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点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春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动了动,把手里的胸罩泄愤似的扔到了床上,转身去柜子里拿衣服,结果想找的一件都找不到,她烦躁地扒拉着衣架,哐哐的声音跟要拆衣柜一样。
她随便扯了一件衣服,一转身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死硬死硬呢,你怎么不去当个石头,春诺直接上脚踢了上去,“你是不是今天就想吓死我,好再娶一个进门。”
“你气什么?”徐言没有躲,任她的脚踹上了腿,“话是你说的,生气的还是你。”
“我气什么你不知道吗。徐言,你当初答应和我结婚,是不是就为了报复我?”春诺手摩挲着他的衬衫扣子,轻声问。
徐言呼吸微微停滞,随后低头一哂,“我要报复你什么?”
春诺在他满是嘲讽的眼神下泄了气,声音里全是委屈,“这么多天,你都不知道给我发一条信息,打一个电话,有你这么当老公的吗,回头我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你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每天定时定点发朋友圈,到时候根据你发的朋友圈也能找到你。”
春诺拿手指他,本来是装委屈,这下真委屈上了,“你完了,徐言,我要打电话给我婆婆告你的状。”
徐言握住她的手指,把人拉到跟前,“你婆婆都不知道谁是她儿媳妇,你怎么告状。”
春诺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要心肌梗塞了,她脑袋本来就晕,被气得更晕了。
徐言轻描着她的眉眼,“你知道她儿媳妇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这你得问徐阿姨那个冷心冷肺的儿子。”
“我怎么冷心冷肺了?”
“这么多天,你都不说给我发一条信息。徐言,如果我们现在有十步的距离,我可以走九步,甚至我走九点九步都没有关系,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起始的方向,让我知道往哪儿走。我要求的也不多,你难道不关心你老婆每天都在外面干了什么,工作累不累,生没生病,吃没吃饭。”委屈都是越说越多,说到最后,春诺鼻头又犯了酸。
为什么在他面前,眼泪就会这么多。
“嘘,”徐言轻吻着她微微撅起的嘴角,“别哭,我不是来了吗。”
我认输了,所以我来了,以前是,现在也是,所有的赌气和分离,我都是输的那一个。
春诺侧头避开他的吻,“你得先说你错了,才能亲我。”
徐言直接拦腰把人抱起,如果答案注定就只有一个,他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春诺甩着两条白生生的腿,“我还没洗澡。”
“一起。”徐言呼吸渐重。
凌晨天空的黑总是一层叠着一层,给万事万物都增加了一层屏障,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只徒留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徐言站在窗前,这样的天空他看过无数次,在每一个睡不着的晚上。
春诺迷迷糊糊中伸手,没有摸到旁边的人,她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睛,看到了窗前的人影,“徐言?”
浓密的黑发披散在光滑的肩颈上,是睡过之后的凌乱,黑与白的错落间,点缀着点点星星的粉红樱桃,清纯又魅惑。
“你睡不着?”
徐言隔着温暖的灯光和静谧的空气和她无声对望。
春诺伸出两只胳膊。
徐言站在原地没有动,眸色中翻滚汹涌。
“快点,过来抱我,我手都酸了。”红润的唇瓣一张一阖,轻柔的嗓音带着些哭过后的沙哑。
徐言一步步走过去,把人揽到了怀里。
紧紧地。
春诺下巴搁到他的宽肩上,手轻拍着他的背,诱哄中带着几分温柔,“我哄你睡啊,我可会唱摇篮曲了。”
可会唱摇篮曲的人,把一首歌唱出了全新的版本,词不对,曲也没调,奇怪的是,徐言在这七零八落的摇篮曲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春诺耳朵贴到他的胸膛,感受了一下平静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确定人睡着了,才放任自己千斤重的眼皮落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她还真的挺会唱摇篮曲的。
徐言这一觉睡得意外的沉,他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枕头上有一张字条。
“睡美人好好休息,爷去挣钱养家了,争取早早收工,晚上爷带小美人去吃香的喝辣的。”
徐言轻嗤一声,眼里闪过几分不可见的笑意,他能想象得到,她写这张纸条时脸上的表情,几分鲜活几分狡黠。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接起来。
“徐言,我助理说他昨天好像在酒店见到你了,你过来了?”李靖聪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已经有了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