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看似简单,但想要做出正宗的腌笃鲜并不容易。
霍琰冬没过多久便将砂锅端上来。
砂锅上方飘着屡屡热香,香味扑鼻而来。
他做的色香味俱全,汤白汁浓,十分诱人。
周热先吃了一口笋。
笋是今年的春笋,取了最嫩的一部分,经过文火慢炖,鲜不可言。
周热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又夹了一筷子笋,随后又尝了尝五花肉。
花雕酒的选择对最后的味道也格外重要,霍琰冬用的是江坞文山特产的花雕酒,回味甘甜,风味独特,口感醇正,这样炖出来的肉味道更鲜更嫩。
“要鲜掉眉毛啦。”周热毫不吝啬的夸赞,她没有夸张,霍琰冬烧的这道菜真的好吃。
“这道菜基本没有加盐,咸味主要靠咸肉提香,而且特意多放了很多笋,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偶尔吃一次,不会发胖的。”霍琰冬看周热夹了很多笋,“明朝文人张岱曾讲上好春笋,‘形如象牙,白如雪,嫩如花藕,甜如蔗霜’,今天的笋不是我自夸,的确如古人所言。”
“我没有那么容易发胖,饮食也还算正常规律,只是在拍戏的时候有意控制体重,你不用特意为了我改变做法,好吃最重要啦。”周热笑盈盈的,“你说的对,汤里这笋芯儿的确好吃,‘无可名言,但有惭愧’。”
张岱曾在《天镜园》中曰:“形如象牙,白如雪,嫩如花藕,甜如蔗霜。煮食之,无可名言,但有惭愧。”
刚刚霍琰冬讲出了上半句,周热说出了下半句。
霍琰冬微不可查的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他惊喜于周热能迅速get到他说话的点。
有来有往的对话毫不费力,并且他乐在其中。
“你把手机拿远一点吧。”霍琰冬刚刚处理了一条工作上的消息,之后便将手机随意的放在瓷碗旁边,吃起饭来略有不便,不小心就会溅上汤汁。
霍琰冬点点头,将手机放到了餐桌的另一端,和周热的手机摆放在一起。
周热不久前刚换的手机壳,不再是hello kitty,而是简洁大方的透明款,霍琰冬对手机壳一直没什么讲究,就是商务风,透明手机壳。
所以现在两个人的手机壳都是透明的,颜色又恰巧都是午夜黑,倒扣在餐桌上,基本没有区别,像一对情侣手机。
周热看到了,思及此处,脸颊微微发红,霍琰冬也看到了,随即他又看向周热。
周热皮肤白如春笋,泛红的面庞倒有些像瓷碗里味美多汁的嫩红鲜肉。
秀色可餐。
“你在南方生活过吗?做的腌笃鲜这么地道。”虽然霍琰冬很谦虚,但他做的根本不像他嘴里说的“只简单凑合一下”,这道菜味道比很多江浙菜馆都地道许多。
而且到现在,周热吃过霍琰冬做的最多的就是他做的沙拉,可沙拉无需技术含量,但周热还吃过他炖的燕窝,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
和今天的腌笃鲜比起来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没有在南方生活过,其实我是港城人,后来家里就迁居到江坞了,我母亲很喜欢腌笃鲜,所以我特意找本苏浙那边的师傅学过。”霍琰冬喝了口汤,缓缓开口道。
“难怪你做这道菜这么好吃,那你小时候是在港城长大吗?”可能因为霍琰冬的普通话十分标准,丝毫听不出他是港城人。
“并没有,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到江坞生活了。”
霍琰冬对港城的家没有太强烈的归属感,不像他的姐姐,在港城念完了高一,到江坞继续念高中反而不太适应,还是更习惯在港城的生活,所以后来嫁人又嫁回了港城。
但是江坞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城市而已,他的事业基本以江坞为中心,如果有需要,他可以搬到帝都,搬到沪城,都无所谓的。
“难怪。”
霍琰冬给周热倒了一杯白毫银针,“清清口,难怪什么?”
“难怪你登样灵的很。”
江坞这边夸人模样好看,就习惯这么说。
江坞山好景好水质好,有不少土生土长的美女帅哥,如果霍琰冬不说,周热也以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坞人。
“什么意思?”
“咳咳......就是夸你做饭好吃的意思,江坞老话啦。”
霍琰冬浅笑一声,说了一个词,周热听的很清楚,是江坞方言“谢谢”的意思。
“啊!你刚刚听得懂对不对!”周热捂脸,他刚刚肯定知道那句话不是夸他做饭好吃,而是夸他长得好。
“嗯,听得懂什么,听得懂你夸我?”霍琰冬向来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对对对,就是夸你,夸你饭好吃,你继续吃吧,我先回房间了!”周热不好意思再继续呆下去,随意拿起手机就上楼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