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一把将云渺拽回来,护到了身后。
王东强立马变得凶狠起来,抡起门口的木棍就打上来,“爸帮你打死他!”
陆征怕他误伤到身后的云渺,手臂一拦,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棍子。
王东强再要抡棍子时,被陆征主动上前,握住那棍子往前一带一推,王东强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大约是吃痛,王东强吓得蹭地跑回了院子里。
云渺看了眼丢在地上的棍子,回头一把抓住了陆征的手腕。
陆征还没反应过来,云渺已经低眉把他的衬衫袖子推了一截上去——
刚刚挨了那结结实实的一记,陆征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红印。
以他的反应速度,刚刚那下完全是可以躲开的,他不躲大概是顾虑到身后的她。
“谢谢。”
“谢什么?”陆征问。
“不谢什么。”
太阳正好,有风拂过耳畔。眼前的小姑娘,正垂着眼睫看他手臂的伤,专注而认真。
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留下一圈刷子一样的阴影,那两小片阴影随着她的眼睑轻眨,微微地晃动着。
陆征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停了只蝴蝶。
很快,他转了下手臂,将那道红印藏到了下面:“别看了,皮外伤,不痛。”
云渺还是拉着他往回走了一段。
刚刚过来的路上有家小店,云渺进去买了几支冰棍,“手臂露出来,给帮你冰敷一下。”
陆征舔了舔牙尖笑了。
他们做刑警的,受点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不过他还是配合着把手臂露出来给她。
云渺低眉过来,把那冰棍贴上了他的胳膊。
低温有镇痛的作用,手臂上火辣的痛感已经去了大半。
头顶的香樟树叶被风吹得晃啊晃,四周很静,细碎的光落在云渺洁白额头上,他忽然有点舍不得心口的那只蝴蝶飞走了。
那家小店的老板出来给电瓶车充电,看陆征手臂上红了一大片,走过来,八卦了几句,“这是怎么弄的啊?”
陆征言简意赅:“王东强。”
那个胖墩墩的老板:“哎呦,你怎么跑去招惹他的?”
陆征:“找他有点事。”
“什么事找他啊?”
陆征:“一点私事。”
“那你找错时间了,要等他不疯的时候去。”
陆征问:“什么时候?”
“下午,他每天下午会出来捡废品送到街上卖,这个时候脑子都是比较正常的。”说话间,他指了门口堆放的纸箱和瓶子,“我家的这些都是留给他的。”
陆征点了支烟:“我看旁人看了他都退避三舍,你还挺照顾他?”
“说不上照顾,一个村的,看他可怜罢了,女儿死了,老婆也死了,疯疯癫癫的,就每天靠捡破烂过生活。”
陆征:“他每天下午都出门吗?”
“是的,风雨无阻。他捡了我们这边的,还会去街上的垃圾桶里捡点凑凑。”
话题到了这里也就止住了。
陆征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他摘了车钥匙给云渺:“时间还早,无聊的话,开车去转转?”
云渺回:“不无聊。”
陆征笑。
冰棍都已经化尽了,陆征将袖子放下来,在云渺的头顶揉过一瞬:“走吧,去车里等,吹会儿冷气,这太热了。”
下午一点多,王东强终于出门了,他手里推着个老旧的三轮车,还是早上那副邋遢的模样。
云渺看他把车骑远了,看了眼边上的陆征问:“不跟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