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纪行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声线满是心疼:“落落,这件事你应该告诉我的。”
“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火了,我以为自己……”她声调中难掩脆弱,“自己已经克服了对它的恐惧。”
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
“对不起。”
江落抹掉刚才被吓出生理性的泪水,扯了扯嘴角:“傅纪行,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我很自责,没有照顾好你。”
“没事,这么久以来……”江落想起以前的事,嘴角都是苦涩的笑,“我不也把自己和小望照顾的好好的吗?”
“……”
江落是很独立的人,尤其是江家出事以后,她一个人,作为长姐,亦是对江望的歉疚,都迫使她一夜成长。
她从来不依靠任何人。如果她真的想靠谁,早在两年前,她就不会一个人带着江望离开了。
每每想起这件事,都是男人心里一直解不开的结。
江落松开他,似是想到什么,满脸歉意:“傅纪行,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傅纪行指腹轻抚她的脸颊:“什么事?”
“当年你送给我的那条闪蝶吊坠,我……”
“嗯?”
江落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那条吊坠,递给他看:“我不小心把它弄……弄裂了。”
傅纪行拿走吊坠看了看。
吊坠上有明显刮痕,明显的裂缝从吊坠中间裂开,从头到底,几乎横跨整个吊坠,也导致那美丽的闪蝶翅膀,视觉上也像是被人割裂开了一样。
看样子,吊坠当时被碰撞的比较惨烈。
傅纪行抬头看她那小心翼翼,生怕他会责备她的样子,他薄唇弯起,问:“害怕我骂你?”
“也……也不是。”
“哦?为什么?”
“因为你不舍得。”
“……”
看她双眼还挂着红,像在外面受尽委屈的小猫,可怜巴巴的,让人看了都不忍心责备一句。
此时的傅纪行,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确实都不舍得责备她一句。
“所以,你是吃定我不会怪你,你才把底都交了?”
江落摇头:“不是,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而已。”
傅纪行愣了愣,被她这突然拐弯逗笑了:“什么?”
“因为你也不会修这吊坠啊,所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改天我再拿去给专业人员修。”
“谁说我不会修了?”男人把吊坠收回手心,还顺势拉过她的小手,在手心亲了一口,“就这么不相信你的男人?”
“你真的会修吗?”
“当然。”傅纪行点头,“这吊坠是我自己亲手做的,修复它,自然也是由我来。”
江落眼睛一亮:“真的能修好吗?!”
她曾问过几次,那些人都说不会修,没想到他真的会修,这让江落小小的惊喜了一把。
“嗯,不过修复它要酬劳的。”
“多少钱?我可以付钱。”江落说着就掏钱包,直接把那一沓现金拿出来递给他,“这些够了吗?”
傅纪行手撑着俊脸,眼皮耸拉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谁说我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
“要你。”
“……”
男人又面不改色地补充:“……亲我一口。”
“…………”
话一次性说完能噎死你吗?!
“哦。”江落移开视线,不想因为近距离观赏美色,导致无法控制,做出什么比较冲动的举动,“那等你修好了我再给你。”
“能提前预支吗?”
江落回头,黑眸就撞入男人幽深的眼睛里。
她一顿,全身一僵,眨了眨眼睛:“你……突然这么近干嘛?”
傅纪行勾唇,抬手覆上她的细颈,温热的掌心慢慢地往上走,最后在她下巴处停下,继而抬起。
“落落。”
“嗯?”
“哥哥想提前预支一个吻。”
“??”
江落还没做出反应,男人炽热的吻悉数落下。
傅纪行抱着小姑娘在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她。
傅纪行让她坐在他大腿上,他一手拦着她的细腰,道:“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落被亲的脑袋晕乎乎的,脑袋软绵绵地倒在男人肩上,现在都还没回过神来:“什么?”
“两天后,就是落落小朋友的生日了。”
——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就是江落的生日。
不过傅纪行下午还有课,两人计划好,打算晚上再一起庆生,正好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后,江望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江落正拎着一大袋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边往回家赶边跟江望打电话:“我现在在南兴路,正回去呢,你在家等我一会儿,纪行哥到了吗?”
“还没呢。”
“好,那你……”
“江落。”
一道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落脚步猛地一顿,眼睛倏然睁大。
江落刚要抬腿跑,一只手却从身后扣住她的脖子,往后一扯。
路飞平那张狰狞的脸随之显露在光线之下。
“我终于找到你了。”
啪——
手机掉在地上。
第75章 疼吗?
江落被路飞平一手甩到墙上。
江落痛呼一声,地上手机,里面还不断传出江望的呼喊声:“姐?姐!!”
路飞平一脚踹飞手机,手机狠砸墙面,四分五裂。
江落后背抵着粗粝的墙面,满脸惊惧。
“江落,你能耐了啊?竟敢逃跑?!”路飞平一手狠狠地甩过来,江落躲闪迅速,他的拳头直砸在墙上。
他强忍痛苦,眼里暴戾显现,一手扣住江落的脖子,再次把她扯回来:“妈的,你找死!”
江落顿时像发了疯似的,挥起手里的东西就朝他砸去,毫无章法的乱挥尖叫:“放开我!你这个畜生!别碰我!!”
“放了你?哈哈,老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以为这一次我会放过你吗?啊?!!”路飞平一手扯住江落的头发,用力往后扯,疯了一般嘶喊,“你还有多少钱?你他妈都给我!!”
江落整张脸被迫抬起。
她冷冷地盯着近在咫尺令人作呕的脸,手悄悄地伸入包包里,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做、做梦!”
话音刚落,她手一挥,拿着东西直朝路飞平的脸喷去。
“啊——!”
