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自己吃, 还很贴心地给周攒布菜。问她要吃什么,周攒看了一眼, 摇摇头。
房间里的暖气温度高, 热菜也不至于全都冷了,只是荤菜太多,光看一眼就腻饱了。
“没有合胃口的菜?”郁孟平问。
周攒不说话。
郁孟平这才正眼看向江阔屿, 笑吟吟地说:“江老板说要请客吃饭, 却没有一道合胃口的菜,这说不过去吧。”
江阔屿虚与委蛇地回笑:“郁二教训的是, 我底下的人不会做事。”
“听见没有, 让厨房上些女孩子喜欢的菜。”他侧脸, 厉声吩咐道。
很快有人开门出去。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周攒一眼, 继续说:“怪不得刚才周小姐不和我说话呢, 在哄女人上, 郁二是我的老师。”
郁孟平喝了点酒, 唇边淡淡扯起假笑。
周攒有些不太舒服。
很快几道清爽的菜上来, 周攒才微微动了些。
对于江阔屿来说,周攒已经没了作用, 她安静地坐在那儿,仔细听, 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郁二, 自从我被你摆了一道, 不得已去马来西亚躲一阵子避避风头, 你这段时间可算风光。”江阔屿说话夹枪带棒。
“我也不好过。”郁孟平叹气, “没瞧见我现在光杆司令,被老爷子发配边疆至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你就不一样了,回国之后还是老样子,吃吃喝喝和以前也没差别。”
“至于我摆了你一道,”他顿住,看向江阔屿的时候,露出一副略惊讶的表情,“我记得当时说的可是让你投40%的钱,后来我怎么听人说你就转了四分之一不到?”
郁孟平去年底的时候介绍江阔屿一广东富商,这广东富商有块地要建度假别墅区,他也是胆子大,赤手空拳来京城找人投资,不知怎么就搭上郁孟平这根线。
当时,无论是家里的老头子还是兄长,都劝郁孟平好好和江家来往,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以后还要互相帮衬。
郁孟平到也是听家里话,点头答应,说好。既然要来往,郁孟平就把广东富商的地产扔给江阔屿,让他联络赚钱。
后来郁孟平便没怎么管了,等到出事时,他才听人说,江阔屿已经逃去了马来西亚,而那广东老板也被抓进去了。
至于为什么好好的一场生意会如此,无非就是江阔屿一个贪字。
要不是江阔屿只愿给10%不到的资金,广东富商也不会和他闹,而他一闹,很多眼红的小虾米开始搞事情,让人钻了空子。
江阔屿舌头顶着上颚,皱着眉狠啧了一声,即使在这敞亮的包间也十分响亮。
好像这杯里的汾酒有股涩味。
周攒听得心惊胆战。
他问:“郁二,当初你为什么不参与?”
郁孟平却依旧平静,眼里古井无波,唇边淡然地笑,他一边给周攒夹菜,一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房地产没兴趣。”
“那你是不是总该对我道一声歉?”江阔屿重重地把杯子装到桌上。
周攒顿时没胃口。
郁孟平见她放下筷子,轻声问:“吃饱了?”
周攒点点头。
郁孟平拍拍她的手,劝她:“吃饱就去外面走走。”
周攒环视了一圈,在江阔屿说重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往这边看,她真是好奇,郁孟平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
但要让她走,周攒宁可在这儿陪着他。
江阔屿却向人吩咐:“先带周小姐去隔壁包厢休息一会儿。”
周攒没见过这架势,不安地看向郁孟平,拉着他的手。
郁孟平安抚:“去吧去吧,没事,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周攒让人带走,直到关上门,她还听到郁孟平吊儿郎当地说:“你看你脾气,还这么差,都吓到她了。”
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关照她的。
一个人在包厢苦等的时光很是难熬,她坐了十几分钟,都觉得像是有半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