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连忙先接过单子,把纸压在门板上,快速签完名后再递还给他。
“得嘞,来鹿小姐您的花请接好,”小哥动作利落地把收据和笔又往口袋里一塞,弯腰重新把巨大的玫瑰花束捧起来,非常郑重且仪式感很强地把花交给她,一连串的祝福语也是脱口而出,“祝您二位感情顺风顺水幸福美满百年好合哎!”
“谢、谢谢。”
被一大束花压得几乎站不稳的少女艰难地道谢。
她捧着玫瑰压根都看不清前面的路,踉踉跄跄地从玄关回到客厅后,好不容易才把花放到茶几上。直起腰时都已经开始累得喘气。
这才从阳台踱步回来的柏翊微微挑眉:“谁送的花。”
他连演都不带演的明知故问模样实在是太直白,鹿茗双手叉在腰上,腮帮子鼓着气佯装怒视他。
虽然还没对视几秒,她就首先没绷住兀自笑了出来。她晶亮的眼睛弯如月牙,白皙透亮的面颊浮着淡淡的粉红,像是一朵初春的早樱。
“那你骗我是拿早餐。”
柏翊也跟着唇角勾了勾:“早餐早就放在厨房了,是你自己没发现。”
“……”她一时语塞,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低头看花不看他。
今天天气久违地放晴,上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倾洒进来,茶几上每一朵玫瑰都格外娇艳欲滴。
柏翊向她走近,手掌轻轻在花瓣上拂了拂:“还没回答我,谁送的花?”
“不知道。”鹿茗存心不想顺着他说,转身就准备往厨房走。
虽然还没走一步肩膀就被人向后揽了过去。
柏翊勾着她的脖子,毫不费力地把人锢在怀里,他眼睫垂下,脑袋故意压得很低,开口时温热的呼吸便洋洋落在她颈间。
“真不知道?嗯?”
鹿茗抬手扒在他手腕上,脖颈皮肤传来的痒意让她不住地想侧头去躲,奈何他力气实在太大无法撼动,便只好缩着脖子连连摇头。
“知道啦,”她红着脸,好半天才小声应他,“……男朋友。”
某人虽然耳根也渐渐蔓延红热,嘴上却依旧不依不挠:“没听见,再说一遍是谁送的。”
“……”
她不挣扎也不顾害羞了,干脆仰起下巴,直接附在他耳边用力地再次重复,“我说!是我男朋友送的!这回听见了吗!”
女生酥甜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他耳朵里,柏翊眸光微缩,锢在她肩骨的手臂顷刻收得更紧。
他侧过脑袋面对她,一时间两个人的脸靠得无比近。
近到被迫对视。
近到鹿茗第一次那么清晰地观察他眼角的那颗泪痣。
她忽然心头一痒,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刮擦了一下心脏,随后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她珠圆小巧的耳垂动了动,被她自己咬过的下唇泛着淡淡的润泽。
柏翊细细看着她,鼻尖隐约嗅到了一股浅浅的甜香,也不知道她是吃了多少糖长大的。
某股无言的冲动骤不及防地上涌。
他眼神刚暗下来,却突然看见小姑娘长长的睫羽在微微颤动着。
于是那股冲动又猛地止住。
“吃早餐去了。”
鹿茗原本心都悬起来,眼睛也随时都准备闭上了,却在紧张到不行的临点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同时自己的发顶又被温柔地拍了两下。
……诶?
她眼睛睁得更大,茫然无措地眨了眨,终于懵懵懂懂地反应过来。
接着便有一股极其浓郁想要捂脸的羞耻感油然而生。
还、还以为……
……
体检在驾校指定的医院做,项目不多,而且都很简单,整套流程做完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拿了报告后鹿茗又去问过教练接下来她要做什么,教练约莫是很忙,隔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一句,让她今天把身份证复印件和本人照片也一齐准备好,明天他再来联系她。
这些材料鹿茗之前在大学报名时就准备了好几份,多余的那些现在也还在家里抽屉里放着,也不需要再去弄新的。
于是她今天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