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真实感,简直像是刻在了指尖,心脏变得沉甸甸的,就像被什么魔法蛊惑住了,耳根变得灼热。
陆征笼过她的指尖,在唇边亲了一瞬。
云渺立马把手撤回来,“陆征,你干嘛?!”
陆征失笑:“吻手礼。”
云渺皱眉:“中国根本没有这种礼仪。”
陆征挑挑眉,笑得无赖:“哦,是我记错了,要不你亲一下还回来?”
云渺:“想得美。”
陆征低笑着重新发动了车子。
不一会儿,陆征的手机在手边的储物盒里响了起来,云渺把手机拿给他,陆征看了一眼:“帮我接一下,雨太大了。”
来电人是李彤。
云渺觉得陆征是故意的。
听筒里娇俏的声音,在云渺讲完第一句话后顿住了。
李彤:“怎么是你?”
这语气太幽怨了,云渺不高兴当陆征的挡箭牌,索性开了扩音,把手机重新放回储物格里。
陆征:“有事?”
李彤:“那对中毒的夫妻,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了,你们如果需要做笔录的话,现在可以过来。”
陆征:“好,马上过来。
*
海平医院住院部19楼,灯火通明。
陆征到护士台找李彤。
护士:“二位稍等,李主任正在处理点事,一会过来。”
陆征点头。
云渺看进最近的那间病房——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伏在床边抽噎,她手边是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丈夫。
机器“滴滴滴”响个不停,消毒水的味道非常浓。
不单是他丈夫,这一层,收的全是中毒的病人。
不一会儿,先前抽噎的女人忽然转做了凄厉的哭喊。
长廊里骚动起来,护士们来来去去。
李彤飞跑进去急救,不多久,男人被推了出来,脸上盖着一层白布,跟在后面出来的女人,脸上满是绝望与悲戚。
李彤早就淡了生死,脸上并没什么情绪。
路过陆征和云渺时,她停下来说:“蒋华安夫妇在楼下病房,跟我来。”
云渺没忍住问:“刚刚那个人中的是什么毒?”
李彤:“百.草.枯,这是我们科室医生最怕的毒。喝药轻生的人,多半都会后悔,他们以为洗胃就可以救回来了。
但事实却是,从他喝下去的那一刻起,已经没人可以救他了。
他剩下的时间里,每天都在看着自己的器官一样样衰竭,看着亲人流干眼泪、散尽钱财,然后在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中死去。”
电梯到了18层。
李彤:“这层收的都是汞中毒的病人。”
陆征问:“这么多?”
李彤:“汞中毒属于职业病,华东几个省只有我们院有这科室,所以都集中了过来,不过急性汞中毒的人并不多,极大多数都是慢性汞中毒。”
蒋华安夫妇脸上的氧气已经暂时摘掉了。
听闻嫌疑人落网,蒋华安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他肯定是嫉妒我们初中文化还能当他的领导,学历高有什么用嘛,还不是一样跟着我们后面跑腿,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心高气傲……”
云渺听到这句,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有时候,受害者并不一定就意味着善。
她找了个理由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