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
“再叫一遍。”
“宴郎。”
今晚陈宴的眼神有点疯狂,不像从前那般循序渐进,带着些陌生的莽撞。
因为薛公瑾的出现,让那些已经封存在记忆里的画面,又再度跳跃了起来。
那一年,在一个雨后的上午,公园的樱花随风落了一地红雨,司寇穿着紧身的运动衣,在塑胶操场上一圈一圈慢慢跑着。
长大后的她出落的像一朵出水芙蓉如他所想的别无二致。
而他就站在一棵远远的槐树下,腹稿着该怎么走上前打招呼,才显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刻意。
“司寇,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陈宴哥哥。”
“小的时候在年会上我们见过。”
彼此,什么情呀,爱呀,都没有在他脑中形成。
只是单纯的想靠近她的人生,最好从她的眼中还能看到些惊艳。
毕竟,现在瘦了也长高了。
想到这,他有些迫不及待起身走向操场。
突然从他身后跑出来一个人,还看着他问了一句,“你也是留学生吗?”
陈宴心情很好,便向着这陌生人,点了点头,“是。”
“才来英国的吗?”那人又说道:“这个小镇,华人很少我看你眼生,才多问两句,别见怪。”
陈宴问道:“你也是来跑步?”
“嗯,对。”他忽然伸手指向司寇,“陪我女朋友一起跑步。”
陈宴的瞳孔剧烈震动,他尚未理清这样的情绪来自何处,就看到跑步的女孩已停了下来,向这边招了招手,“公瑾,你迟到了。”
“她就是我女朋友。”
没错,在英国同自己第一个说话的正是薛公瑾。
女朋友,来自前陈宴从未体味到有身份。而作为她的男朋友,竟是可以当着其他男人的面光明正大地走向她,并将她拥在怀里。
身份才是一个人站在另一个身旁最刺眼的光环。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嫉妒,翻天覆地要将自己湮灭。
他看到周公瑾迅速奔向司寇,张开手臂就将她抱住,笑做一团,她的身上就像有耀眼的白光,唯独将他遗留于隔岸。
坐飞机行了很远的路,陈宴突然觉得累了,他耗尽了力气,已无法再向前迈一步。
他没有离开,就是这样静静看着,怕今日一别,再见了了无期。
眼前人便是心上人,原来我根本不想做你的陈宴哥哥。
只是想通的这一刻,要花费如此痛苦的代价。
如果你的心曾经经历过这种割裂的痛苦,那就能明白他期盼伤口融合的悲喜。
“寇儿,为什么那个时候,你眼里没有我呢。”
直到了后半夜,陈宴仍未放过她,司寇睁不开迷蒙的眼,不知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汗还是泪。
司寇能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紧紧地拥住他。哪怕抱着的是一团荆棘,越紧越痛,仍未松开。
“不论任何人或任何事要将你拖进地狱与黑暗共沉沦时,我都会向你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你,绝不松开。”
领结婚证的那个晚上,她摸着陈宴胸膛前的伤疤,就在那个时候她在心里对陈宴许下的诺言。
一世缱绻,跌宕情深。
江都,香佃咖啡馆。
每一年的初六,司寇就会来这里参加同学聚会。二楼的咖啡厅已被包下,沈香附和司寇手挽着手走了进来,自婚礼结束后,闺蜜俩还没找到机会好好坐下来聊天。
司寇今天穿了身雾霾蓝的大衣,沈香附则是一身咖啡色的皮衣皮裤,一个优雅一个俏皮,吸了不少男同学的目光。
“司寇,越来越漂亮了。”
同学们有的开始起哄,司寇正准备将包里的结婚请柬取出,却有人先她一步,将这个消息公布了。
“司寇已经结婚了,你们呀就别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