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检查了吴大平的柜子,里面放着他之前换下来的衣物,还有几盒止疼药,开药的地方是海平医院,陆征看了下开药的时间是一周前,医院给他开了四盒药,他吃的只剩最后一板了。
那是那种牙疼常吃的止疼药。
柜子里有股很浓的白酒味,他的生活习惯很好,柜子里收拾得很干净。
技术科已经采集完了所有的样本,吴大平被他们抬了出来,脸上盖了白布。
没过多久,吴大平的儿子吴言也到了现场,一身运动装干净利落,眉清目秀,皮肤很白,是那种奶油小生的模样。
他掀开白布看了眼吴大平,一瞬跪在了地上,非常凄厉地喊了声:“爸……”
张梅被他这么一喊,没忍住,也跟着掉了眼泪。
何思妍早年丧父,看到这一幕也没绷住,悄悄跟着抹眼泪,一旁的刘宇递了包纸巾过来:“擦擦,难得看你化个妆,眼线都要哭花了。”
何思妍接过来:“谢谢。”
云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吴言身上,他身上的运动装并不是什么牌子货,但是脚上的那双鞋子价格不低,起码三千朝上。
吴大平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应该也只够他儿子买上一两双这样的鞋子。
那双鞋子很突兀,就像雪白的豆腐被沾染了泥污的刀切过一般。
陆征也发现了。
等吴言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走过来出示了证件,“你好,警察。”
吴言抬起脸来,眼睛还是通红的,看到陆征警官证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他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请问……我爸是怎么死的?”
“死因是触电。”陆征深深看进他的眼底,“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意外还是其他情况。”
吴言:“那我能接我爸回家了吗?”
陆征:“暂时不行,还需要你配合做些调查。”
吴言:“好……”
事出突然,陆征他们没有时间回队里拿出警记录册,这会儿手写了一部分内容递给吴言填了。
陆征见他写的差不多了问:“最近你有来这边找过你爸爸吗?不要介意,只是正常询问。”
吴言:“没有,我最近学校的课比较多,每天晚上我都要外出做家教,你调查一下就清楚了。”
陆征:“你爸爸喜欢喝白酒还是啤酒?”
吴言:“我爸从不喝酒。”
陆征若有所思:“哦,那他的牙齿怎么样?有没有蛀牙或者智齿?”
吴言不明白陆征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他牙齿很好。”
陆征:“嗯,可能还需要你带我们去一趟你父亲的住处。”
吴言:“警官,我想知道在游乐园触电,为什么需要去我爸家里调查?”
陆征单手插兜,瞳仁幽深:“如果是意外,那当然不需要这么做,但是也存在一些其他的情况,比如自.杀、他杀等等。”
吴言:“我爸不可能自.杀……”
陆征:“不要做他想,我们只是排除,如果最终是意外,警方也会出具死亡鉴定报告,你也可以凭借报告找游乐园方面进行起诉和索赔。”
吴言点头。
十几分钟后,陆征将车子开到了吴大平的出租房门口。
这是一间由老式的车库改造的出租房,一个长方形的大开间,北面做饭,南面睡觉和晾晒,屋子里的家具摆放得非常整齐。
陆征:“你父亲他很爱干净。”
吴言:“对,他的生活习惯很好的。”
云渺的视线很快在屋内扫过,餐桌上放着一只老师的军用水壶,上面印着黄绿色的迷彩花纹,床上的被子叠成了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他是退伍老兵?”云渺问。
吴言点头。
家里的垃圾桶全部倒干净了,厨房里也很干净,没有一点剩饭剩菜,锅碗瓢盆都洗过,整齐地摆放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