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明追着问,“不是,你如果玩真的,为什么还结婚了?结完再离?那你这玩得未免也太大了,虽然这样杀伤力的确会更大一些。”
“闭嘴,不该你多话的地方别多话。”徐言压不住自己的烦躁,最终还是点了烟。
“我是不想多说,我是怕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徐言轻嗤一声,他怕是还没伤到她分毫,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她和于世杰站在一起的画面,自己想象了千百遍,还是没有现实来得有冲击感,就算他不承认,他也知道自己是嫉妒了。
跟着两人出来的秦苒站在露台的不远处,没有上前,但是两人的谈话一字不差地落到了她的耳朵了,她轻轻转着手里的红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走了过去,跻到两人中间,“说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李靖明擅长打哈哈,“公司的事情,乱七八糟,烦心事比较多。”
秦苒笑而不语,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侧身把徐言嘴里叼着的那半根抢了过来,对接着点燃了。
拿着照片回到屋子的春诺恰巧看到这一幕,她若无其事地签着名,每一笔又大力又潇洒。
点燃后,秦苒把烟又重新递给徐言,徐言接过去按灭在了旁边的垃圾桶。李靖明啧了一声,浪费。秦苒的眼睛由亮变暗,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他还真是铜墙铁壁,就连一点风都不让人钻进去。
热闹过后的屋子显得格外静寂,往常春诺会不断找话题,但今天春诺也很安静,一句话都没有,换衣服,卸妆,洗漱,面膜没有了,她又跑回隔壁,拿了一盒面膜过来。
坐在沙发上醒酒的徐言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气到极点声音反而更加平静,“你是有多少东西,搬个家有这么难,你如果觉得麻烦,沈鹤臣可以找搬家公司,连打包带搬,不用你沾手,不到半天就能搞定。”
春诺边撕面膜盒边回,“别人搬的话,东西放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还得一点点找,更麻烦,还不如我自己来。”
徐言轻笑了一下,春诺抬眼看过去,从那张冷峻的脸上看到了嘲讽。
“春诺,你在给自己留什么退路,你当这是什么,酒店么?”
春诺撕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她嘴动了一下,又闭上了,继续撕盒子。
她站在灯光下,坐在暗处的徐言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直起身子,“说话。”
春诺撕了半天也没有撕开,干脆也不撕了,直接把盒子甩到了桌面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很好,原来大家都有怨言,那还粉饰什么太平。
她语气同样平静,“那你当我是什么,睡完就走人,很爽是么,我去找你一次,两次,三次。难道我就要一直去找你,我也会想,你是不是讨厌我,是不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领那张证,毕竟如果你提议当炮友,凭你现在的身价和条件,我没准脑子一热也会同意,那样你自由不用担任何责任,也不用耐着性子应付我,我也不用抱着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
春诺后面情绪有些起来,她两步走到他面前,他也在看她,清冷的眸子闪过昏暗不明的情绪。
既然到了这一步,春诺不想猜,干脆问个明白,“当初你答应结婚,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么?”
徐言沉默半响,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你现在后悔和我领证了?”
“没有。”他的眼神并没有躲避,只是看着像有些不耐烦。
“那你为什么要去别的屋子睡,是你说让我搬进来的,转头就打了自己的脸,不对,你是打了我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伤人,特别伤人,我跟你说,也就是我,一直忍到现在才说,要是别的女人,早就上手打人了,你这是明显爽完就走人,翻脸不认账,叫你渣男都不为过。”春诺眼角泛红,本来是五分的委屈再加上五分的演技,被他这样看着,越说越觉得委屈,于是五分变成了十分,并且还在继续往上涨。
她眼角挂着莹莹的泪珠,每句话都是对他的控诉,徐言全身的烦躁被压了下去,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春诺怒了,“你叹气,你还叹气,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徐言伸手抹去她眼角快要掉下的泪珠,“一半对,一半不对。”
还一半一半,明明是全部都对。但他的指尖很温柔,温柔到春诺决定给他个解释的机会,“哪一半对,哪一半不对。”
“我不应该去别的屋子睡,这样确实很伤人,我道歉。”
哦,这还差不多,春诺看在他还知道道歉的份上,勉强降了降火气。
“我去别的屋子睡,是因为我失眠严重,我不想扰了你休息。”
“骗人。”春诺不服,“我每次去找你的时候,你都睡得很香。”
“你不是演员吗,真睡和装睡看不出来么?”
春诺凑到他跟前,眼里的委屈换成了担心,“你每晚都失眠吗?”
徐言看她一眼“几乎。”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之前睡眠质量很好,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失眠的痛苦春诺深有体会,只不过她是时断时续的,好一阵,坏一阵,好在她自己也在慢慢调节,这两年有在转好,要是每晚都失眠,那得痛苦成什么样。
徐言垂下眼眸,“你说的之前是多久之前,春诺,我们分开六年,不是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