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肯定是没了贼心,她对他贼心一直都没死过,只不过他搬来她隔壁这件事情,成了她死灰复燃的导火索。当然,这事儿她只能心里自己想想,和小花要是说了,她指定就嚷嚷着全天下都知道了,就徐言是她前男友这件事,还是她拿年终奖威胁让她指天发誓不会说出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说出去,他都不承认她是他前女友,有想当正牌女友被人打脸不承认的事情比比皆是,但上赶着当人家前女友,人家还不承认的,那她也忒丢人了点。
等感冒的戏份终于拍完,她整个人已经有点烧糊涂了,小花火急火燎地带着人去了医院,哪里的医院都是人挤人。
看医生,拿药,输液,没有病房,最后两个人找到了一个角落,小花把春诺搂到了自己怀里,想让她舒服一点儿。
春诺脑袋发晕,人也困,身上又冷,一瓶输完还有一瓶,迷迷糊糊中觉得小花的肩膀好像更宽了,她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往她怀里深处钻去,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小花,就冲你肯把肩膀借给我靠,你拿不下沈鹤臣,年终奖我也给你翻倍。”
小花嗯嗯敷衍了她两声。
春诺因为要翻倍年终奖,就有些得寸进尺,“要是我醒来,再吃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就好了。”
小花又嗯嗯敷衍了她两声。
春诺闭着眼睛啧了她一声,有这么敷衍发年终奖的老板的吗。她实在撑不住,不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鼻子不能呼吸,只能靠嘴,被烧得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偶尔还嗯哼两声,周围有视线看过来,下一秒,一顶棒球帽盖到了她脸上。
春诺一觉醒来,她人已经躺到了床上,人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但是身上盖的被子明显不是医院的,倒像是家里用的被子,又软又暖,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小花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挣扎着要起来,难受倒是没那么难受了,但是身上有些烧过后的酸疼。
“老大,你可算醒了。”小花从门口跑进来,把手上的饭盒放到桌子上,扶着她起来,“怎么样,有没有好受点?”
春诺点点头,“好受多了,怎么到病房里来了?”
“正好有一间腾出来。”
小花垂着眼睛打开饭盒,一一排列开来,西红柿鸡蛋面,酸甜的拌黄瓜,凉拌海蜇。
这几样,是她老大生病后吃饭的标配,家常又接地气,小花都不知道她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起来的。
而且她老大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口味万年不变,爱吃哪几样,就死爱吃哪几样,一个星期连着吃都不带腻的。
春诺看着饭盒里的面,就知道小花是在哪儿买的了,“你去山脚下买的?”
小花点头。
“没说我生病的事情吧。”
小花摇头。
“哦,我就是怕那个,”春诺拿起筷子,“就是怕阿姨知道了,会担心。”
小花拿起勺子递给她,“放心,我没说,你快点连汤带面趁热多吃点,发发汗,吃完再睡一觉,明天就神清气爽又是一条好汉了。”
小花是没说,但她发朋友圈了,就是感叹了一下医院的人多,然后她新加的两个朋友,沈鹤臣老板的妈妈,和沈鹤臣老板妈妈饭馆里擦桌子的小姑娘先后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怎么了,她总不能骗老人家,更不能骗小妹妹。
春诺确实饿了,她刚才睡梦中好像就说要吃面来着,她一碗面吃完,鼻尖上都带上了汗,她去拿床头柜上的纸擦汗,眼睛扫过了那只棒球帽,“这是你的帽子吗,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小花被面呛了一口,“新买的,第一次戴。”
员工可以对老板有秘密吗,肯定可以有,更何况事关沈鹤臣,所以她只能舍弃老板了。
吃饱喝足缓过劲儿来的春诺躺在了床上,“我们什么时候走?”
“走哪儿去?”
“回酒店啊。”
“你要住两天院。”
“就一个感冒发烧还住什么院。”春诺不想住。
小花斩钉截铁,“不行,你没听医生说,差一点就肺炎了,这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
“明天还有戏呢,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拿点药回去吃就行。”
“导演给了你两天假,把你的戏全部往后挪了,让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回去,你这样半死不活的回去拍戏更影响进度。”小花正经起来也是一朵严肃的花骨朵。
春诺被按死在了床上,哪里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对在旁边打字打得正欢的小花说,“你晚上不用在这儿陪我,回酒店去睡。”
“员工当然要和老板共患难,怎么可以你住院,我回酒店睡大觉。”小花打字的手不停,拍马屁的话信手拈来。
春诺看她嘴角挂着的那抹笑,直起身子,放大声音,“小花,你和谁聊呢,笑得这么不正经。”
“沈鹤臣啊。”小花连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