路飞平痛苦大喊,双手被迫松开,双手疯狂揉搓自己的眼睛。
见江落正要逃跑,他又不依不饶地扯住她。两人推搡之间,突然一只狠戾的拳头,直直朝路飞平的脸飞来。
路飞平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揍得后退几步。
“姐!”江望大步走过去,拉住江落的手,“你没事吧?”
江落摇头:“我没事,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呼叫声,所以就赶过来了。”
见路飞平正要起身,江落下意识把江望拉到身后。
不料江望扣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刺痛:“姐,当年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
江落愣住,抬头看他。
路飞平慢慢地站起来,看到江望,上下打量了他全身,嗤笑:“江望,没想到两年没见,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早就死了!哈哈。”
江望眉头紧蹙。
路飞平明显喝酒了,浓烈的烟酒味,呛得鼻子难受。
江望双手插兜,冷笑:“您都没蹲牢子,我怎么好意思先死呢?”
路飞平顿时恼羞成怒,说着就上前就要打江望。
江望也不甘示弱,少年的拳头狠戾带风,招招致命,三下两下就把路飞平打趴下。
这下彻底激怒了路飞平。他眼神闪过一丝歹毒,直接从身上掏出一把水果刀!
江落脸色骤变:“小心!!”
她一个飞扑上去,撞开江望,水果刀尖锐的尾端直直从江落手臂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
“姐!!”
路飞平气红了眼,再次挥去刀子,像一个疯子一样嘶吼:“去死吧!你他妈一个个都不帮我,不帮我的人就该死!!”
眼见刀子再次落下来,江望神色一变,伸手刚把江落拉回去,路飞平那把水果刀却突然停在半空。
姐弟俩一愣,定睛看向路飞平的身后。
傅纪行站在路飞平身后,一身白衣,周身弥漫着与他气质不符的阴冷气息:“路飞平,你想对他们干什么?”
路飞平扭头看到是傅纪行,用力甩开束缚,满脸扭曲和憎恨:“傅纪行,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劝你少管!”
傅纪行冷笑:“两年前你也跟我说了类似的话,结果呢,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傅纪行冷冽的声音像一颗雷一样炸下来,四周温度骤然下降。
“这关你什么事?!放开老子!”
傅纪行目光落在江落受伤的手臂上,眸光冷凝,凉凉地转移到路飞平身上:“她的伤,你弄的?”
“就是老子弄的,你想怎么样?!”路飞平气势依然嚣张,“我呸!这两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当年对他们那么好,这两个杂种不仅不感恩,竟敢还逃跑!!”
“那些赔偿金本来就是我的!!要不是为了那些钱,老子会给白嫖那么多钱治疗吗?!江落这臭婊.子不听话,老子就要打到她听话!!你他妈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要不是他们有一点价值,你以为老子……”
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傅纪行一脚踹飞出去。
路飞平整个人撞到墙壁上,人还没从懵逼中缓过来,傅纪行再次上前,一拳拳在他脸上招呼,力道狠劲,比刚才江望打的还疯狂残暴。
傅纪行脸色阴沉,一句话也不说,紧绷的脸沉浸在昏暗中,像一只阴险暴戾的魔鬼。
“这两拳,”傅纪行一拳打在路飞平的肚子上,“是两年前你欠他们的!”
他一脚再次揣在对方的肚子上:“这一脚,是你刚才划伤她的代价!”
路飞平被打的根本无力还手,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只有嘴里一直不依不饶:“傅纪行,我……我一定要举报你,……你一个高校老师……打人……老子一定要……让你、让你身败名……”
最后的话,直接被傅纪行一拳打回肚子中。
江落和江望哪里见过傅纪行打人?还往死里打的那种?
江落担心真的出人命,影响到傅纪行,她连忙过去拉住傅纪行:“傅纪行,够了。”
傅纪行终于停下动作,慢慢地抬头,黑眸转向她。
男人眼底暴虐还未散去,但见到她,还是极力压抑着会吓到她的阴鸷因子,垂眸,落在她已经被江望包扎好的手臂上。
他伸手,轻轻地托起她的手臂,眼里带着心疼:“疼吗?”
江落摇头。
“对不起。”他抬眸,定定地凝视她的眼,“我来晚了。”
不管是两年前,还是现在,他都没能保护好她。
江落刚要说什么,一群人突然跑过来,刷刷地把这片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江落惊魂未定地看去,才知道,是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
带头的队长走过来,目光落在傅纪行身上:“是你报的警?”
傅纪行点头。
一名年轻的警察出声:“队长!这个人好像是宁西城08号胡同那晚的凶杀案的通缉犯!”
……
路飞平因两年前因涉嫌喝酒后,失手杀人被通缉。他东躲西藏两年,如今终于落网,被警方逮捕归案。
傅纪行担心江落手臂的伤,路飞平被警方带走后,他就送她去附近的医院处理伤口。
大夫帮江落处理好伤口,上好药,用白纱布包扎好,还叮嘱她平时的一些注意事项。
江望知道他们需要好好聊聊,便起身跟大夫去拿药。
不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落坐在椅子上,偷偷地看了男人一眼。
傅纪行察觉出她的动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看了她受伤的手臂一眼,随即往上,落在她的小脸上:“上次你说你看到了老鼠,实际是看到了路飞平,是吗?”
“……”
“怎么不告诉我,他也来了南临城?”
第76章 那两年里,我好想好想你
“当时我不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路飞平。而且……”江落垂下眼,“我们没有能一次性把他弄进监狱的证据,我就算说了,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相反,还有可能激怒他,会让他提前做准备。
一旦他提前做了准备,像路飞平这种极端性子的人,有可能会做出很恐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