?是不是跟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讨喜吧?”
早已习惯莫星宇这一贯的厚脸皮, 即便昨夜睡得晚,今晚起得迟,看在楚觅也在的份上,江恒强压着怒气, 面无表情地开门放人进来。
一进门,莫星宇便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两大袋东西扬了扬,冲着江恒道:“哥,你肯定没见过这个吧?生粽叶!绿油油的漂亮吧?咱今年端午自己动手, 丰衣足食哇?!”
“……”
江恒上下扫了眼他, “你确定?”
端午节他们确实有吃粽子的习俗,但这么多年, 向来都是有人送来煮好的,从来还没有想过自己动手。
莫星宇很熟悉他哥这一脸看智障一般看他的眼神了,也没什么反抗申诉的情绪, 只转过头去看楚觅,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 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寻求帮助。
楚觅朝前迈一步, 温声对江恒解释道:“大哥, 抱歉了, 这个其实是我的主意, 想着大家一起包好玩些。”
“以前我们家每年端午,都会自己包粽子吃,今年我没有回去,我爸妈便给我寄了粽叶和糯米来。”
司妧刚换完家居服,从卧室出来,刚好听见楚觅说带了粽叶和糯米这句,快步跑上前去,一脸惊喜,“觅觅,你是说今天我们自己包粽子吗?”
“嗯。”楚觅转身看着她,有些犹豫地问她,“妧妧你想不想试试?”
她长这么大基本上只见过煮熟的粽子,甚至大部分时候到她手里的粽子是连粽叶都已经剥开的,司妧对自己动手包粽子这件事兴奋不已。
“当然想!”她双手交握着,兴奋地拍了拍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粽叶呢。”
听司妧这个态度,楚觅放下心来。
很快,她组织着三人去洗手,而后两两围着餐桌分坐两边,江恒同司妧坐在一侧,莫星宇同她则在对面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