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看着她盘子里的饭菜,“才吃多少就饱了。”不久前在朋友圈喊饿的是谁?
鹿茗想了想,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
“可能是因为刚才吃了好大一块巧克力吧。”
柏翊再次:“?”
所以归根到底居然还是他的错了?
……
这周五下午鹿茗回家的时候,除了许怀砚还在忙工作不在之外,鹿父鹿母倒是都在家里。
近几年家里的生意逐渐越做越大,父母的忙碌程度也是肉眼可见的增加,像今天这样鹿父在厨房悠闲做饭、鹿母在吧台切水果的场景,鹿茗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呦呦回来啦。”鹿母正好看见刚从玄关进来的女儿。
鹿茗乖乖地和父母一一问好,随后连外套都还没来得及脱,就被母亲催着赶紧先去洗手。
她从浴室出来回到客厅时,鹿母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茶几上还摆着一只精致的果盘。
鹿母今年年纪虽然已经是五打头了,但整个人的状态保养得却像是三十几岁的人。
家里温度暖和,她就只穿着一件低领的家居服,搭着一条素色的披肩,即便是在家里也时刻挺直脊背,修长的脖颈同样保持得无比端正。
鹿茗不禁想起自己初中时学校开家长会那次。
那是在夏天,所以母亲是穿着优雅得体的旗袍去的学校,并且化着一丝不苟的妆、戴着全套的金贵首饰、长发用翡翠簪子盘在脑后,整体的气质在一众家长中直接脱颖而出。
后来家长会结束,鹿茗听同班的好友悄悄感叹。
“你妈妈好年轻好漂亮哦,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凶…我们都不太敢上前跟她打招呼。”
太对了。
鹿茗默默地在心里点头,就连她都时常会觉得妈妈好像看起来好像永远都是这样……这样不怒自威。
正好鹿母刚把电视调到自己满意的节目,一个在播放古典音乐的台。
“来,过来吃水果。”她放下遥控器,向女儿颔首。
鹿茗应了声,坐在母亲身边后,多年来的习惯也让她不自觉地把腰杆挺得笔直。
“多吃蓝莓,对眼睛好,还有猕猴桃,补充维C的,”鹿母说到这里,忽然又问,“之前让你带去学校的那几瓶维生素有按时吃吗?”
刚往嘴里送了块猕猴桃的鹿茗咽下去后才点头:“在吃的。”
“还有多少?”
“每一种都还有四分之一瓶吧。”
鹿母在心里估算了数量,觉得没问题了才“嗯”了声,继而又说:“快吃完了,周日回学校之前再带点过去。”
“……好的。”
在鹿茗被古典乐熏陶了一个多小时后,同时在鹿父就快做好饭之际,大门口终于传来了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动静。
许怀砚刚一进门,就听见客厅传来妹妹略显激动却又不得不有所克制的喊声。
“哥哥回来啦。”
他扫了眼沙发坐着的人,又扫了眼电视里放的节目,瞬间心下了然。
“妈,”换了鞋进门后许怀砚先是喊了声鹿母,后又对刚从厨房端菜出来到餐厅的鹿父问好,“叔叔。”
“阿砚下班了啊。”鹿父温和地向他点了下头,转而便继续回厨房端菜了。
在客厅里两位女士的注视下,许怀砚很是随意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向旁边的小沙发上一丢,然后整个人也斜着躺靠了下去,懒洋洋的,没一点坐姿。
果不其然下一秒耳畔就传来了鹿母不悦的声音。
“我是没给你生骨头吗?”
“生了啊——”许怀砚拖着长音,依旧懒得不行。
鹿母拧着眉头:“那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哦,坐没坐相,在外面不知道要被别人怎么说你。”
许怀砚保持着自己的姿势一动未动,顶嘴顶得也好像都是一种习惯了:“去外面再说呗,回家里那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啊。”
鹿茗已经在心里疯狂点头了。
同时也是真的佩服兄长的勇气,如果她也像他这样具有反抗精神,从小到大也不至于活得那么累了。
鹿母像是懒得再说儿子了,语气不善地念了句“真是的”后便别过了视线,似乎是觉得直接眼不见为净算了。